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留影》左岸光阴

17、第十七章

　　庄生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赶到的，一开门就听见庄怀林爽朗的笑声，有些讶异，陶暖竟然能让庄怀林大笑，看起来是通过了！
　　关上门，“爸！”
　　庄怀林和陶暖都看向他，陶暖脸上还挂着笑意，在庄生眼中像是糖丝一般的甜蜜。
　　庄怀林点头，“星期天还加班吗？”
　　“刚好有个需要法律援助的案子。”
　　送走庄怀林时已经是下午的3点了，因为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庄怀林必须赶回去。
　　陶暖拉着庄生的手：“叔叔说，过年要见我爸妈！”
　　“是不是应该先让我见见我未来的岳父母？”庄生笑着问道。
　　陶暖红着脸，“十一已经过了，要等到过年吗？”
　　“当然不行！”庄生搂住她的腰，“元旦会有假期，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陶暖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忽然，庄生话锋一转：“我爸没有说其他了吗？”
　　陶暖一愣，想起刚刚庄怀林的重磅炸弹，刚刚平复的脸又红了起来，“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庄生看着她酡红的脸，整好以暇。
　　陶暖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就是没什么了！你不许再问了！”
　　庄生抓住她的小手，轻声低语，却字字清晰的传进了陶暖的耳中，“我爱你！”
　　陶暖一顿，庄生虽然宠溺她，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但陶暖知道，他的爱意在他的眼睛里，他的行为里，都找得到，只是真的听到他说出来后，陶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中浮起盈盈的水光，庄生看她这样，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陶暖摇头，紧紧地抱着他：“我也爱你，好爱好爱，我想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庄生笑着捧起她的脸，吻，密密麻麻，如火如荼……
　　元旦假期，两人相携回了家，陶志文和陈玉看到庄生登门拜访有些愣神，特别是陈玉，没想到当年最得意的学生，如今笑意浅浅的站在自己面前，身长玉立，一表人才，她竟有些认不出。
　　陶志文一看这架势就不对，明显是准女婿见未来岳父母的场景。
　　庄生谦和有礼的打了招呼，将手中的礼物放下，目光却在搜寻着什么。陶暖从房间里出来，很明显是刚睡醒，睡颜慵懒，形象毫无修饰，看到庄生，自然而然的打招呼，“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听到这话，两位老人心中一凛，看向庄生，庄生既无奈又好笑，“今天放假！”
　　陶暖听到这话，刚处于游离状态的脑细胞才渐渐回笼，看到面前打扮隆重的庄生，还有……自家老爸老妈，顿时一个激灵，“我……我去洗漱！”
　　陈玉是个急性子，“站住，怎么回事？”
　　庄生起身，将陶暖的手牢牢握住，“伯父，老师，今天我登门拜访是为了陶暖！”
　　陶暖见庄生都开口了，也不在踌躇：“爸妈，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庄生！”
　　陶志文听了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马失前蹄马失前蹄啊！当初看出了端倪，就知道会有今天，真是……真是……这感觉真是百味杂陈。
　　庄生这孩子，他也大概了解，学生时代，是妻子的得意门生，处事方面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家女儿追到手，就是不知道，生活中的为人如何。
　　而陈玉更是震惊，自己的学生，和自己的女儿……难怪当初陶暖那么高的分数，第一志愿不是复旦却是南大，还说什么离家近。目光看向身边的陶志文，询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陶志文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从不知情，他才不要被当作同谋！
　　陶暖看着自家父母隐晦不明的眼神交流，有些心虚，“爸，妈……”刚开口手就被庄生握紧，示意她不要开口，乖乖的闭上嘴，等待着父母开口。
　　庄生波澜不惊，没有半分焦躁，看在陶志文眼里让他多了几分欣赏，年轻人像他这么冷静自持的已经很少了，“小暖，去洗漱，看看你的样子，怎么见客？”
　　陶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庄生，庄生目光温和，又带着几分势在必得，陶暖一直悬着的，动荡不定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冲他笑笑，“我去洗漱！”一步三回头，看客厅的三人没有什么动静，只好嘟着嘴，走进了卧室。
　　门一关上，陶志文就先发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庄生一笑：“其实应该是我先开始的！”
　　一句话让陶志文和陈玉都皱眉，庄生继续开口：“高三补课的那个暑假，我在那个骄阳似火的日子，从一群军训的学生中一眼看到了她，之后又在高三的夜自习教室中遇到她，每次的见面她总是带着浅浅笑意，脸颊边的小酒窝分外抢眼，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让她放下嘴角，她聪明，温和，开朗，在艰苦的高三时期，她的笑就像是一轮暖阳，慢慢的照进了我心里，不知不觉的她在我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再也无法忘却。后来她考上了南京大学，我们才正式在一起，伯父，老师，我知道，暖暖是二位的心头肉，掌上珠，我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也不敢保证今后能够一帆风顺，但我会永远握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
　　“所以你当时放弃了北大的保送名额，是因为暖暖？”陈玉忽然想起什么。
　　庄生摇头：“不，没有什么因不因为，放弃保送名额是我自己的决定，因为我的目标不是那里！”
　　陶志文和陈玉心头一震，这话的含义是什么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哪个高三学子的梦寐以求的会不是那所全国最高学府？想不到庄生竟然为了陶暖做到了这种地步，难怪陶暖看着他时，眼神中的缱绻，是那么浓密，那么无法割舍。
　　陶志文再次看向庄生，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警惕、打量还有不满，反而洋溢这满意和欣赏，“那陶暖是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的？”
　　庄生眼中再次浮起了笑意和温柔，“大学！”
　　“是吗？”陈玉不信，她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肯定早早就被预定了！
　　庄生有些尴尬的低咳一声，“填志愿前我告诉了她，我会报考南京大学！”
　　两人神色了然，这不就是在变相的表白吗？怪不得陶暖要报考南大，真是女大不中留！
　　陶暖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她知道外面三人在说什么，肯定是不会让她知道，再说了她要是出去帮庄生说话，肯定会让爸妈对庄生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这个时候，她还是乖乖听他们的话，在房间里呆着吧。
　　待了快一个小时，她终于坐不住了，偷偷的打开房门的一条缝，客厅里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看起来，相处的甚是和谐。
　　庄生完美的搞定了她爸妈？陶暖的脑子里率先就冒出这个念头，在看一眼，正好撞上了庄生飘过来的眼神，红着脸拉开门，先看向两位大人，“你们说了什么？这么开心？”自然的走到陈玉身边坐下。
　　陈玉抬手捏捏她的脸，“再说你小时候有多调皮，多难伺候！”
　　陶暖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庄生，只见他笑意更深，眼中的戏虐显露无疑，不满的跟陈玉撒娇：“胡说，我什么时候调皮了！”
　　爱情和面包，两者之间是否真的水火不容，难以抉择？
　　陶志文和陈玉留了庄生吃过午饭才放他走，陶暖送他下去，心里喜滋滋的，庄生牵着她的手，嘴角的笑意也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我……我爸妈他们……”陶暖忍不住，还是想问。
　　庄生低头在她唇边印下一吻：“他们很满意我这个女婿！”
　　陶暖的脸又红了，“……”这个家伙！
　　“上去吧，我看着你！”庄生搂着她的腰说道。
　　陶暖推着他的胸口：“叶子约了我，好像有事跟我说！”
　　庄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想让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陶暖知道他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来见她父母。
　　庄生知道她一向支持他的工作，也就作罢，“那你自己小心！”
　　老地方的甜饮店，陶暖见到了叶舒，她的神情很不好，脸色也显得憔悴，陶暖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和百事通吵架了吗？”
　　叶舒摇头，转眼看向窗外：“暖暖，我和他……分手了！”
　　陶暖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失声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就是分手了，所以也不用吵架，不用争执，不用和好了！”叶舒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为什么？叶子，是不是他……”
　　“不是，我接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那里的财务金融系深造！所以，我和他提了分手！”叶舒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平静而斯文。
　　陶暖不解：“叶子，我不明白！以百事通的性格，他不会不等你，你们依然可以……”
　　“依然可以什么？异地恋？暖暖，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是会变的！你被庄生保护的太好，看不到社会的残酷和不公！我和阿新不同的大学，不同的观点，我们一路吵吵闹闹的走过来，到现在，是真的累了，我们每次见面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在也看不到之前的点点温馨，我去深造，留下他一人，我做不到，既然已经相看两相厌，不如在我离开前彻底的理清，让我毫无牵挂的走不是更好吗？”叶舒红了眼眶，看向同样快哭出来的陶暖，“你别这样，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没有什么吵架和大闹，只是觉得时间到了！”
　　陶暖鼻子酸酸的，“可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不该走到这一步的，你看我和庄生，不就是好好的吗？”
　　叶舒嘲弄的笑了笑，“暖暖，我没有你的好脾气，百事通和庄生也截然不同，你太天真了，爱情和现实还有着一段距离，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而已！你把爱情当成了你的必需品，可现实中，没有了爱情，你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世上没有几个傻子，会因为爱情去放弃自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庄生和你之间没有了爱情，你会如何？”
　　“我……”陶暖语塞，她该说什么，她要说什么？叶舒给她的问题，她自己想都没想过，她无法想像有一天，庄生不爱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静默了一会儿，陶暖忽然抬起头看着叶舒，神情万分认真：“没有什么如果！我相信他！”
　　在庄生和陶暖两人相处的世界里，更多的是细水长流，两人没有大起大落的吵闹和激情，只有温情脉脉的相知相守，时间是公平的，它会在两人的心中镌刻下属于对方的痕迹。
　　如果真的想给两人出一道，爱情与面包的选择题，或许，两人都会毫无犹豫的选择爱情，因为，他们可以一起努力去创造属于他们自己面包。
　　叶舒听到陶暖的答案，默了默，“暖暖，祝你幸福！”
　　“你也会幸福！”
　　叶舒离开那天，陶暖和庄生去送她，看着她萧瑟的背影，陶暖莫名的生出一股悲伤，“她说爱情和现实的距离还很长，他们无法弥补这段距离才会分开，所以，是你一直都在努力的填补这段距离，对吗？”
　　庄生看着她，眼中深邃而温柔，“你也一直在努力不是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陶暖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忽的笑了，用力的点头，是的他们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