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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命中无时更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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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卓仲龙送出镇外十里,司空摘星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雪越下越大。司空摘星进到陆小凤的病房之中,弹去肩上的落雪。清清已经离开去休息了,桌上的粥碗见底摆在那里。陆小凤还是躺在床上的将被子盖的严实,脸色苍白的可怕。
司空摘星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那紧闭的双眼的人。也不知热的还是痛苦在陆小凤的额间附着一层虚汗。伸出手指轻轻拂去那层汗,拂过脸颊,掐上那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清晰辨认的小酒窝。似乎是被掐的有些痛,合着双眼的人微微皱起眉头。看到这反应,司空松开了手,手掌贴在陆小凤的脸颊上,冰凉的手掌扶在脸上让陆小凤的眉头舒展开。
司空摘星也稍稍扬起嘴角,但是下一瞬间突然扬手,便要一巴掌扇到陆小凤的脸上。不过司空并没有真的打中陆小凤,扬在空中的手刚落下一半便被人拦了下来。
“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没有。”陆小凤不满的叫道,从被窝里撑起身子。
“有什么病人可以跟踪我十里路,还有胃口吃光一锅粥。”司空冷笑着道。“你要真有病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知道事情瞒不过去的人用手指抠抠脸。“可怎么说我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晕倒。”
“不就是流点鼻血,又死不了人。”满不在乎的道,将手抽出来站起身。
“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就不能装一下。”陆小凤道,也跟着掀开被子起身。
“懒。”司空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
“竟然这么懒,那你都出城十里了还回来做什么?”陆小凤笑着,站在司空身边猫着腰。
“回来听你把昨晚的废话讲完。”
“你想听?”
“我本来是不想听的。不过想想那玉坠都碎成那样了,反正也修不好。再不听一下就真的有点血本无归。”司空道。“所以就算废话多少也听一下的好。”
“你想听,可是我却没有要说的。”陆小凤笑道。
“没有?既然没有我那就走了。”说着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司空摘星刚站起来,陆小凤就坐下来,拿过司空刚刚用的茶杯给自己倒杯茶。司空已经走到了门前。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还坐在里细细品茶的陆小凤。
“你小子真没什么想说的。”
陆小凤摇摇头耸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白白毁了一万两,你小子到头来连一个屁都没有吗?”司空真觉得可气又可笑。
陆小凤稍稍侧腰抬抬屁股,真的放一个响屁出来。就在司空本能的后退避闪之时,陆小凤也突然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司空连同双臂一起锁住,并牢牢压在怀中。在同一瞬用嘴封住那因吃惊而微启的双唇。
‘梦?’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伸出手。
品尝着缺少血色的薄唇,那淡淡的冰凉,让陆小凤想到了夏天被井水冰镇后的荔枝。一颗荔枝三把火,吃多对身体不好。可是又有谁能克制得住,岂不都是吃下第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如果说这是一个梦,陆小凤希望可以更久一点不要结束,可是奈何腰侧的痛逼迫他醒来。
“放手,痛。”陆小凤喘着粗气。明明是他将人牢牢锁在怀中,却要求别人放手。
“你会痛?”司空摘星看着陆小凤,轻声问道。
“当然会痛。”稍稍扭动腰,想将掐在腰侧的手甩开。可自己却一点也不舍得松开手臂。
司空也咬住自己的下唇,确实有浅浅的痛楚传来。“会痛就不是做梦了。”
“猴精,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司空这一句低语,陆小凤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猴精用说的不相信是真话,直接用做的竟然当做梦。’
“我才问,你这陆小鸡什么意思。”司空抬眼盯着陆小凤。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说得对,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废话,你根本不会相信。还真如放个屁。反正都是用嘴倒不如换个更实际更划算的说法。”陆小凤笑道。“我现在说完了,你这猴精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说什么?”
“就说你和卓仲龙说的那些话。”额头轻触,目光对视。
“你不都听到了。”不满的瞪回去。
“我是听到了,可是你并没有说完不是吗。”看着司空摘星突然红着脸,侧过头逃开目光,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将头埋得更深,在司空耳旁追问。“你说不相信我会喜欢你,也不需要。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样!”
“不知道你说什么?”扭动身体挣扎,可是却只是在陆小凤怀中转个身,始终逃不开这双臂构成的锁。“我真没时间和你废话,我等会还要去接空空儿他们。”
“让小麻雀去。”怎么可能放手,将手臂收的更紧。留意到他垂在肩头的发上似乎落了不少雪,还未来得及消融。“你头发上结霜。”
“外面在下雪,天寒。”司空答道。
“那就等霜消了。”听到这答案,陆小凤锁紧怀抱,垂下头,将脸埋在司空的脖颈。固执的想要将这发间霜雪融化。
“头痛?”感觉到紧紧环抱着自己的人在微微颤动。
“有点,遇到你这猴精我哪有不头痛的时候。”陆小凤道,脸埋在发见让声音有些闷。“痛一点好,活的痛快,我喜欢。”
“那要不要我说些让你更头痛的话。”司空说着,从陆小凤的钳制中抽出一条手臂,曲臂摸上他的头,用拇指揉搓着穴位。“我不相信你喜欢我,是因为发现你这小子太混蛋了,什么人都能骗,什么缺德事不敢做。简直比我更混蛋,命肯定比我长,我怕你只是施舍我。”
“可实际上你发现我非但一点也不混蛋,还是个会被你弄的头痛的好人。”陆小凤道。“那现在呢,你又是在施舍我吗?”
“你日后真能比我更混蛋就不是。”
陆小凤点点头,手臂收紧几分埋首轻蹭。就在两人耳鬓向磨之时,突然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叩门声。抬眼望过去,可以看到窗纸上印着一个人影。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还未等到回应便要推门而入。
“稍等一下。”看到门被推开缝隙,陆小凤出声阻止。
听到房内的声音门外的人收回手,等待着。陆小凤这才松开手,将因为自己埋首摩挲而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并飞快的在嘴角落下一个吻。趁着被再次被偷袭的人反应过来,窜到桌边的凳子端正的坐好并冲着门外的人唤道。
“薛捕头,请进来吧。”
司空摘星看过去,推门而入的人正是一身官服腰间挂着刀的薛武彦。
“陆大侠,司空大侠。”薛武彦对两人抱拳行礼。
“薛捕头有什么事情?”陆小凤问道。
“听说陆大侠身体不适,我来看看。”薛武彦道。
“我没事薛捕头不必担心。”陆小凤道。“有什么事情,薛捕头直说无妨的。”
“那个,确实还有件事我想劳烦。”即便知道这两个人并不会对他以异样目光,但他还是有些开不了口。
“看来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见薛武彦看着自己又难以启齿的样子,司空说着就要走。
“你这猴精就不能别那么猴急。”陆小凤扯住司空的衣服将他留下,并帮薛武彦开口。“你想跟他打听什么事,什么人最好快。错过了这次下回再想找到他可不太容易。”
司空回身疑惑的看着陆小凤。
“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是叫扫把星,手上有烧疮。”陆小凤继续道。
“扫把星,郝有福。我记得他是空空儿引进门的,十岁入行也有八年了。前两年和我学过几天易容,喜欢偷官府的官银。”司空摘星道。“没记差的话他父亲是个衙门小捕快,属于做不了好人当不了坏人被夹在中间。难得想积德当一次好人却遭到报复,搭上性命。他娘受不了父亲同僚的‘照顾’放火自杀。他运气好只是烧伤了手留下了伤疤。”
“郝有福。这名字挺好的,好人有福。”薛武彦喃喃自语,闭起眼。
‘你小子真打算就这样去土匪窝?你干脆直接在脑门子上刻上我是土匪几个字得了,你这样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一定捕快。’
‘这样子就像样多了,我可是和我们大偷学过两手易容的。我不是想帮你,把你扔进土匪窝去忙就没人来打扰我偷了。’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就去找妙手空空好了。”
“多谢,足够了。”薛武彦对司空拜谢,然后想到什么疑惑的看向陆小凤。“陆大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小凤神秘的笑一笑。早在陆小凤遇到薛武彦的那天,他到弄堂去找薛武彦,看到他守在那孩子的尸体旁,并送上一个淡淡的吻时他就知道。薛武彦之所以会对这案子如此执著并不是他讲得那般大公无私。相反却是那么的自私。
当然陆小凤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薛武彦。
薛武彦为了报仇,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那自私的理由。
酒不知苦乐,醉无解哀忧。秋可懂情恨,菊真谓超脱?
酒醉秋菊。即便是那摆脱尘世清闲淡雅的菊,又何时真真的超脱过。
——若青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