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口袋妖怪》青木泽

35、成长（十）

　　因为这样奇妙而突如其来的真相，阿莉亚茫然的坐在床边，在长久的黑暗与安静之后，她摸索着找到了老人的手。

　　干枯而冰冷的，细的皮包骨头，仿佛像是一具干尸。

　　她紧紧的握住了老人的手，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阿莉亚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将生命宝珠交给老人。

　　所以她在老人的床边低声的哭泣，她的哭声引起老人的调侃，“听说我们几个除了为非作歹之外还会守护世界，于是喜极而泣了吗？”

　　他说了这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笑语之后就说道，“好了，孩子，我要说的事情还有很多，而时间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了，不要把宝贵的时间留给哭泣，我死了之后你有大把的时间我为流眼泪。”

　　女孩沉默下来，然后用脸颊蹭了蹭老人的手。

　　老人对她这样亲昵的撒娇，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的势力，小精灵联盟，小精灵中心，学校，警察局，还有各个地区不同的小组织，像是送来超梦的火箭队，你之前见过首领的火岩团和水舰队...这些组织看起来错综复杂，但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就只有一个雨果财团，而在我死后，世界上将有四个势力，我留给你的雨果财团是一个，伊迪丝的‘红’兰斯的实验室，那些复仇者创立的精灵保护组织，守护者。”

　　“红和兰斯实验室不用我多说，至于守护者，他的核心成员大部分是复仇者，其中还有一些来自这个世界的优秀人才，例如各个联盟的冠军，几乎都加入了守护者，其中就包括了你小时候的朋友，兹伏奇大吾。”

　　“你父母的组织虽然一直摩擦不断，不过勉强可以共存，但是他们和守护者之间的信仰天生对立，没有我的压制之后，他们总会有一场大战要打。”

　　雨果先生话都说到这里了，阿莉亚不用他继续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希望我继续你的工作。”女孩抬起头，小声而迟疑的说道。

　　老人语带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冷酷，“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你必须这样做。”

　　阿莉亚没有说话。

　　老人枯瘦的手指慢慢的摩擦着女孩的发顶，也沉默下来。

　　在一些闲暇之间，阿莉亚也曾经想过，如果六年前，她没有将真正的生命宝珠藏起来，没有走进伊迪丝夫人的密室...从十岁到十六岁，会不会就和之前不再相同了？

　　十岁的阿莉亚几乎不知道忍耐是什么意思。

　　而十六岁的时候，阿莉亚依旧学会了隐忍和不动声色，在六年的时光中，她隐秘而小心的锻炼着自己的超能力，隐藏自己的种种想法，她曾经是个只会打直球的傻姑娘。

　　现在却在不知不觉直接学会了谋划，观察，分析。

　　雨果先生从来都没有让她接受黑暗，只是赤条条的，从不掩饰任何发生在她身边的黑啊而已。

　　他不隐瞒自己杀人，也不隐瞒自己作恶。

　　他保护阿莉亚，甚至在某种意义上爱护阿莉亚，但是却并不会因为阿莉亚的哭泣和泪水就放过一个无辜之人

　　比起权谋，雨果先生最先教会阿莉亚的事情是权势的重要性。

　　只有拥有权势才有贯彻自己信念的力量。

　　一个冰灵而质地坚硬的东西被塞到了阿莉亚的手中，女孩低下头，她看不清老人在黑暗中给了她什么，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到老人慢慢的掰开她握着拳的手下。

　　冰冷的圆环套在了阿莉亚的手指上。

　　是一枚戒指。

　　“带上它阿莉亚，带上它。”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虚弱了。

　　黑暗里中一点细细的绿色荧光慢慢从老人的指尖凝聚，照亮了一片黑暗。

　　阿莉亚看到那个套在了自己手指上的那个笨重而巨大的戒指，她突然像是被一根尖刺给刺了一下一样，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老人的手像是猛兽的钢爪一样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女孩动弹不得。

　　那一抹微弱的绿光就此钻进了戒指上的绿宝石中，阿莉亚突然感觉到戒指突然勒住了自己的手指，女孩不由自主的想低头看一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团绿色的光芒。

　　女孩抬起头，依旧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一时之间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了她的动静，雨果先生用一种极为虚弱的口吻说道，“...阿莉亚，把窗帘打开吧，天快亮了。”

　　他的手依旧握着阿利亚的手腕没有放松。

　　女孩没怎么犹豫，就使用念力将窗帘拉开了。

　　之后老人的话就变得零零碎碎，不在像之前那样有章法了。

　　雨果先生一开始不叫雨果，雨果只是他在组织中的代号。

　　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最初的世界。

　　但是却还记得在很久以前，雨果先生和他的姐姐一起相依为命，阿莉亚长得和雨果先生的姐姐非常相似。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自己姐姐的长相了，但是在见到阿莉亚的那一天，他突然又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许许多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过于衰弱，老人的口齿已经变得不是多么清晰了。

　　但是他还是絮絮的说个不停。

　　用戒指的力量，可以在世界被毁灭之后活下来。

　　阿莉亚听着他用一种模糊不清的口吻对说，“阿西亚..一定要，或下赖...”

　　无论他说什么阿莉亚都会答应，再到后来老人连阿莉亚的话也听不清了。

　　他声音微弱的只能发出一些气音，但是因为已经聋了，于是自己还恍然不知。

　　不知道是在对阿莉亚叮嘱什么，女孩只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阿莉亚的家人都不会爱人。

　　爱太飘渺了，他们需要利用，利益，实验，痛苦，服从，等等他们觉得可以依靠的东西才能继续前进。

　　阿莉亚知道这一点。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

　　熬过了漫长黑夜的光芒从细细而柔弱的一丁点儿变得坚强起来。

　　女孩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听到雨果先生的声音。

　　“嘿，小阿莉亚。”雨果先生低声说，“是不是天亮了？我好像看见光了。”老人用一种愉快的口吻说道。

　　在白色的被子下面，他双腿和另一只手的地方都空无一物，只有被阿莉亚抓着的那只手得以干巴巴的迎接黎明。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老人得意的说，他的脸上有几分孩子似的快乐“你的眼睛肿的像桃子，我的女孩，但是你依旧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阿莉亚的眼睛肿的厉害。

　　她露出微笑，丑的要命。

　　“爷爷你现在看起来像干尸，不过你一定是我见过最帅气的干尸。”

　　听到她这样说，老人咧开嘴，似乎是要笑。

　　但是他只是动了动嘴角。

　　最后的最后，老人看向阿莉亚，目光温柔。

　　其实哭的挺丑的。

　　他最后想。

　　10.12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