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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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颜少云帮忙打点，颜冰雪便乐得轻松，着实清闲了几日，当然如果没有某“混世魔女”天天打扰的话，那就更好。
“颜小姐，正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你我虽为亲戚……”
“停。”颜胜雪大叫一声，止住颜冰雪的话，“本小姐瞧你也不像个纡腐的书虫，怎么说起话来却是酸得不能再酸？”
“可是……”若能将你酸走，也是一大幸事。
“再说，本小姐拜访的是本姑娘的族姐，天下俱知，又有哪里不妥了。”颜胜雪狡黠地道。
一说到这一点，颜冰雪便郁闷不已。本以为她知道自己是男人，该避着他，况且那日她羞窘而去，只道是从此清静，哪知这魔女第二日便忘了前日之耻，借着拜访“族姐”之名，频频造访别院，美其名曰与“族姐”联络感情，向“族姐”学习如何做一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可天知道，她颜胜雪如果能变成大家闺秀，估计天下的猴子也个个会说人话了。
“就算他人不知，令兄却心知度明，难道也……”
“哥哥早就不管我了……”颜胜雪毫不在意地玩着手中的扇子，瞟了颜冰雪一眼，笑得颇有些玩味，“况且，他现在被某人支使得团团转，哪里有空理我？”
颜冰雪目光微闪，这位颜大姑娘似乎才是个深藏不露的聪明人。
颜胜雪说完这句话，却朝后仰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仿佛刚才只是无心之语。
颜冰雪的眼神却变得有些深邃了，他看着颜胜雪状似放松的神情，内心却有些复杂。她仍然是初见时女扮男装的打扮，虽然显得有些阴柔，但那精致的眉眼、柔和的五官，天生就该是个倾城的绝色，这样的女子，若生在颜氏本家，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颜凤翎。只是这样的女子若困于那宫墙之内，也必然会失了颜色。她这般喜爱女扮男妆，这般聪慧可人、纵情不羁，是否也在感叹自己生错了性别，亦生错了时代？
一旁伺侯的锦凤上前给两人添了茶水，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闭目养神的颜胜雪突然一跃而起，道：“整日呆在这宅子也甚是无趣，冰雪，不如我俩到街上走走？”
颜冰雪并不是个爱逛街的人，刚进京时，被雨舒、珍絮她们拉着去过一回，便再也不肯去了，况且他现在身份特殊，实在不宜过多地抛头露面。
颜胜雪一见颜冰雪的表情便知道他意欲拒绝，便立刻眨了眨眼睛，颇有些神秘地道：“当然，对冰雪而言，这上京中大概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即使有些地方有趣，却实在不适合冰雪，不过，有个地方，冰雪一定会有兴趣。”
“哦？”颜冰雪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知道颜胜雪说这话一定有她的目的。
“这内城中的‘茗香阁’冰雪可曾听说过么?”
“颜小姐说的莫非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阁的‘茗香阁’?”
说到这个“茗香阁”,颜冰雪还真是有些兴趣。据说这“茗香阁”是嘉德皇后颜凤翎初入京城时开办的一个茶楼,也是天顺帝与之相识的地方,两人就是在这里相知相爱，共谋大计，开创了天顺的不世基业。这一个小小的茶楼，从天顺开国之后，便成为皇家在京城内的产业，历代均由身世显赫的王侯经营，数代经营下来，早已经成为天顺最著名的谈文论道、招贤纳士的风雅之所，许多名人雅士便是从这里出仕为官、入朝为臣，如今，这“茗香阁”与其说是一个茶楼，不如说是一个选拨人才的场地。只是这“茗香阁”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入的，若没有足够的声望和才学，便是进门的那一关都过不了，再加上是皇室产业，想要硬闯更是痴人说梦。
“除了德嘉皇后开办的‘茗香阁 ’，还有哪个茶楼敢自称京城第一阁？”
“这等地方，岂是冰雪这一无名小辈进得去的？”虽说对这“茗香阁”颇感兴趣，但颜冰雪却有自知之名，自己可算不上什么文人雅士，怕是还没到门口，便被人赶了出来，徒增笑料罢了。
“你当然是进不去了，不过本少爷却可出入无碍。”颜胜雪摇了摇扇子，笑得很是得意，“今日，本少爷倒想去‘茗香阁’一游，不过尚缺个小厮，不如冰雪就委屈一下吧。”
“我家少主，岂可自降身份，以仆役自居？”颜冰雪尚未回答，一旁的锦凤已经出声反对。
颜胜雪睨了锦凤一眼，“不过是假装一下，又哪里谈得上损了身份？”
“便是假装也不行。”锦凤瞪着颜胜雪，“少主七尺男儿，岂可为女子奴仆，本家虽已败落，也受不得这般折辱。”
“哼，不过是假装一下，便是折辱了你们？”颜胜雪冷笑，“谈到奴仆，这天下有谁不是奴仆，除了那高位之上的君王，谁又比谁高贵？你家少主便是金枝玉叶、王侯贵胄，到了那朝堂之上，仍然得低头叩拜，口称奴才，若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谈什么中兴家族、荣显乡邻，不如趁早回去，省得害人害己。”
“你……”锦凤被颜胜雪堵得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奴才，主子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奴才多嘴？”颜胜雪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过是个通房的大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便是你日后得了恩宠，成了主子，也管不到本小姐头上。”
“颜小姐……”颜冰雪有些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锦凤哪里得罪这‘混世魔女’了，竟被她这般斥责。但不管怎么说，锦凤都是他身边的人，被人这样训斥，他听着也不是很舒服。
“本以为冰雪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知情达意、懂规矩的，现在看来却分明都是些仗着主子宽荣，便目无尊卑、自以为是的，既不懂得做奴仆的本份，还不如趁早散了。”颜胜雪却没有给颜冰雪说话的机会，硬是抢过了话头，斜了锦凤一眼，没有一丝动容，连脸色都冷淡了下去，“这样的性子，既不知悔改又不懂收敛，迟早惹出祸来，来日若进了宫，稍有差池，害了自己是小，怕是连累着主子也跟着遭殃，到那时再来后悔，便什么都迟了。”
颜冰雪心中一凛，觉得颜胜雪这话也不无道理。之前的颜冰雪软弱，被人欺负了也默不作声，便弄得那些丫头仆役们谁也不把他放在眼中，而现在的自己，只道宽容便得人心，却不知亦是在纵容。这些人随意惯了，保不准哪一日便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跟来的几个，虽然都是些精明有用的，却也是些有主见、敢说话的，这几人知道他底细的，又是在这京都之内，天子脚下，若有一个被有心人收买，倾刻便会大祸临头。
那边锦凤显然已经明白了颜胜雪话中的意思，“呯”一声跪倒在地，“锦凤知错。”
颜胜雪皱眉，复看了锦凤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叹道：“还道是真的知错了，原来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懂。”
锦凤闻言整个人都僵住，显然有些茫然。
颜冰雪在心中也叹了一口气，论起聪明伶俐，锦凤也算不错，但比起颜胜雪，那还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颜胜雪却不再理会锦凤，拉住颜冰雪的衣袖，恢复了活泼的笑靥：“冰雪可知如今的‘茗香阁’由谁主事？”
“原来，颜小姐今日竟是有备而来。”颜冰雪也跟着笑了，不管是谁，自然都是自己应该感兴趣的人。
“我知瞒不过你，但冰雪的心思也瞒不过我。”颜胜雪睨了颜冰雪一眼，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深意。
颜冰雪似旧笑着，没有答话，看着笑靥如花的颜胜雪，内心深处却多了一丝戒备。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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