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歌》寒封卿

11、第十章 受罚

　　待顾书白他们走后，只剩下三个小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现下，清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顾子澈：“二哥，你那个时候想说什么？”
　　被打岔后，后面都忘了说正事，顾子澈不由得扒了下头发。
　　“后天轩然约我们几个去他家，我看小狐狸那儿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也不需要你怎么照顾，不如和我们一起去？你以前就是整天呆在家里，多无趣啊，就连大哥都知道适当放松下。”说着竟是挑了下眉头，一双桃花眼满含戏谑之意，如今还是未长成的模样，不知以后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清歌想到之前顾子澈之前那番行为，不由扯了下嘴角。“那二哥为何那个时候非要以……那个姿势堵在门口。”
　　“难道你没发现我有哪一点变化？”
　　已经快被忽略的顾家大哥却难得的吐了几个字。“头发。”
　　清歌这才看了一下，原本，所有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一个发型，就是把所有的头发分成两股，扎于头顶，再挽成一个发髻，这个发型一般情况下都会伴随着小孩儿的成长过程，看起来总是有些小孩子的傻里傻气。
　　不过，今天顾子澈却直接把头发束了一个马尾，用一根银色带子绑上，看上去简练精神，怪不得夫子今天早晨讲经的时候，视线老是往顾子澈那边瞟。
　　顺手扯了扯顾子澈垂下来的头发：“爹刚才竟然没教训你？”
　　顾子澈马上摇了摇头，“怎么没训，那是已经训过了，还好有娘在，反正娘也一直嫌弃啊，圣人之言里又没有要求我们必须把头发束成这样。”说着还借着身高优势，捏了捏清歌头两边的发髻，到真的是应了垂髫二字，但总归是怎么看怎么傻。
　　“别说这个了，后天和我们一起去吧，轩然家还有一种特别好吃的糕点，到时候可以去尝尝，就连大哥都很喜欢，是吧，大哥？”
　　顾长风甩了个眼刀给顾子澈，我是大哥，你怎么能说我喜欢吃这种小孩儿爱吃的东西，以后我的大哥威严何在？奈何顾子澈脸皮实在是厚，这点杀伤力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清歌一听，微挑了下眉，好吃的？那倒是要去尝尝了，便点了点头，反正是自己的大哥二哥，总归不会骗自己。（确定？）
　　顾长风见事情讲完，也终于发挥了一下自己作为兄长的威严，责令两个人马上去练字，这字可是不能代写的，每个人写出来的字都不同，想帮一下都是不行的。
　　清歌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回到自己院子里的书房中，磨墨的过程中便完全静下来，纸张铺开，练到后来，都没有刻意的去计算到底写了多少张，脑子里只想的怎么把字写得好一点，奈何每一张写完后，感觉都不怎么满意，待回过神来，地上已经堆满了纸张，满满的字迹。
　　让一个侍从算了算，竟然还多出几张，随意挑了一百张，便让他送到顾书白的书房去。
　　去另一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随后便去了顾子澈那边，顾子澈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做事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态度，即使是自己不怎么喜欢的练字，但是一旦开始决定要做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沉浸其中，但也是满满的认真。
　　难得见顾子澈这般认真的模样，清歌在门口脱鞋的动静都轻了许多，几人的书房格局大体上差不多，旁边也有一个低矮的桌子，跪坐在那儿，随意给倒了两杯水，还是温的。此时，顾子澈也开始收笔，最后手潇洒一抬，顺势把笔挂在笔架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十分具有观赏性，可见他平时也没少练。
　　“哟，清歌竟然主动来二哥这儿了，真是稀奇。”
　　清歌扯了下嘴角，你花样那么多，不就是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
　　“平时怕打扰二哥，所以不敢造次。”
　　顾子澈却伸手捏了下清歌的脸，“就你借口多。今天就算了，先去看看大哥那儿吧，那么多园子，真要他一个人打扫完，估计都得后天了。”
　　清歌扯了下嘴角，顺带拍掉顾子澈作乱的手。顾子澈倒是不在意，哥俩好的凑上去，一手勾住清歌的脖子，而后带着清歌去了顾长风那儿。
　　平时顾家长子一本正经，完全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此刻却只身着一身短打，袖口被高高的挽起，正撅着屁股，光着脚丫用帕子来回擦着地板，脑门上全是汗，完全是一副帅气小厮的模样，难得一见这情形，顾子澈坏心眼的咳嗽了两声，顾长风站起身，看向来人，清歌竟难得的感受到面瘫脸上有一瞬间的静默。
　　而后，顾子澈便被劈头盖脸而来的抹布给袭击了，敏捷的一个闪身，手却是一把抓住了抹布，接着就有些水顺着抹布滴下来，顾子澈看着不是特别透彻的水，顿时就有些嫌弃。
　　“看我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赶紧把这个园子收拾了？地我来收拾，屋子里的摆件你仔细擦一遍，清歌你就去把外边的落叶给清扫一下。”
　　顾子澈一听，顿时把抹布扔了回去，双手环胸一挑眉脸带的笑意的靠在门边。
　　“大哥，我有说过我和清歌要帮忙吗？我们只不过写得有些腰酸腿软，出来随意走动走动，大哥，自己的事可要自己干啊，不是还得要做个好榜样吗。”
　　顾长风接过抹布，平时一条直线的嘴角竟然有了一丝上扬的弧度。“既如此，那二弟三弟随意，大哥还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们玩了。”总归是一人犯错，全部受罚，谁也没有轻松的。
　　清歌却并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说的什么，这两人平时就这样，都关心对方的很，偏偏就是嘴上不饶人，看了顾长风一眼，而后问道：“大哥，扫帚在哪儿？”
　　得到顾长风的回答，便转身离开，也不去看顾子澈，反正他最后一定会帮忙的，顾子澈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果不其然，才没等多久，正在扫地的清歌就听到顾子澈回到：“今天练字练得腰酸背痛，我就随便擦擦，医书上说适当从事劳务，有助于精心定神，此乃长生之道，大哥，你一会儿可千万别碍着我。大哥，给张帕子。”
　　顾长风：……
　　清歌听到后，却是不由得微微一笑，果然是顾子澈式的帮人，能把做好事都说得这般欠揍，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即使外人不清楚，只要顾家兄妹知道，自家二老知道就足以。
　　顾书白此刻正在书房里，刚处理完公务，宋如沁便端着一碗银耳进来了，顾书白正看着刚才侍从送过来的字，宋如沁见正事已经处理完，这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子澈他们也在打扫听竹院（非贵客不能入住），你这是早就算好的？”
　　顾书白听罢放下银耳，说道：“顾家世代奉行长子继承制，享受这份尊荣的同时，也必经受其间的种种考验，即是最为重要的，那便很多事都是围绕长子来的，包括子澈包括清歌包括婉儿。”
　　宋如沁听后，却皱了皱眉头：“子澈清歌婉儿亦是我的子女，兄友弟恭是我所愿见的，可照夫君的说法，却是要抹杀子澈他们的性格？万事以长风为主。”
　　顾书白听后，却摇了摇头，“我若心怀此念，便不会任由子澈他胡来，但顾府能成为屹立于几代王朝而不灭的豪门世家，从来靠得便不只是顾家长子，而是为了顾家义无反顾牺牲的那些兄弟姐妹。我年少时，顾府四子各有千秋，名声远扬，可现在呢，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不希望子澈他们走上一样的路，但是也不希望顾府千年基业毁于我手，顾家长子的威严，顾府兄妹的情谊，缺一不可，威名远播而情谊不改，身处困境然同舟共济，此坚不可摧也。”
　　宋如沁不由得握了握顾书白的手，“夫君，我知道了。子澈清歌的师傅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拜的，他们一定会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