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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孤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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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自那日来访之后便经常往他邻居那儿跑,有时是带些小点,有时捎些小酒,总之,只要不是他二人出巡的日子便寻着由头上天孤宫里泡着,到最后连主人都烦了。
天孤皱眉逐客:“天煞,你这热情劲儿,天孤实在是消受不起,兄弟我好清静,不如你去你家天权哥哥那里坐坐?不然天贵、天福都是好客的主儿。”
天煞看着他,一脸委屈:“我都表现得这般明了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天孤惊讶的看他,忽然笑了起来道:“你喜欢我?”
天煞点头,笑道:“是啊!”
“你喜欢我什么?”天孤问。
天煞一愣:“喜欢什么?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哪里有独独喜欢什么的道理?”
天孤傻了眼:“你连自己为什么喜欢我都不知道,就跟我说你喜欢我?你入邪了么?”
“喜欢需要为什么吗?我一见你便喜欢上你了,一定要说那就算一见钟情好了,你就说句成不成吧。”天煞笑眯眯的道。
结果,天孤跳起来将他轰了出去,末了站在宫门口叉着腰骂道:“你给银河底的淤泥糊了心了你!敢寻大爷开心!滚你的蛋!”
于是天煞星官平生第一次告白就此宣告失败。
天煞垂头丧气了几日,跑到天奸宫去找十二星官里唯一一个断袖求教,正遇着天奸在天权那里吃了蹩,心里不爽,睬都懒得睬他。
无奈又跑去找天福,天福听他说了个大概,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瞪了他半天后狂笑,一边笑一边摇头:“嗯,天孤平时不说话,这一说啊,还真是形容得地道的紧,你小子就是给银河底的淤泥给糊了心了!哪有人象你这般去求欢诉爱的?莫说是天孤,就算是这天庭里任何一个仙女都得把你轰出来!”
天煞眨巴眼:“那要如何才好?”
天福收了笑,一脸古怪的看他:“你是当真喜欢上他啦?”
天煞点头,认真道:“嗯。”
“一见钟情?”天福脸色更古怪。
“嗯。”
天福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长叹一声,摇头:“兄弟,莫说天福哥打击你,你还是断了对他的心思吧。”
天煞皱眉:“为何?就因他与魔族往来?”
天福只是摇头,不愿再多说。
既然没得解释,他便不管那许多,转眼又轮过了两人巡日,他又跑去天孤宫,把天孤气得差点拿扫帚将他打出来,他也不恼,笑嘻嘻的一边满宫室里躲扫帚一边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你肯打我骂我,明明就是对我有意!”
天孤脸都给气黑了,狞笑:“是是是!我可是爱死你了,来吧,让爷爷好好亲亲你!”指了扫帚往那人屁股上招呼。
天煞叹道:“我比较喜欢你用嘴亲哪!哎呀~~”躲得慢了些,被打了个正着,痛得啮了牙,揉着腚子叫:“你真打啊?”
天孤冷冷道:“你当我跟你闹着玩么?”
再往后,这般的闹剧隔三差五的在天孤宫里发生一回,久了,天庭里小官们提起便天煞便是摇头,这孩子不学好,什么不好断,跟着天奸学断袖,偏偏看上的还是个脾性古怪至极的天孤!
这事其实倒真是冤枉了天奸,于是,天奸便又得了个往天权宫去哭诉冤情的理由……
神仙的日子本就是这般,凡人觉得逍遥,神仙觉得无聊。
日子过得一无聊就开始搞宴会,神仙开宴会的由头多得凡人想都没法想,今天真武大帝家的花儿开了,搞一回,明天太上老君又炼了个什么九转金丹,再搞一回,这是大人物们搞的;小官们也不例外,十二星官更是闲来无事拿聚酒当饭吃。
今番轮到天破搞聚酒宴,好巧天孤休值,便被天煞死拖活拽的拉了去赴宴。
两人出现在酒宴上时,除了这天当值不在场的天厄,其他所有人都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
天孤看看众人,也觉得自己出现得实在是扫兴,苦笑一声,转身便要走,却被天煞拉住:“跑什么?坐下!”硬是将他按在玉凳上。
这边,天奸朝天权挤了挤眼,可天权却是木着张脸,一言不发。
天贵干咳一声,笑道:“难得天孤来,大家同僚这么些年,也是好久不曾这般聚过了,喝酒!喝酒……”他一个人说,说到最后也觉无趣,语音渐轻,尴尬莫名。
天孤脸色难看,强笑了一下,道:“本是不该来让诸位闹心的,实在是……”他又想起身,却被身边的天煞按了肩头,竟不能动弹,不由一惊,转头看他,怒!他竟用了法力来压自己?!
天煞脸上笑得依旧一片天真浪漫,一双猫眼眯成月芽儿,道:“既然要聚酒,实在没道理落下谁,喝酒。”转头对天艺道:“上次那琼花酿好吃得很,还有么?”
天艺看了一眼天权,轻叹一声,展了个笑出来道:“上次便说了只得一坛,还给你这厮一个人喝了大半去,如今哪里还有?”
天煞很是遗憾的大叹一口气道:“可惜!早知道上次便留些来……”看了一眼天孤,“天孤喜欢喝什么酒?”
一句话,又将刚刚松了些下来的气氛凝住,所有的人都瞪着天孤。
天孤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不喝酒的。”
不知是谁,轻轻吁了口气,天煞猫眼儿往人堆里一眼瞄过去,几乎所有的人都默契的缩了缩脖子……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天孤有什么可怕的?明明这么可爱的一个人,为何他们要这般对他?!他想不通,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过,可是是什么事呢?
最后这场尴尬的酒宴匆匆结束,天孤狠狠瞪了天煞一眼,连骂人都心情都没了,驾了云彩,招呼都不打便飞回天孤宫去了。
天煞望着他的背影,长叹,那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要一一弄清楚看来要费些功夫。
“小煞,放了他罢,你与他没可能。”天权劝他兄弟。
天煞看了他兄长一眼,猫眼一弯,唇角一挑,笑道:“有没有可能,不到最后,谁知道?”
北海边,一袭白影立在岸边,衣袂迎风招展。
天孤挑着灯缓缓走来,遥遥一笑,道:“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若是有天将巡逻至此,惹出麻烦来便怎生是好?”
天狐子离闻声,回过头迎上去,笑道:“想哥哥了,便早些来,若是来了天将,子离便不信有谁挡得了咱这天狐绝色!”言罢,一双勾魂媚眼轻轻一挑,咯咯笑个不停。
天孤瞪眼骂:“好不要脸!”骂完又觉得好笑,也不由得与他一同笑起来。
笑得一阵,子离道:“哥哥近来似乎开朗不少,可是有什么喜事?”
天孤愣了愣,苦笑:“你哥哥可是至孤至冷的天孤星,哪里有喜事轮得到我头上?况且最近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实在是受不了啦!”
子离星眸一闪,讶然:“怎么?”
天孤叹气:“不知道天煞那小子中了哪门子邪,突然跑来纠缠我,初时还觉得他好歹不如旁人见了我便避之不及,当真是万年难得一回给人个好脸色,却不知撩到他哪根色筋,硬说喜欢上我了……”摇摇头,“前几日还硬拉着我去他们的聚酒宴,结果闹得不欢而散。”
子离看着他,忽然轻叹:“哥哥曾后悔过么?”
天孤一愣,奇道:“后悔什么?”
子离张口道:“当年……发生了一些事……”他眼避开天孤的注视,悠悠道,“刚才听哥哥的话,子离忽然觉得后悔。”
天煞倚在门框旁,一肚子的不痛快,那人又去北海边了,其实后来他跟踪了天孤不止一次,也晓得原来那人居然与魔界天狐是结义兄弟!两人经常在北海会面聊天,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想到天孤自自己表白以后竟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不由得有些沮丧。
他曾去讯问缘何天孤竟会被大家排斥到,见面就变了脸色的地步,这似乎与兄长告诉自己的,所谓“疏离”严重得多;可结果被他问到的人,竟没有一个肯说的。
叹了口气,再往天权宫飞去,决定再去缠着兄长问一回。
天权不在,伺神的小仙言道:“星君陪天奸星君出巡去了。”
天煞郁闷道:“无妨,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他是天权的弟弟,小仙自然不敢怠慢,引了他进宫。
坐等了一会儿,他便坐不住了,开始在宫里四处溜达,走到一处院落,听得不远处两三小仙正在闲聊,不由玩心起,驻足听听这天权星君不在,小仙们都怎么说他家兄长。
“……后来,天奸大人说:‘若你不去,我便去跟小煞说了当年的事去!’便是这么一句话,大人二话不说便随着天奸大人伴星去了。”一名小仙道,“当时我正在一旁伺酒,看得清楚,大人的脸色从来没那么难看过!”
“唉,天奸大人这般要胁我们大人,只怕得手的日子是遥遥无期咯!”另一名小仙却并不慌张,只笑着摇头。
前先那小仙叹道:“咱们大人生得那般柔美,倘若是个女仙,广寒仙子都不及他,可惜了那张漂亮脸蛋啊!也难怪天奸大人喜欢,若换了我,我也喜欢哪!”
旁边一位插嘴:“你们说,天奸大人说的当年的事,可是那事?”
一句话说得另外两人都住了嘴,相互看了一眼,轻声道:“可切莫在大人面前提当年这两字!那是大人的忌讳!”
“这不是大人此刻不在么?两位仙兄说来听听啊!”那小仙敢情是新来的,对什么都好奇得紧,越是不让知道的越是问得来劲。
那被问的两仙左右看看,天煞连忙隐了身形,见确实没有旁的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上万年前的事了,只是听说,当年十二星官一同被罚,最后天孤差点堕了魔,天刃自毁了元神……便是这样!”
“啊?怎么二位哥哥说的,小弟听不明白呢?天刃又是何人?”
“天刃?天刃便是大人的亲弟弟!”
“啊?大人的亲弟弟不是天煞大人么?”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那时候天权大人确是有个弟弟叫天刃的,至于天煞大人……看大人宠他的模样,应该也是亲弟弟,兴许他有两个弟弟也不一定……总之,天刃星官当年是毁了元神,魂飞魄散。”
“究竟是为何?”
“不清楚……只知天刃自毁元神后,天孤大人便回来了,从此便如换了个人似的……也不与人往来了,总一个人神神叨叨的……”
“可是……”
“嘘!有人来了,莫再说了!”
“这话以后可切勿再提了!今日便当什么都不曾说过啊!”那两仙反复叮嘱道。
边门里走起来一个小仙,搭了话,四人又说说笑笑往别处去了……
天煞觉得自己头有些晕,刚才的话令他象被雷劈过一般,整个儿蒙了。
哥哥明明只有一个兄弟,便是自己,哪里曾有过一个叫天刃的兄弟?而自己是与兄长一同入天庭,任星官的神仙,数万年下来,点点滴滴尽在胸中,怎么竟从来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事?
天刃是谁?与天孤是什么关系?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