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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我心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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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人极少知道我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只是当初未开店之时去帮人捉妖驱魔什么的。
一是闲来无事,二是可以听故事,三是普度众生。
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自己是真的太无聊了。竟抢了别人的活干,也亏得本公子是个好吃懒做的主,不然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有道馆寺庙什么的。
奇门遁甲自是可以预测未来的,步步为营,天下人皆为棋子,岂不爽哉?
一步错,便会步步错,满盘皆输。
以心为念,以血为丝,是为控偶。人世间有多少人是人偶,我已算不清了,自孟婆告知我阴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为人算命,从来不查他的命书,因为,没有必要,人又何必照书而活?
可是我为孟婆算命时,却破天荒的翻了命书。
这天地法则是由命运所控,世间万物有其定数,而我却独善其外。
孟婆的命书写着她一世倾人城,却无下一世。
人各有命,我却不信命,私自延长了她的寿命,便毁了部分天地秩序。
命运重组,天地法则便出现混乱。一切又需要我担着了。
算命以
天地人分三遁名,天遁月精华盖临,地遁日精紫云蔽,人遁当知是太阴。生门六丙合六丁,此为天遁自分明。开门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 祸福相依。
当初把那奇门遁甲的书落在了哪里,我忘了,也懒得去寻,倒是有人拾到了,并且发扬光大。
那书不全,却凭其智慧改良了,不过,我还是习惯自己的算法。
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立营,伏兵但向太阴位,若逢六合利逃形。
天地人分三遁名,天遁月精华盖临,地遁日精紫云蔽,人遁当知是太阴。生门六丙合六丁,此为天遁自分明。开门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
休门六丁共太阴,欲求人遁无过此。要知三遁何所宜,藏形遁迹斯为美。
庚为太白丙荧惑,庚丙相加谁会得?
奇门遁甲之术,虽然是我创的,可是自己都没有研究透彻。
一想到这里,我就哭笑不得。
自己写的,自己都不了解透彻,这也是个饭后笑谈了吧!
万物生于混沌,亦归于混沌,这天地法则是经历千千万万年的摸索,逐渐形成,并说不上是完善的。
世人皆知容弈公子是心魔,却不知道容弈公子从何而来,只知道我是心魔,控制着天下最恐怖的魔,连神都对我没办法。
殊不知,我从来不争不夺,为多少人抗过天劫,为多少人促成姻缘,为多少人完成心愿。
我触犯了多少天地法则,是,我不受天地法则的约束,可是,这些却会让天地法则逐渐崩溃。所以,我怨,却也不恨,只是觉得一切都让我感到厌烦。
“脸”又怎么会是一个实体的店?它开在人心之中,只有有缘人才能寻到。
何为有缘人?
不过是我心血来潮的选择罢了。
有些人能毁了这天地,那我便助其度劫;有人能说动我,那我便帮他一把便是;有人能牵动我的心,那倾尽所有,又有何妨。
人言可畏?与我何干?我若不屑,你又能耐我何。
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蒙上双眼相信一个人。他日,若被万箭穿心,我认。但所有人都要记得,伤害过后,再无原谅。
洛神当初只为一个任务接近我,我认了,他对我好不好,我也能够辩知,可是,一个把戏再次用,岂不是在低看我了?与人勾结,只为了把我赶走?又何尝不可笑。
我认命,但是,我不傻。
我倾尽所有愿意去相信你,我走遍这天下,想要麻痹自己,可是,真相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的酒里加的是什么,我也想当自己不知道,我也不想拆穿。
我喜欢男装,只是为了忘记自己的怯弱。我也以为当我恢复女儿身时,你会放过我。
最可笑的是,到头来我只是一个被自己欺骗的最深的傻子。
我不怕死,我不怕消失。但是,我,想,活下去。
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无法达到?
不,也不简单。因为我是天底下力量最强大的魔,神佛皆惧我,畏我。
我却想问问这三界六道内的生灵,我,容弈公子,是否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是否做过毁天灭地之举?
我玩世不恭,可我仍旧没有伤害过谁,凭什么人人说我得而诛之?
我且问这天下,我做错了什么?
心魔是万物自身所惧,所念,所想而生,与我何干?
只因我控制万魔,便判定了我是罪恶之源?
万物迂腐无知。我暂且背着黑锅便是。
我不悲不喜,守着江山,守这天地千千万万年。
沧海桑田,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我已数不清了。
孤寂吞噬着我,也自是笼罩着这天地,故万物受我影响,这天地开始乌烟瘴气。
我且唱,江山如画,万物无双;我且赞四海无垠,何处为家;我且怨,白驹过隙,谁捧流沙?
长歌赞,残月孤影,百花落,静夜鸣蝉,千草枯,飞鸟僵虫。
唱一曲离殇,行三生酒令;望万里河山,送百尺轮回;谈七世浮生,留半许悲秋。
这世间之劫,我便一个一个的打破,这世间之怨,我便一个一个消除。
这“脸”,为我而开,也为苍生而开。一个契机罢了。
不过,本公子向来只吃软不吃硬。
浮生若梦,又需要怎样的阑珊?
“公子?这老树怎么走了?”藥玥走到我眼前。
“他啊!活的太久了,得休息了。我便送他去了轮回。”我拍拍藥玥的头,“藥玥,在这里再种一棵树吧!”
“老树的确太老了,无法像我一样。他早些轮回也是好的,省的只能待在这里。那公子想要什么树?种公子最爱的荔枝树吧!”藥玥先是有些忧伤,后来又高兴的询问我。
“还是种葡萄树吧!”我低笑,谁又能记起当初那个人的意气风发,谁又能知晓他最后做了一棵普通的葡萄树呢?那年,那年早就物是人非了。
这孤寂的岁月之中,只有一棵葡萄树陪伴着我。这也好过我独自一人。
我只觉胸口的位置有些疼痛,痛到我无法呼吸。
我终究是亲手送走了他。
“公子?”藥玥看着刚刚种下的葡萄树,满意的拍拍手,转身看着我。
“藥玥,要是我谁也没有遇见过,那该有多好?”我怔怔地施了个法诀,天地灵气迅速的滋养着那棵小小的葡萄树,它飞快的成长着,甚至长得跟老树一模一样。
可是我知道,这不会是他。没有办法再像之前一样,我能坐在树下,吃着葡萄,与之聊天了。
这是一棵普通的葡萄,没有神智的葡萄啊!
“公子,你为什么哭了?”藥玥着急的看着我。
“藥玥,我真的好累。”我勾起唇角,手却抚在了那树干上,曾经那个会冷着声音让我别乱摸的家伙不再了。
“公子,你别这样好不好?藥玥害怕。”藥玥哭着拉着我。
“藥玥,快放开公子。”莫悔慌忙的跑过来。
“我怜悯万物,万物却容不下我。身死形灭。”我笑着看向天。
混沌之地,这就是你所说的归于混沌吗?
我不甘?那又能怎样,只是说出来让人当做笑话?
心魔蛰伏,我却喜欢逆天而行,偏偏要争个高下才安心。
“公子,你,还有我们啊!”
“我心知,我乏了。”我留下两人,回了屋。
可是耳中仍旧回响着她们的哭声。
我心知,可是我不能害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