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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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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酌接到韩朔电话的时候心情还很复杂,说不上原因,按理来说这些事情跟她关系不大,唯一有一点联系的就是陈宣找她的目的,但这目的却不到别有用心的程度。
倒是顺她意思在一起了,她不知作何表情。
韩朔听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应声,询问:“周酌?”
“在。”周酌把手上书塞进书架,“什么事?”
韩朔:“下班了?”
“差不多了?”
“我去接你,一起吃个饭。”
周酌脑海里浮现韩朔绷着脸耳根微红的样子,勾唇笑了下,“好啊。”
韩朔:“……”
他说:“想什么?”
“你就知道我在想了?”周酌哼一声,“想你行不?”
韩朔:“……二十分钟后到。”
她出门的时间掐的很准时,果然外面停着韩朔的车。他站在车门旁,静静得看她。
对上那张平静的脸,她莫名就想起这人无私奉献的精神,心里就莫名梗着一股火,冷冷斜他一眼,开门坐进去。
韩朔莫名其妙,跟着进去,系好安全带时看她一眼,微微拧眉:“心情不好?”
周酌心里发笑,表面不动声色,浅浅应一声:“嗯。”
韩朔发动车子,“什么事?说来听听。”
“碰见一个自以为无私其实蠢得要命的男人。”周酌伸出手指查看上面甲油,“做的事情让我一肚子火。”
韩朔:“……”
他没出声。
周酌哼笑一声,转头看窗外,车子走的方向很陌生,她问:“这是去哪儿?”
“去我家。”
周酌惊讶:“你家?”
韩朔:“嗯。”
“不去。”周酌拉下脸,“掉头。”
韩朔抽空瞥她一眼,“是我住的地方。”
又补充一句:“没外人。”
周酌脸色才稍缓,哼哼一声:“去你家干嘛?”
像是想到什么,她讶然地挑高眉头,“嗯?”
韩朔没留情扼止她的想法,“别乱想。”
“那你大半夜带我回家做什么?”
韩朔:“这才七点不到,当然是去吃饭。”
“再顺便留宿?”
韩朔眉头一跳,咬牙:“我没那意思。”
周酌:“量你也没那胆子。”
她靠在车窗,看着外面,这一段时间变化太多,都快适应不过来了。三个月之前她绝对想不到现在的她竟然会在这个原本决定不再踏足的地方停留这么久,也许还死皮赖脸住在香城,被林春香冷言冷语嘲讽着。
林慧跟余臻分手之后情绪并没有很大波动,但却坚持等他,直到跟她一样等来那个消息。她被迫嫁人,又被丈夫恶言相向,说她不干净,心里惦记别的男人,最终离婚。
周酌目光平静。
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余传房子没收,任她住着。她那个时候一边觉得自己害死了余臻,一边又毫无理由地怪罪别人,对林慧更是没有好脸色过。
十多年来被人辱骂糟蹋的戾气一晚上喷涌而出,对所有人都是竖着尖刺,才会导致后面关系那么糟糕。
如果是后来的她,至少在面对林慧这个算得上同病相怜的人时,能少说那么一两句话。
车子慢慢进入一栋小区,停在地上车场。
周酌扫了外面一眼,“到了?”
“嗯。”韩朔松开安全带,“下来。”
周酌下车,关上车门,这边环境很好,小路旁边路灯光亮,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平时不住学校?”
“偶尔,一般还是回来住,学校宿舍没人气。”
周酌没说,难道一个人的公寓住起来就有人气了?跟在他旁边上楼。
七楼,走廊很干净,韩朔开门,亮灯,看清房间布局的她才理解他嘴里的“没人气”是什么意思,跟这屋子相比,应该会逊色许多吧。
一进门就闻到香味,韩朔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厨房炖着汤,我去看看。”
周酌巡视了房间一圈,沉默。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暖色的颜色和布局,沙发上还扔着几个抱枕,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桌子上摆着鱼缸,里面好几只金鱼悠闲地来回穿梭,沙发上趴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猫,正眯眼舔着爪子。
与那猫对视上,它发出一声慵懒沙哑的喵叫声,甩着尾巴,脑袋埋进厚厚的坐垫下面。
周酌“……”
韩朔端着炖锅从厨房出来,放到桌子上,“你随便看看,我炒几个菜。”他说完就转身进去。
周酌鼻子里闻着那汤的香味,视线绕了一圈,回到厨房门口。她脱下外套,搭在扶手上,朝厨房走去。
韩朔正在切菜,砧板上动作很流畅,周酌靠在门框上,扫视一圈,“你还会做饭。”
“嗯。”
“在香城的时候我问过你一句话,还记得吗?”
韩朔手上动作未停,“忘了,什么话?”
“我说你洗碗动作很熟练,是不是经常干这事?”周酌笑,“这就忘了?”
“没经常做,兴致来了会动手,也没错吧。”
周酌上前,五指张开,抓在他背脊上,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所以今天这算是有兴致了?”
韩朔身体绷紧,鼻子里沉沉发出一声:“算是。”
周酌手指在他背上抓了下,“那有兴致做别的事吗?”
薄薄的衣服下皮肤温热的感觉传递过来,周酌离得紧,轻轻在他脖颈处嗅了下——
韩朔倏地回身,扭住她双手,背到身后。
周酌两手被控制住,那手力气很大,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睁眼瞪他,“干吗?”
韩朔咬牙,好一会儿才回答:“你在这我做不了饭。”
“哦?”周酌挑眉,“意志力这么差?”
韩朔把人扭转身体,推着往门口出去,“去跟猫玩。”
“……”周酌转了转手腕,斜了厨房那人一眼。“呵,韩朔,算你有本事。”
她过去坐在沙发上,抽了桌上一本书看着,跟那只大爷一样的猫大眼瞪小眼。
盯着看了半天,看得她烦躁不已,“好了没?”
“好了,过来端。”
周酌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顿了几秒,起身过去端,“你真行,拿我当丫鬟使?”
她仰着小脸瞅他,一脸不乐意。
韩朔忽而就笑了,“哪敢当丫鬟。”他转身过去端另外盘子,说了一句什么。
周酌保持着端菜的姿势愣了几秒,直到韩朔回神瞥她一眼,“愣住干吗?”
她才动起来,往桌子过去,“别随便讲那种话,好恶心。”
韩朔只是笑,也不介意。
饭菜味道还不错,周酌吃了几口,随口问了一句:“你自己住?你爸妈呢?”
“他们自己住。”韩朔看她,“怎么?想见他们?”
他还记得方才在车上她情绪稍激动的样子,果然周酌马上拒绝,“我不想见。”
韩朔不强求,“那就等你想见再说。
”
周酌:“那你有的等了,我不擅长交往寒暄,你知道的。”
韩朔笑一声:“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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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韩朔认命洗碗,周酌又开始在身后折腾。
他抿着嘴,“就不能去客厅坐?”
“坐着干吗?”周酌手撩开韩朔衬衫下摆,就要钻进去。
韩朔及时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看书。”
“你在逗我?”周酌挣开,“摸下怎么了?跟女人一样。”
韩朔无言:“你只是想摸下而已吗?”
周酌挑眉笑:“啊。”
他转过身,抓住那两双手,把人箍在怀中,低头,黑眸深沉,“见了我父母就给摸。”
周酌马上收笑,“那算了。”她要收回手。
韩朔不放,“见个家长怎么了?你又不是丑媳妇。”
周酌瞪他。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周酌身上淡淡的浴液香味清晰可闻,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守在门外的情景。
天高地阔,万籁寂静。
韩朔低头盯着她,眼神似乎融进了许多意味难明的东西,看得她心头发颤,忍不住想移开脸。“不让摸放开,我回去了。”
他腾出一只手,按住她后脑,低头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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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酌斜眼看他。
韩朔平静的关门锁门,“走吧。”
“不留我?”
“再过段时间。”
“见过父母之后?”
韩朔不答。
周酌抱臂,“刚才可不是这么矜持守礼的君子模样。”
他不动声色按了电梯。
周酌瞧他一眼,总算放了他,提起陈宣一事,正色道:“上午陈宣跟我说了她和许峰的事。”
韩朔:“我知道。”
周酌挑眉。
“她告诉我了,怕你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周酌进了电梯,靠在墙上。
韩朔:“你这就是生气了。”
她没出声。
韩朔说:“这事我也有不对,不该任他们那样做,只是我不确定,也没立场说什么。”
他捏了一下鼻梁,“严海和赵其那件事是我做错了。”
周酌垂下眼,“反正现在事情也结束了。”
“严海的成绩我没全扣,找不到机会说,那孩子自尊心强,怕他不接受。”
周酌淡淡说:“你还真是活雷锋。”
韩朔低头看她,笑:“以后我对你更好。”
她撇开脸,“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