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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选择 ...


  •   少林派振臂高呼斩妖除魔的消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如今妖孽横生,少林派早该出来匡扶正义,嵩山派横行霸道,一看就知道是入了魔教的,就该一把火烧了,可惜让左冷禅跑了,少林派手段太仁慈了,对付魔教就该以牙还牙斩草除根。又说幸亏方证大师慧眼过人明察秋毫,不然等岳不群这样的伪君子成了气候,又不知道要害死多少英雄好汉。

      梁发打探回消息,苦着脸一一细细的说了。

      宁中则轻呼一口气,还以为嵩山派全部遇难,不想左冷禅还活着,总算是个好消息。

      “珊儿,我有事和你说。”宁中则温柔将女儿搂在怀里,小小丫头似乎昨天还是肉呼呼的小团子,今天已经是满院子到处捉鸡撵狗的跳脱少女,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就这般毫不停留。

      多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啊。

      宁中则轻叹,手指点在了岳灵珊的穴道上,在岳灵珊惊愕的眼神中,手指不停,一口气点了岳灵珊十几个穴道。

      “珊儿,你长大了,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宁中则轻轻的拍着岳灵珊的背,柔声说着,轻轻的将岳灵珊的衣衫扯直,仔细的比了比,又整了整岳灵珊的衣领,看了又看,总是舍不得放手。

      但她除了是个母亲,还是师娘,有身为华山派长辈的责任,她硬起心肠推开女儿,强忍住不去看岳灵珊,对徒弟们说道:“你们进华山派学艺,华山派本该庇护你们平安,可惜现今华山派大难领头,反而连累了你们。你们从此散去,天各一方,切切隐藏了身份,莫要对人说是华山派弟子,莫要对人泄露了华山派武功,华山派兴也好亡也罢,你们只管藏身在山野之中,莫要再问江湖是非,安心躲个二三十年,江湖中再无人记得华山派了,你们若还记得师父师娘记得华山派,就找个老实可靠的弟子,将华山派的武功传承下去,也算还了华山派的因果。”

      这与遗言无异的话,听得几个弟子呜咽不已,惶恐得不知所以,刻板的师父慈祥的师娘,还有华山派这只在华山上有几间屋子几亩田地的小门小派,就这么都没了?有心说上几句安慰宁中则,却觉得事实如此,空言徒惹人更加悲伤。

      宁中则见几个弟子神色犹豫,特地叮嘱道:“大有,你们几个家在华山附近的,万万不要心存侥幸,以为回家便没了事,累及家人!江湖仇杀从来没有讲道理的!还有平之,洛阳王家你是再也不能去了,天下谁不知道王家和本门的关系。”想到王家可能被牵连,宁中则心中便愧疚不已,只盼好人有好报。

      宁中则打开包裹,华山派是个穷派,没什么银钱入账,包裹里的三四百两银子,大多还是洛阳王家给石介和岳灵珊的见面礼,她将银两一份份的平分给徒弟们,苦笑道:“师娘是个穷人,手头紧的很,就这点银子了,你们别嫌少。”

      她随意取了一份给岳灵珊,道:“你虽然是我的亲女儿,但这华山派的银子,娘也不能偏袒了你。”又摘下手镯,拔下发钗,搁在银子上,一边包裹一边道:“出门在外,娘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首饰,这几个你拿去卖了换钱,够你吃好多串冰糖葫芦了。”

      岳灵珊身体不能动弹,泪水沿着脸庞直直的流淌。

      “娘有些值钱的首饰,是你外婆传给娘的,本来想在你嫁人的时候给你做嫁妆的,”宁中则捂住嘴笑,“我藏在床下左角的砖头下了,你日后有机会去找找,说不定还在。不过,那些其实也不值几个钱。”

      众人见了心酸,有意退去,留给宁中则母女说些体己话。

      宁中则道:“石介你过来。”

      石介偷偷抹掉眼泪,笑道:“师娘有什么宝贝留给我?”说完就后悔不已,像是咒她早死似的。

      宁中则道:“你从小就不会说讨喜的话,做错了事情也不会讨饶,只会默不作声的低头认罚,偏偏每次珊儿捣乱都有你的份,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石介脸色微微一红,他当然知道宁中则不喜他的呆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该,忙道:“师娘,我从没……”

      宁中则道:“华山派上上下下,谁都知道我不喜见你,如今我虽有重要之事托付与你,却也不愿意虚言诳你。华山派大难临头,我与你师父的生死也就罢了,唯一放不下的唯有珊儿,我知你一直当珊儿是亲妹子,将她托付与你我也放心。”

      宁中则想着干脆收了石介做义子,也好多费心照顾女儿,又觉得石介若是有心,何必多此一举,反倒显得下作,终于没有开口。

      宁中则想起岳灵珊的口头语,忍不住笑了,心道若是你真的凶残无比,那有多好。

      “本派的剑法你已经得了真传,论剑品还在我之上,本派的内功紫霞神功是本门绝技,你师父早已偷偷传了给你,他还当我不知。”

      宁中则微微一笑,岳不群偏心石介,私下传了石介紫霞神功,怕她不喜闹了别扭,没敢和她说,可这本门内功,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石介早已有所猜测,岳不群借口助他内力提升的功法就是紫霞神功,此刻得到确认,脸上竟然露出苦笑。

      宁中则未有在意,继续道:“本门武功在华山上都有秘本留下,你们日后有机缘,可以取将出来,万万莫要落入外人之手。”示意石介走近聆听。

      几个弟子百味交加的看着石介,这是要传掌门之位给石介了吗?原本该羡慕的,可此时此刻得了这华山派掌门的位置,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石介却站着不动,脸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师娘,你还是传给梁师弟吧。”

      宁中则脸色大变,沉着脸嘶哑着嗓子道:“你也要背叛师门?”

      华山派出了一个以为师门是为自己无偿奉献的大徒弟令狐冲,再出一个临危叛逃的三徒弟石介,这华山派的名头可真是臭到家了,他们两个为人师父师娘的,真是长了一双狗眼,一个两个,都看不清楚。

      脾气暴躁的梁发嘴里骂骂咧咧的,手已经按到了剑柄。

      被点住穴道的岳灵珊一愣,又是大悲,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傻瓜傻瓜傻瓜!

      悲哀的生离死别之情,转瞬之间变得杀气凌厉。

      石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少林派要诛灭本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师父,华山派掌门不死,谁敢说诛灭了华山派?第二个要杀的是师娘,若是师父死了,师娘做了华山派掌门,谁也不会觉得华山派倒了……”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听了出来,脸上已经泛起了悲色。

      “……第三个要杀的,就是我。嘿嘿,华山派武功最高的弟子,人称天下第一剑,我做了掌门,谁敢说华山派没落?所以,师娘……”石介努力微笑,“……告诉我没什么用。”

      一片寂静。

      慢慢的,又有人轻轻的哭泣,是年龄最小的舒奇。

      石介笑道:“舒师弟,哭什么,找个地方躲起来,少林多半不会记得你。”说完又觉得失言了,太过瞧不起人。

      舒奇干脆放声大哭,他明白石介的意思。

      在少林看来,他们这帮弟子根本无足轻重,哪怕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也完全没有资格挑起华山派的大梁,更没有资格作为少林的对手。不过是一群釜底游魂,逮到了就顺手杀了,逃了也无所谓。

      只要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就能活。

      就这么简单。

      宁中则内疚的看着石介,她对石介有深深的偏见,还以为已经慢慢的改正,原来不过是隐藏在深处,从来不曾改变。

      石介很是尴尬,想了想,道:“师娘,不如我先走一步。”

      宁中则问道:“你去哪里?”见石介不答,顿时醒悟,这是要引开追兵,给其余人一条生路。转头看向岳灵珊,岳灵珊已经哭得打嗝。几日之间,父母兄长尽去,只留得她一个人了。

      “你不与珊儿说几句?”宁中则声音中带着哀求。

      能说什么?石介呆呆的看着被点了穴道的岳灵珊,他能救回师父,能拦住师娘,能让时间倒回?他只能对着她笑笑而已。他想说句豪言壮语,如“带少林掌门的头给你当球踢”,又觉得大难临头,生死已经不由自己,暗暗叹息一声,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岳灵珊的脑袋上揉了揉,道:“小妹,我走了。”

      不敢再看岳灵珊的哀伤欲绝的眼神,大踏步走了出去。

      此去生死两别,但愿一生平安,他日黄泉再见,已是白发老妪。

      宁中则将地点和机关小声细细说了,见梁发用力点头,岳灵珊眼神中满是凶狠,也不知道记住了没有,她费力想着还有什么没有交代,只觉千言万语总是不舍,咬牙用力抱了抱岳灵珊,疾步而去,耳听得弟子们的哭声,硬起心肠不肯回头,只怕这一看之下再也走不了。

      岳灵珊闭上眼睛,她爹爹是华山派掌门,她妈妈是华山派无双无对宁女侠,她哥是天下第一剑,一群笨蛋,个个都抢着去挑根本挑不起的责任。

      从此之后天下虽大,白云虽远,亲人却已生死两茫茫,唯余孤身一人。

      但是,她不能再哭,不能再流泪。

      因为她是上天入地雷电霹雳剑法无敌内功第一举世无双华山派大师姐岳灵珊。

      ……

      衡山刘参将府邸。

      “王三收拾细软,想到乡下去。”向大年态度恭敬的说着。

      坐着的不是向大年的师父刘正风,是师妹刘菁。自从当年金盆洗手巨变之后,这个昔日单纯仗义的女子日益变得深沉,几次出手管事,显露出来的狠辣手段,使得向大年对刘菁的态度越来越小心。

      “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刘菁平淡的道,“我倒要看看,他跑不跑的了。”

      轿子出了刘府,一路缓缓而行。

      “呦!这不是刘大小姐的轿子吗?给大小姐见礼了!”

      “是大小姐来了?给大小姐磕头了!”

      “大小姐,尝尝我家的枣子,新鲜的很!”

      路边的行人摊贩,脸上挤出笑容,热情的奉承着。

      轿子忽然停住。

      “来人,把这个摊子给我砸了。”轿子内传出淡淡的女声。

      摊主是个精壮的汉子,操起一根短棍,喊道:“你们凭什么砸我的摊子?”

      轿子边的几个护卫狞笑着将那只会蛮力的汉子打倒,一边殴打,一边道:“打你个不长眼的!”

      这些护卫都是衡山派的弟子,出手甚狠,不过一会,已经将那汉子打得只在地上翻滚。

      一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这混球居然敢冒犯大小姐,打死也活该!”

      轿子渐渐远去。

      有邻近的小贩心善,抬那被打的汉子回家,嘴里犹自责怪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刘大小姐居然敢不打招呼,你想死也别连累别人。”

      轿子在一间破落的屋子前停下,屋内传出了惊慌的叫声:“不好了!刘大小姐来了!”

      “快顶住门!”

      刘菁下了轿,一个护卫踹开门,引起门内一片惊慌。一个破衣烂衫的汉子抖抖索索的挪了出来,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吧!给我家上上下下七八口人一个活路吧。”

      这人正是王三。

      屋内的男女老少都急忙跟在后面跪了,哭泣的磕着头。这一年来,他们的日子宛如从天堂滑到了地狱,日日受着痛苦折磨。

      刘菁冷冷地道:“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圣人都这么说,我为何要放过你们?”

      王三大哭:“大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饶了我吧。”

      这王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厨房帮佣,一年前到刘府做工,不想却得罪了衡山派刘参将的大小姐,同行的几十个人个个受到了刘大小姐的报复,起初还想着刘大小姐一个贵人,他们这伙在厨房忙里忙外的低贱之人,连见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有胆子有机会得罪呢?定是一个误会。

      可刘府的人不讲理,什么话都不说,将他们的家给砸了,人给打了。他们心里觉得冤枉,怎么不讲道理!

      可打他们的人是谁?

      衡山派的人!参将府的人!

      伸出一个小手指就能将他们所有人都碾死!

      怎么办?只有忍,时间久了,刘大小姐的气出够了,事情也就完结了。他们这么想着,劝着别人,劝着自己。误会总有解开的时候,报复总有结束的时候,以前刘参将还不是参将的时候,多和善的一个人哪,怎么能容忍女儿做出这么霸道的事情,等以后误会解开,刘老爷一定会重重的补偿他们。

      日子慢慢的熬着。李掌厨被打断了手,再也做不了菜了;赵师父去衙门告状,直接在衙门里被打死了;孙二偷偷的跑了,被抓回来打断了腿;郑家阿大拿着菜刀想拼命,被刘大小姐亲手杀了,尸体抛在了乱葬岗……

      王三怕了,他要带着家人一齐逃走,只有逃走才有活路。

      “得罪刘府的人,从来就没有能逃得了的。你知道规矩,自己了结吧。”刘菁将一把刀扔到王三面前,冷冷地看着。

      规矩?王三知道。他颤抖的拿起刀,犹豫着,看看跪在地上绝望哭泣的妻儿老小,他咬了咬牙,他还有家人,他得守规矩!猛然挥刀砍下。

      惨叫声中,王三砍断了自己的一只手。

      “没了?原来你不懂规矩啊。”刘菁淡淡道。

      王三忍住痛,道:“我懂,我懂。”

      得罪刘府的,砍手;敢逃的,砍脚;要刘府亲自动手的,杀了扔乱葬岗。

      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就没见刘府放过了谁。

      令人颤栗的刀斧入肉声中,王三又砍断了自己的一只脚,晕死过去。

      “姐姐!”轿帘掀开,露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

      “都看见了?看清楚了?”刘菁指着血肉模糊的王三说道,“就是这个人,还有他的同伙,在我家遭难的时候,蹲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受人欺凌。他们笑的多开心啊,就像在看大戏一样,我们被砍一刀,他们就兴奋的欢呼,我们流血了,他们就指指点点。我永远都忘记不了他们的眼神,那是充满报复的快感的眼神。

      是我家和他们有仇?我家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是我家为富不仁,缺德寡恩?我家虽然没有修桥补路,但也乐善好施,逢年过节施粥施药。

      是我家仗着武功欺人?衡山派就这么一些弟子,你见过听过哪个在外面作恶的?

      是我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这群贱人到我家帮工,我家给的工钱高出了市价的三成。

      既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他们见我家落难就欢天喜地?为何幸灾乐祸也不惧被我家看见?为何如今我横行霸道却人人谄媚?为何我只在此一站,这贱人就自愿断手断脚?”

      刘菁抚摸着弟弟的脑袋,道:“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和爹爹就放心了。”

      欺善怕恶四字,多么的可怜又多么的可恨。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我家是坏人。”小男孩低着头道。

      以前都说刘家是好人,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咒骂刘家,许多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都不敢和他玩了。

      刘菁看着畏畏缩缩的弟弟,脸上的笑容中透着惨然,柔声道:“宁被人惧,莫被人笑。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男孩懵懵懂懂的应着,觉得姐姐说得和圣人书上写的都不一样。

      回到刘府,刘菁立刻被唤到了书房。

      小小的书房内,衡山派的十几个重要人物满满的一堂。

      见到刘菁进来,莫大先生道:“少林通传江湖各门各派,十月十五围剿华山派。”

      刘菁忍不住惊呼:“什么?”

      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风云变化。

      莫大先生将嵩山发生的诸事一一和诸人说了,默然许久,道:“方证城府极深,工于心计,这次含怒出手,如雷霆一击,岳掌门必死无疑。”

      众人点头叹息,岳不群这人不好钱不好色,甚至不好权,当得上君子之称,可惜就是把华山派的基业看得太重,方证这一公开剿灭华山派,正好点在岳不群的死穴上,岳不群是必然要回华山,与门派共存亡的。

      “何止岳不群,岳夫人只怕也……”刘正风叹息道,岳不群夫妇伉俪情深,必是同生共死了。

      “那灵珊妹子和石介师兄呢?”刘菁颤声问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莫大先生轻轻的说道。

      少林大张旗鼓剿灭华山派,怎么可能让岳灵珊和石介活命。

      刘菁眼泪夺眶而出,那个坐在凳子上都不安稳的顽皮小女孩,那个木讷却正义的师兄,只怕再也不能相见了。

      “唇亡齿寒,华山派是我衡山派的盟友,要不要派人接应?”有人道,同盟被讨伐的时候不做点什么,江湖义气的招牌就砸了。

      接应?众人心中具是一惊,这是拿衡山派给华山派陪葬吗?

      “万万不可!”刘菁脸上泪迹未干,斩钉截铁的道:“衡山派与华山派结盟是对抗嵩山派,如今嵩山派已经灭亡,盟约自解,何来同盟之说?”

      几个衡山派师叔师兄忍不住惊讶的打量刘菁,这丫头不得了,前一刻还在为华山派落泪,后一刻就强词夺理背信弃义。

      刘菁仿若未觉,道:“要为了一个注定灭亡的华山派,牺牲我们自己的性命,太过不智!”

      “只怕江湖上会传言,衡山派不讲义气。”有人担忧道。

      “被人说两句重要,还是大家的性命重要?”刘菁反问道。

      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条,又不是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挂在嘴上的名誉,怎么能和脖子上的脑袋相比?

      “就此定了!衡山派严守中立,两不相帮。”莫大先生欣慰的摸摸胡子,看来衡山派下一代都不错,没几个傻头傻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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