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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即是起点 ...
邱海以前非常讨厌夏天,因为他给人的感觉总是粘腻燥热的,一颗心好象怎麽也静不下来。
但是邱海发誓,从去年开始,邱海是由衷的爱上了那个美丽热情的夏天。感谢它让他身边的爱情悄悄到来。
邱海焉头搭脑地迈著纤细修长的腿走在小区里新建的五彩石子路上。呼......夏天真是让人受不了啊!!每年只要掌管四季的夏神将气候的指针指向了炎热多雨的夏季,邱海就会懒得恨不得不抬一根手指头。因为只要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胞稍微动一下,邱海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烦躁。潮湿闷热的气候会使人出汗,他非常讨厌那种身上不清爽的感觉。可是整日呆在空调间里根本是一个虚幻的梦,人还是要出去爬分讨生活的不是?
恩?邱海竖起耳朵......
粘腻湿热的风夹杂著零星飘渺的音符抚弄著邱海因炎热而眩晕的大脑。邱海细心聆听并开始下意识的搜寻音符的来源处......恩恩......是郑中基的《戒情人》......这吉他的声音温和而哀凄,似乎饱含著弹奏者内心强烈压抑的苦闷......
越接近河堤,似乎越能清楚的感受到弹著吉他的人内心的哀伤和孤独,这不快不慢的曲调平时听来顶多算是首有些压抑的情歌。可这时候听来,却不知不觉地牵动著邱海的心......
终於......借著夏日黄昏下那抹橙红的晚霞,邱海在河对岸的河堤上看到了一个抱著吉他的身影。由於他的位置正好背对著残留的夕阳,所以邱海并没能看清他的脸......只根据轮廓隐约判断出他是个年轻男子。如此深情又孤独的琴音............是第一次听到......
他似乎也发觉到了邱海的视线,停止了弹奏抬起头来望向邱海的方向。美丽却短暂的夕阳将他的凝视传递了过来(当时邱海确实觉得他在看他),只可惜......邱海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喂!别难过!〃邱海开口,声音不是特别大,飘荡在不是很宽的河面上,不晓得他听到没有。
他顿了一下,似乎没听到邱海的话,低下头继续抚弄他的吉他。
〃外国曾经有位诗人说过,ˇ年轻的小夥请不必为失恋而难过,因为在遥远河岸边有位美丽的姑娘正等著你ˇ〃安慰失恋的人,总得说些什麽吧!邱海又将声音提高了些。
他再一次抬头往邱海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弹他的吉他,好象对邱海的话并无多大反应。
这人......有意思......邱海突然觉得心有点痒痒的,就是想找他说话。
其实这河并不宽,因为是人工的,所以走过去一点就有一座桥连接两岸。邱海缓缓度著步,走到他身边躺在了绿绿的、铺满嫩草的河堤上。身旁的他感觉到他来了,可他依然没有说话。邱海也懒得再自找没趣,只是很享受此刻难得的清闲。
将两手放在脑後当枕头,邱海闭起眼睛享受著身旁温柔哀伤的音乐,河堤边的风柔柔的,带著夏日傍晚特有的清凉轻轻搔刮著他的脸颊......感觉......似乎全身都在沐浴著夏季难得的清爽中。
迷糊中,有只手轻轻推醒了正半梦半醒间的邱海。
〃呵呵......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当我是空气呢!〃邱海睁开眼,发现夕阳早已消磨在天际,四周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可身旁的他......还在。
〃......〃他还是没开口,只是沈默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
这人将我摇醒,怎麽又不理我啊!邱海正纳闷呢。他拿著手机的手就伸了过来。
[对不起,我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我叫林泽,你呢?]黑暗里,邱海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觉得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很亮......炯炯有神......
邱海的心振了一下,随後竟有著跳动频率加快的征兆。
〃哦!这样啊!没关系,只要你是中国人懂汉字就行。我叫邱海,很高兴认识你。〃邱海想试著装轻松,可是僵硬的唇角就是抬不起来。原来他是哑巴,很多哑巴都是因为天生耳聋而不能说话。那......他听得见我说话吗?之后邱海很快打消了这念头......因为他又将手机屏幕转向了他的面前。
[呵呵......别介意,我虽然说不了话,可听得见声音]
於是,邱海说话,他用手机打字,很快我们对彼此都有了一定了解。邱海告诉他我是个刚上班两年的菜鸟,目前在某公司做销售经理助理,刚搬来这小区不久。他告诉邱海他是大学生,秋季开学就升大四了,住在这里已经7年了。原来他就住邱海家後面那幢楼,和他一样也住三楼。
邱海笑著说:〃哦!这回我们可以两两相望了。〃他听了也开心地笑了,可是发不出声音。邱海只能从他的呼吸中感觉他在闷闷地笑著。他们彼此留下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和家里电话号码。聊著聊著......两个小时就被不知不觉被聊过去了......
〃啊!已经这麽晚了......〃邱海无意间看了看表,原来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半了。他也挺配合,拿著吉他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明天你还来这儿吗?]他将手机又伸到邱海面前。
〃你要是还弹那家夥给我听,我就来。〃邱海拍完裤子上的草指了指他手中的吉他,抬起头来冲他嘿嘿傻笑打算和他耍耍无赖。其实,就算他不弹,我也会来。邱海偷偷地想。
嗬!好家夥......刚才一直坐著不知道,原来这家夥挺高,比邱海高大半个头,似乎也比我壮。
为什麽说似乎呢?天黑,看不清楚呗!更何况他穿著黑色的短袖休闲衬衫,邱海更看不出来他身材到底怎麽样?没听说过黑色显瘦嘛!!
[明天你来,我还弹给你听。]他低下头,冲他微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几分,就像黑曜石般那样迷人。
晚上洗完澡後,邱海躺在床上开始发呆。
看来又要开始一段恋爱了,不过老规矩--还是暗恋!!没错,世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正常男人],一种[非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呢--爱美女,不正常人呢--爱帅哥。自从上了初中,大部分人都开始懵懵懂懂对爱情有了觉悟。可邱海却对女孩毫无感觉,直到升上高中,邱海发现他对美丽女性并没啥渴求,反而对同性健康强劲的手臂特别的向往。那时,他就知道他[不正常]了。邱海挣扎过,痛苦过,结果发现他实在没办法喜欢女人後很干脆地--认了。
初恋时忍不住向对方告白,结果别说被接受了,人家躲他跟躲什麽似的。一段[纯真]的友情就在他的无知和单纯下顺利告吹。事实证明,别以为自己是同性恋,全天下的男人就都是同性恋。从那之後,他学聪明了。
要恋爱不难,但一定要暗恋。虚情假意的自然接近被他看上的好男人,真心实意地默默付出真感情,再痛心疾首地祝贺他们有了自己喜欢的女朋友......爱情,不就是在不断憧憬後毁灭嘛!至少邱海的爱情观是这样。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泪,要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可想而知他有多难过。
可似乎天妒红颜啊!(邱泽长的还算斯文干净啦!至少他的朋友都这麽说)他就是学不乖,依然甘心□□情的俘虏,甘愿堕落於红尘俗世中。今天碰到的那个大男生,就是他俗念未断的写照。他很明白,在这一个夏季炎热的傍晚,他对一个刚结识的陌生男子动了心。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虽然他不会说话,虽然他比他小,可邱海就是知道,他明天仍旧会去河堤上寻找那个落寞、忧郁却对他有无比吸引力的身影。他边努力躺在床上嘲笑著自己的愚蠢,边疲累至极的合上了眼帘......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心中酸酸涩涩地不断翻涌著只有爱情能带来的热意与焦躁。
太阳......快点升起来吧......
第二天,邱海下了班早早吃了饭就开始洗碗。大家想必也深有体会,当自己在乎的人即将和自己见面时,那心情真是多麽焦急与兴奋啊!他想著今天一定要把他看清楚,脑海里有著莫名奇妙的幻想,邱海停下正在洗碗的手下意识地朝对面那幢楼望了一下。这一看,差点惊掉他手中的碗。他就在对面,也在看著他。微笑的他手上正抱著吉他,一副穿戴整齐清爽的样子,看起来像要出门。他晃了晃手中的吉他,指了指窗外。邱海知道,他在约他一起去河边。
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呸呸......不行,不能给自己幻想,否则到最後痛苦的肯定是自己。邱海赶紧甩掉不该有的想法,可手里洗了一半的碗早就停了。
恩?奇怪?他什麽时候换好鞋的?邱海苦笑起来,看来这回要比以前哭的凶了!!才刚认识一天,他就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好象已经陷地很深了......
邱海总算看清楚让我火速进入暗恋状态的家夥长啥样了。脸部线条很分明,鼻子挺高,嘴唇不厚,一对狭长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严肃,好象不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亲近的类型,不过长得真不错......如果昨天天再亮一点,我肯定没胆向他主动开口说话。邱海暗自想。默默听著他弹吉他,邱海凝视著他,偷偷叹了口气!预感到自己将会陷入比以前任何一个暗恋都痛苦的下场......
[怎麽了?是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机伸到我面前。
〃哦!不是,就是今天上班碰到些不开心的事。〃邱海胡乱找了个借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微微抿唇、略做思量,修长的手指在五根弦上滑动,轻松愉快的音符瞬时使周围的空气都跳动起来。
[do,是一只小母鹿,rai是......]是《音乐之声》中那个美丽开朗的女教师教孩子们唱的《哆莱咪》。听著这使人兴奋快乐的音乐,邱海的心情刹时轻松不少,想不到他这麽细心,如果他能说话,肯定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
〃嘿!你这人真逗!谢谢了。〃邱海将头枕上了他的膝盖。为了掩饰害羞与激动,邱海闭上眼装睡不敢看他此时的表情。他自暴自弃地想著,在他还没发现我对他丑陋的感情前,就借著朋友的关系多吃点他的豆腐吧!
和他接触久了,邱海知道他不是先天就不能说话。他父亲是五年前因工伤去世的,从那以後他一直和他母亲相依为命,母子两感情颇为深厚。两年前他母亲因病去世,他因受刺激过大和悲伤过度而造成心理障碍发不出声音。进一步说,是他自己封闭了自己的声音。我刚认识他的那一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戒情人》是他母亲最喜欢听的歌。
和他交流其间,邱海发现他很多秘密,他为人很正直,似乎是个一板一眼的家夥,和邱海吊而锒铛的个性正好相反。他的内心好象十分孤独,可他却从未主动向人透露。可邱海能感觉到,并为能拥有别人不为人知的这种小秘密而沾沾自喜。
逐渐熟识了,邱海会经常去他家串门,经常拖著他陪他打游戏,经常拽著他满小吃街跑,也经常威逼利诱他去邱海家陪他看电影。随著对他了解的深入和接触的频繁,邱海疯狂地爱上了他。
他越爱他,越怕他交女朋友。越在乎他,越抑制不了心中强烈的感情。
矛盾的自私暗恋几乎使邱海崩溃,他找借口说公司忙减少和他的见面机会,见了面总会莫名其妙找理由和他发脾气,可邱海又忍不下心逼自己在和他的关系因他自己丑陋的恋情暴光前和他绝交。日子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邱海自己都觉得心神俱惫。
还是......不行了吧......
有些感情是不能积压的,它会像一颗炸弹一样随著能量的聚集而最终爆发,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邱海开始盘算,恩恩......首先要找新住处,找到之後要像他火速表白,接著在看到他眼中或厌恶、或鄙视前飞速逃离现场以保全自己......对对......先找房子先找房子......邱海仿佛要躲进自己的蜗牛壳一般的开始安慰自己。
让人窒息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他想。
人算不如天算,在那个秋风卷残叶的午後,邱海的一切计划全都泡汤了。
那天太阳很大,晒得人懒洋洋地直犯困。秋天的枯黄落叶铺满了整个人行道,踩在脚下〃啪嗒啪嗒〃的响。邱海正好因公事要去另一家公司办点事。在经过附近一个公园时,他看到那抹令他朝思暮想的高大身影。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拿著纸和笔不知在写些什麽给女孩子看。女孩子接过纸看了後,似乎很开心。冲著他一个劲地笑。
邱泽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钻心的疼......他忘了自己还有公事没处理,忘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谋。他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本子和笔,在他诧异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将它们甩在地上。
〃你听著!我们绝交,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听到没!你他妈的听到没!!〃邱海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把他当神经病了,将一时冲动的绝情言语一吐为快,一个完全绝望的人还能指望些什麽!?眼泪不争气地从他眼里流出来,邱海狠狠瞪了还在震惊中的他一眼,抹著泪就逃往家的方向拼命逃窜。
跑著跑著......邱海有些冷静下来了,他一定认为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他想。
唉......人生彻底没希望了......早知道刚才不那麽冲动了......
邱海伤心欲绝,回到家门也忘记关,鞋子也不脱就冲进家里的大床上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样子他以後不会再理我了......得找到房子赶快撤......邱海此时的心拔凉拔凉的。
没想到邱海刚流了没几分锺眼泪,被子就被人给用力扯开了。接著......炙热的唇粗鲁霸道地堵上了他的嘴。这是他这辈子都想不通的事......
熟悉的脸带著痛苦压抑的表情紧紧凝视著他。
邱海的衣服被粗暴地撕裂了,裤子连同内裤也被用力扯掉了。邱海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一向内敛温柔的他有这麽疯狂的举动和表情......可是不知他是不是天生有被虐的成分。在他占有他的那一刻,邱海竟然觉得幸福来到而忘了抵抗。
俗话说遇事要冷静,邱海事後真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那天......无论他怎麽喊怎麽叫他就是不停,邱海都求饶了他依然还是那麽霸道地继续攻城略地。
申诉无效,投降无效,在进行过好几次阶级斗争後,邱海在他的疯狂疼爱下......昏过去了。
邱海不知道奇迹是什麽颜色,但在他昏过去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那破碎的三个字混合著他粗重的情|欲|喘息缠绕在耳际--〃我......爱......你......〃
他的〃哑〃病好了,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声练习後,邱海终於可以听到他完整对他说一句〃我爱你〃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沈却爽朗......那是邱海这辈子最最感动的一天......邱海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声音。
他後来常常抱著邱海坐在阳台上,轻啃著邱海的耳朵对他呢喃。慢慢地,邱海知道了好多事。他说他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像个太阳,站在红色的夕阳下大声安慰他的邱海像梦一样带著温暖的色彩。
他会捏著他的鼻子对他说那天邱海告诉他说河岸边会有个美丽的姑娘等著他,可笨笨的他却忘了自己正好站在河的对面。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女孩是他以前一个邻居,他一直拿他当妹妹。当时邱海对他说的那些绝交的话激怒了他,也吓坏了他,他害怕失去他,这种可怕到几乎将他毁灭的恐惧使他失去了理智。
他还说是邱海让他不再寂寞,是他让他有了两年来第一次极想开口说话的冲动。
呵......原来暗恋并不一定都没有结果呢!他的爱情在炎热的夏季、他最讨厌的夏季悄悄到来了。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身边呢?说不定你喜欢的他、你在意的他也在默默注视著你呢。若你们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也许属於你们的炎热夏季就会到来了吧!带著无与伦比的热情围绕在你和他的身边。
此文确是本人所写,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文文了。我也早就换了笔名。
这是都市情话系列的一个短篇,以后还会陆续有短篇发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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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遇即是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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