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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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雾无措地走出大殿。
长久无人打理，经过寒冬的摧残。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悠然殿。
她找不到清宁。即使偷偷将清鸢门翻了个底朝天，她都找不到清宁的半点痕迹。
心中的恐慌一点点变大，像是再次回到那个失去清宁的深夜。那个深夜的她，在寒冬中跌跌撞撞，压抑着哭声寻找不见踪影的清宁。当时的她在崖底找到了重伤的清宁，这次呢，还在重伤中的清宁会在哪里等着她？
她已经后悔了，后悔草率的离开。
离雾冲出悠然殿，想要去找清远上仙问个清楚。
眼前一黑，离雾软了身子，跌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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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雾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感受到身体的摇晃。离雾回忆起昏迷前的眼前一黑，紧张起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捆绑或者蒙眼。相反地，她还被人盖上棉被，舒服的躺着。她在一艘船上，随波摇荡。
清宁未寻找，是谁将她带到了船上。她站起身来，发现身体也没有丝毫被下药或者伤及后的疲软。
离雾谨慎地走进船舱的布围处，将厚厚的布帘掀了起来。
目及之处，只有一名船夫站在船头控船。离雾上前询问，得知自己是被一个女人带上船的。一个女人？离雾心跳了起来，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心间升起，她忐忑地走向船尾，去找船夫口中的女人。
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离雾的心狂跳了起来。
“师父……”
那人应声回头，带着熟悉的笑意。正是清宁无误。
“你醒了。”清宁站起身来，看着冲到身前神情激动的离雾，露出安抚的笑容。
“师父，你、你不是受伤了吗？”离雾睁大了眼睛。
“傻瓜，我不说受伤，你会来找我吗？”清宁抚摸着离雾的长发。
“你是说，你在骗我？凌竹上人找上门，将你重伤，逼你叫出配方也都是骗我的？”
清宁摇摇头，“凌竹上人确实找上来了，也确实让我叫出配方。”
“那他对你做什么了？你有事吗？”离雾闻言紧张的扫视清宁全身。
清宁再度摇摇头，握住了离雾摸上身子的手，“别担心了，我没事。”
“旧伤都痊愈了吗？”离雾不放心地追问。
“都好了。”
清宁拉着离雾一起在船尾坐了下来。
“我以药方要挟他，配合我散布了这个谣言，他被贪念驱使，自然不敢有所动作。”
“那他再追问配方下落怎么办？”离雾担心起来，她知道清宁并没有配方，随着钟青的死去，亲人见的配方大约也消失在这世间了。
离雾的担心并不多余。心急的凌竹上人甚至在谣言散布一天后，就再次找上了清宁，却被清宁拒见。直到三日后，清宁估摸着谣言散播的差不多了，足够让百姓们茶余饭后都聊上几句，才收拾衣冠去见了凌竹上人。
清宁自然没有什么配方，她坦然地告诉凌竹上人自己并没有所谓的配方，更何况这个配方还是残缺的。不然自己怎会轻易被解毒了呢？这番话叫凌竹上人将信将疑，更有了被戏耍的怒气。然而清宁不怕他在悠然殿对自己做出什么，何况配方没有了，他的怒气也没有意义。
清宁预先请来的长源上人及时现身，亲口验证了清宁所说只是残缺的亲人见毒，凌竹上人才罢休。长源上人反问凌竹上人是从何处得知钟青怀有此毒，既然知晓为何不发布追击令灭此祸患反而悄声调查。逼得凌竹上人不敢吐露真话，只说是门派耻辱所以想暗自销毁。事已至此，大家心照不宣的打住了。不管是怒气还是怀疑，都只得闷在心中。
这些事，清宁自是不愿同离雾再提起讨论。所有的事都是过去，现在，她们值得更开心的过活。
清宁只是笑着眨眨眼，“他去哪里找我呢？”
离雾先是怔楞，接着醒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师父为什么要悄悄带我来到船上？”
这是一条烟雾濛濛的水道。水道两旁便是房屋，与平日所见的宽阔水面、远岸房屋大有不同。她们乘一叶扁舟，顺水而下，不知要去向何处。
“你看哪里好呢？”清宁心情似乎很好，笑吟吟地问道。
离雾仰头，困惑地看着清宁，不解其意。
“那悠然殿，我们住了这些年，不住也罢。你不是担心我们的身份吗？”
清宁突然点题，让离雾心中一颤，一直以来被故意忽略遗忘的事实摆在眼前，离雾脸苍白起来。
“瞧你，瞎紧张什么。”清宁宠溺地点了点小徒弟的鼻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以后是情侣，是师徒，也只有你我清楚，我们还是世界上举世无双的血亲。”
“师父……你真的愿意吗？离开悠然殿，不仅仅是舍弃了你上仙的身份，更可能再也见不到掌门和两位师伯。凌竹上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环珏山，师父真的舍得吗……”离雾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
清宁轻叹，“那么我就要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把你舍弃掉吗？我是一个无情无爱没有心的人吗？”看着离雾慌忙地摇头，清宁再叹气，“别再为这些，没必要的事情苦恼了。”
“可是……”
离雾仍在纠结，却被清宁低头堵上了嘴。
唇瓣相贴，带着些许凉意的触感瞬间化为炙热。清宁将离雾揽入怀中，像是要合二为一般紧紧的拥着。舌滑入唇，牙关轻启，舌尖与舌尖相互挑逗着，两人将彼此的津液交融。
清宁和掌门及两位师兄在临行前有过一番长谈，她并不准备详细告诉离雾。至于当时她和凌竹上人的对话，她也不准备说。以前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她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这就足够。
清宁将自己的热情和抚慰统统倾尽这个吻中，缠绵而炽烈的吻，将离雾的心都融化了。离雾只觉得自己身体比来时更加的瘫软，她倒在清宁怀中，却不愿再起来。
两人唇舌交缠，缓慢地，结束了这个悠长而美好的吻。
额头相抵，清宁看着离雾，笑得灿烂。
这是离雾从未见过的笑容，比起以往的成熟睿智，带着些活力和调皮。是放下了心中包袱，真正坦露心怀，畅快而肆意的灿烂。
离雾也跟着笑了起来，紧紧抓着清宁相握的手。
清宁揽着离雾的肩，“你瞧，这世上有许多景我们未曾瞧过，有许多人我们未曾见过，值得我们一起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离雾，此行没有目的地，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品尝当地的饭菜，或者学习当地的语言，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离雾眼中泛起憧憬与润湿。
和清宁无拘无束地生活在一起，没有仇恨、没有欺骗、不用猜忌、无需忐忑……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她颠沛流离过，失去了亲近的良叔，在仇恨和爱欲的边缘挣扎，在面对生父的矛盾中沉沦……她经历了太多，却好像又只是眨眼的瞬间。
她现在完整的拥有着清宁，正如她被清宁完整的拥有。
“师父……”
“唤我清宁。”
“清宁。”
“嗯。”
“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
“我也是。”
前尘往事，如云烟散。
一对璧人依偎在船尾，一切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