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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往事 ...

  •   站在门口的韶廿越听脸色越白.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什么温柔啊爱情啊,都是骗人的。顾里也不是邵婷的朋友,而是韶婷的表哥:顾丽的哥哥的儿子。
      被嫉妒驱使的邵婷从一开始接近韶廿的室友就是为了打听韶廿的一切,从生活细节到喜好问题。
      知道从小缺少父爱又不善言辞的韶廿有多渴望一份真挚的温暖的感情。他在韶父和顾丽的出于愧疚的疼爱中并没有感受到他所希望的家庭的温暖。对去世母亲的愧疚,和对韶父十六年来的不闻不问的怨怼,以及对一心疼爱自己的顾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让他备受煎熬和折磨。
      深刻了解韶廿性格的邵婷偶然间想起叛逆时期接触到的一些特殊的朋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她认为绝妙的主意——让自己的表哥顾里去接近韶廿,并让韶廿爱上自己。
      在这个时代同性相恋根本就是被当做神经疾病一样的存在,而时刻在韶廿面前表现成熟稳重的顾里对渴望亲情和温暖的韶廿来说,被吸引,仿佛顺理成章。
      疼爱妹妹的顾里禁不住韶婷的软磨硬泡答应了妹妹的请求,开始接近韶廿。在他们的圈子里,同性在一起的事情只要不在父母面前暴露出来,根本就是玩玩而已,没什么影响。而在韶婷的描述中木讷的韶廿成为了心机深沉善于隐忍,并且偷偷在韶父和顾丽面前诋毁韶婷的两面三刀的小人。
      一切按照计划中的发展,爱上顾里的韶廿义无反顾的向家里出柜,而对顾里的爱让韶廿在向家里出柜的时候选择了隐瞒对方的身份,这也让顾里和邵婷的关系得以隐瞒并未暴露。这时候邵婷再向对韶廿愤怒不满的父母表示关心安慰,再加上韶廿出柜后的几年里对父母的“不闻不问”,终于让韶父和顾丽失望透顶,更加关心女儿邵婷了。
      但重新获得父母关注的邵婷觉得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一次偶然的酒后,顾里向韶婷吐露出,原来这几年的接近使顾里早就知道了当年韶婷口中的韶廿的形象都是假的,多年的相处让顾里对韶廿有了深刻的感情,并想对韶廿坦白这当初的切。
      听到这个消息的韶婷内心再度崩溃,疼爱自己的父母选择了韶廿,虽然是自己算计回来的,但是因为这次算计,原本疼爱自己的表哥也选择了站在韶廿这一边。那个韶廿到底有什么好的呢,让原本幸福的她自从韶廿的到来变得黯淡无光,原本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却因为韶廿的到来变成了如今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模样了。
      不甘的韶婷决定拆散表哥和韶廿,安排了包厢门口的这一幕。早在韶廿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韶婷就注意到了他,虚掩的门缝也是她特意为韶廿留的,故意让韶廿听到自己和表哥的对话。看到转神逃跑的韶廿,韶婷露出了快意且扭曲的笑脸。
      看到了吧,你韶廿算什么,不过是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玩偶。就算再如何被别人喜爱,这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也终将会回到我的手里。
      察觉到韶婷笑容的怪异,顾里下意识的向后看去,看到虚掩的房门和空空如也的外面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瞬间向外追去,看到的就是慌不择路的韶廿被疾驰而来的货车撞飞的一幕。
      …………………………………………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韶廿这一生的憋屈了吧。韶廿再次面对着想要接他回去的韶父和顾丽,终于确定自己这是重生了。
      怀着对顾里和邵婷的深深的恨意,韶廿本来想报复这两个人。但面对着面前一心想弥补自己的韶父和上一世一直照顾自己的顾丽,他选择了放弃“复仇”。
      此时的韶廿觉得,只要自己避开了韶婷和顾里,就能避免上一世的所有悲剧,也就不需要考虑报复什么的了。毕竟这一切一切在他脑海里深深印刻的东西,如今,并没有发生。
      他重生在了邵婷刚入学的这一节点。恨透了邵婷的韶廿并不忍心对照顾了自己一辈子的韶父和顾丽下手。而上一世的自闭让他并没有对这个世界有多少先知的概念。小说里写的主角重生利用脑海中的记忆发家致富的情节并不能为韶廿所用。他所有的底牌也只有对顾里和邵婷的了解。
      回想上一世听到的那些对话,韶婷对自己的恨意就是从韶父顾里对自己无节制的好,而对韶婷不停的忽视之时开始的。这一世只要自己避免重蹈覆辙就好了。他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什么亲情啊,爱情啊,他都不想再奢望了。
      想到这里韶廿开始苦笑,上一世的韶婷恨韶廿夺走了父母的关爱。但同样的,韶廿其实也一直羡慕着韶父和顾丽对韶婷的无声的信任。在他看来,韶父的关爱来自于对韶母的愧疚,而顾丽的关爱其实也只是这个象牙塔中长大的富家千金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这些类似于赎罪的溺爱时刻提醒着父亲犯过的错误和母亲去世之前不幸的一生。这些都一直让韶廿喘不过气来。现在回想上一世的种种,其实也只是两个人身在福中 不知福罢了。
      想通了的韶廿开始避开韶婷和顾家的一切。也尽量避开了韶父和顾丽的疼爱。曾经看过的小说里的主角重生利用脑海中的记忆发家致富的情节并不能被自己所用。他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也都围绕着顾里和邵婷的。但是韶廿并不灰心,他没有什么大的励志的目标,虽然曾经被伤害过,但他的目标一直只是好好的生活下去,仅此而已。
      但让韶廿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虽然他尽量避免和上一世的人接触,但是韶婷对他的恨意却并不按他所想的那样消失。
      韶婷看着这个仿佛凭空出现的哥哥,没有想象中哥哥应有的人高马大,也不像别人家的哥哥那样可以保护妹妹。相反,接触下来的韶廿给人的感觉除了阴沉和懦弱,再无其他。面对这样的韶廿,韶婷本能的开始排斥。再加上韶廿一味地逃避韶父和顾丽的关怀,这在韶婷看来完全就是不识好歹的表现。
      虽然没有上一世的恨意,但是韶婷觉得还是要给“不识好歹”的韶廿一点教训的。
      看着再次以同样霸道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顾里,韶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一年多的重生生活,因为没有了韶婷报考F大的行为而平淡如水,但韶廿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白开水。甚至一度以为就要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
      顾里的出现打破了韶廿一直以为的相安无事。有着上一世经历的韶廿觉得顾里的再次出现一定是韶婷对自己的阴谋。
      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种行为引起了韶婷的敌视,这一世明明几个人都没有交集,而韶婷所在乎的韶父顾丽的宠爱也都围绕在她自己周围。
      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想着只要不接受不靠近不回应顾里的所有,那么生活仍然会回到最初重生时候平静的样子。但他没想到就是这种隐忍的模样渐渐的吸引了顾里的注意。
      一开始顾里只是答应表妹接近韶廿,和他成为朋友,然后把韶廿带坏,变得玩物丧志,让韶父和顾丽觉得韶廿并不值得他们关注,而她韶婷才是父母的骄傲。给这个表妹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但随着对韶廿的接触,韶廿的冷淡韶廿的隐忍都深深的吸引了顾里的视线。顾里渐渐的发现,表妹口中的“不识好歹”只是韶廿不会表达或者害羞的表现而已。
      顾里的圈子里,和小男孩玩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所以顾里不顾朋友的诧异开始了对韶廿疯狂的追求。
      面对顾里的追求和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韶廿开始无所适从了。他一方面能感受到顾里对他的热情,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同样的圈套不同的表现方式而已,这也许是韶婷和顾里联手对他展开的阴谋。
      其实按照现在的状况来说,就算不是按照上一世的路线走,韶婷和顾里的行为无疑是成功了的。顾里对韶廿的追求让他本就不太阳光的大学生活变得更加孤立无援,同学不时会对他指指点点,室友也不再和他一起行走,大家都怕和他走在一起就被别人误会成和他一样的“病症”。
      交代完事情就外出上学的韶婷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等到假期回来后才知道表哥顾里居然喜欢上了自己那个讨人厌的便宜哥哥。而面对顾里的追求韶廿除了逃避,还是逃避,一如韶父和顾丽对韶廿好的时候。
      这让韶婷终于对韶廿产生了仇恨。她觉得自己所重视的感情:父母的疼爱,表哥的关注,对于这个便宜哥哥来说仿佛不值一提。就像把自己的最在乎的东西放在别人脚下踩一样。这种痛锥心刺骨。一日不除韶廿,一日寝食难安。
      暗中思量了一番,韶婷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顾里的父母。顾父顾母虽然一直以来对顾里的管教不如别的世家那么严格,但对顾里的期望却并不比别人少多少。望子成龙是每一个疼爱孩子的父母的愿望。虽然对于他们这个社会层来说,和男孩子搅合在一起的事情不多,但到底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可如果闹到顾里这种明面上大张旗鼓的追求的,绝无仅有,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能解释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已经影响了顾家的地位和脸面。
      顾母和顾丽一样是个心软的人,调查中发现韶廿对顾里一直置之不理,这让顾母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气恼,自家向来优秀的孩子被拒绝总归是有点不忿的。
      担心韶廿一直以来对儿子的无视只是为了欲拒还迎,顾母约了韶廿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见了一面,面对面的了解了一下韶廿的为人。最终,谈话的结果是另双方都比较满意的。
      韶廿答应继续对顾里采取拒绝的态度,但是不能同意离开F市的要求。顾母也知道韶父和顾丽的存在让这个少年不可能离开这个城市,也就不再强求,确定了韶廿对顾里绝对没有感情的顾母,反而对韶廿做出承诺,会约束顾里的行为。也对顾里这段时间的行为对韶廿造成的影响表示了歉意。
      此后一段时间韶廿的视线里果然都没有顾里的出现。
      韶廿最后的安然无恙让韶婷对他的愤恨再也压抑不住。为什么所有见过韶廿的人都会对他心软,而韶廿总能凭借他那副沉默的样子获得所有人的承认。因为韶廿的出现,表哥顾里这段时间被迫在家“反省”,看着因为思念韶廿而日渐消瘦的表哥。韶婷产生了愈加疯狂了,是不是只要韶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那么她的父母,她的表哥,甚至表哥的父母都会恢复原来平静的生活。
      没错,都是韶廿的出现,只要他消失了就好了。等韶婷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向了接到电话从校门口走出来的韶廿。而这时,再踩刹车已来不及了……
      耳边冲刺着刺耳的刹车声,校友的尖叫声。剧烈的疼痛让韶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前看到的邵婷狰狞的脸映射在脑海中,回想这两辈子,韶廿竟想不出来自己重活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上天又是为了什么而给他这个机会呢。相同的结局是不是上天对他这一世仍然碌碌无为的不满。重获一世,他仍然死在了邵婷的仇恨里。
      如果可以,请不要再给他机会了,如果真的有上苍的存在,就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吧,他现在只想安静的离开这个没有美好回忆的世界。活了两世,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那个病弱了十几年仍然对他好的母亲了吧。
      可是,他真的好恨啊,恨韶婷的莫名其妙,恨顾里的无理取闹。还该恨谁呢,其实最该恨的是自己吧,是自己的懦弱和逃避让本来就不太美好的境况更加糟糕了。如今的结局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了。可以不用思考,不用面对。
      韶廿的记忆到这里,完全陷入了黑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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