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强[系统]》虽矣

30、第 30 章

　　正是因为那些荒诞的流言，他把视线放到了莫非身上，好在最坏的事件始终都没有发生，就他的观察，挑衅和侮辱始终只是停留在语言阶段，没有化作实际行动。

　　但很难说这种没有实际行动的重要原因是不是他们根本就逮不到莫非。

　　除了上课和活动时间，莫非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学校里，唐景行只知道本来就不怎么合群，只是和周围人维持着必要交往的莫非，愈发形单影只，沉默寡言。

　　这场流言酝酿着，发酵着，如果一直都找不到证据，或许到最后就这么无疾而终了，但最后一段连贯的视频坐实了流言——它详细地记录了莫非买药的全过程，录音很清晰，视频贴心地配上了字幕，任何一个能够自如使用搜索引擎的人，都可以在网络上得知这种药的药效。

　　而它的药效正合乎流言所传。

　　唐景行在得知流言以后就一直密切关注着此事，他第一时间在校内论坛发现了这个不知谁上传的视频，然后迅速联系论坛管理员删除了它。

　　遗憾的是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又或者那个上传视频的人本来就想要把事情闹大，这段视频还是通过各种社交软件在学校中流行起来，而它几乎坐实了之前针对莫非所传播的流言，那些关于她以前有多“会玩”、滥交的讨论像是油泼烈火一样熊熊燃烧，大势已成，唐景行不得不考虑使用别的办法来平息风波。

　　在这场闹剧惊动辅导员之前，他率先找到了莫非。

　　他只是单门课的任课教师，和莫非也没有什么交情，这件事按理说不归他管，可他这爱管闲事的性格，就是看不惯有人受到欺辱。

　　这件事显然有计划地抹黑莫非，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唐景行都对他的行事深恶痛绝——名誉上的损害和污点是最难以洗刷的，就算现在能够马上公布证据，让莫非恢复清白，她所受到的恶评和辱骂，还有人人都避她如蛇蝎的状态，都不会奇轻易消失。

　　奇怪的是，得知谈话原因是什么的莫非先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唐老师，视频已经很清楚了，您怎么知道流言不是真相？”

　　我见识过很多堕落的女人，也见识过很多因为愚蠢受到欺骗的女人，而你不具备这两种人的任何特点。

　　唐景行说：“你不是着这种人。”

　　莫非不因为英俊男人的殷勤和讨好而感到愉快，也不会因为美貌女人的接近对她优待半分，甚至年轻人那种“被人追求了心中暗爽”的表现都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

　　短时间的观察已经足够让唐景行了解到莫非不擅长伪装自己情绪，她表情虽然少，却从来没有掩饰。

　　能有这样的表现，唯一的理由就是莫非天生不喜欢和人人产生感情联系。

　　“我是买了这些药，不过不是给我自己买的。”于是莫非说，“这是处方药，我可以把处方和病历拿出来。上面不是我的名字和资料。”

　　唐景行让莫非去把病例和处方取过来，他会和辅导员好好谈论一下，但这个提议被莫非拒绝了。

　　“我无所谓。就算我真的堕胎，顶多也就是被批评一下，如果我申请奖项和奖学金，还有可能对我有些影响，但是我什么都不申请，学校也不可能因为这种非原则性的事情不给我毕业证。”莫非说，她还是那副冷静的样子，“谢谢您的关心，唐老师。”

　　不知为什么，看着莫非铁黑色的眼睛，唐景行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忽如起来的寒意。

　　恐惧吗？面对这种名誉诋毁，她又这么年轻，竟然能够这么冷静地分析利弊？

　　并不是的，说起来冷静和理智，无论是他的大哥还是他的小弟，在同年龄的时候都能够做得比莫非更好。

　　莫非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她也一点也不关心究竟是谁做了这些事。她在判断出这件事对她构不成影响之后，就打算置之不理，不予解决，不去反驳，也不寻找幕后之人。

　　这种做法甚至称得上懦弱。

　　可是在她的冷淡背后，在她铁黑色的眼睛里，那种无动于衷的冷漠是如此清晰，唐景行几乎要误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机器人对视，或是在与黑洞洞的枪管对视。

　　唐家人在联想能力方面绝对是一家人，面对冷冰冰地拒绝帮助的莫非，唐景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就像平时的时候一切正常的小孩子，某天有人对他迎面一刀砍过来，而他不闪不避，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刀，在身体上留下一道不可愈合的伤口。

　　你问他为什么不躲开，他说为什么要躲开？砍我的人只是想要我受伤，又不是想要我的命。随他砍好了。

　　就好像他想要维护的东西就只有那么一个，他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心里，别的一切，无论是受伤、损毁还是朽烂，他都无所谓。

　　唐晓月还满含期盼地等着唐景行说说他是怎么帮助的莫非，唐景行看着小弟，心说我帮过她什么啊。

　　不对，他根本就不确定此莫非是彼莫非。

　　“我不知道你说的莫非是谁。”最后他说，“你跟我过来，不是想和我讨论‘莫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