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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荒谬的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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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的“美人榻”事故后,祁风涟已经闭关几天没出门了,素日里性子急躁好动的她也难得安静了几天,原因无它,只因为几日前的事故太过耻辱,实在不好舔着老脸出门,万一撞上栾绛,那得多尴尬呀!
可这几日,也实在过得无趣,还时常回想起两人衣衫纠缠,不堪入目,最后急匆匆推开栾绛跑回里屋的那幕。正当心烦意乱,又有些不明所以的脸红心跳时,屋外传来一清亮女声。
“祁风涟,别装死,出来了!”
一连几日,凌苍苍都日日问候,前几次还让小丫头暮蝉挡回去了,这次看来是挡不住了!
“干嘛呢,苍苍大小姐,我说你要是闲就去栾绛那边闹去,天天往我这里窜,你怕不是看上栾绛,怕是看上我了吧”祁风涟一手抚额,无奈的硬着头皮出去。
只见凌苍苍那张美则美矣,但实在嚣张的臭脸。
“你以为我愿意过来,舅父说你不常来这洛城,让我多带你出去转转,月华哥哥现在又自顾不暇,这差事自然落在我身上了!”凌苍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番话。
“你能这么好心?我和你啥时候有般好了”祁风涟狐疑一眼。“凌苍苍,你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事。咱俩也就一面的情份,你会上赶着给自己揽差事?就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你实话实说没准我还能遂了你心愿。”
凌苍苍思来想去,倒也真假掺半的交代了原委,原来这姑娘真是来约她逛窑子了。
听说风月楼里请来位美人,寻常美人也就罢了,可奇就奇在这位美人是位男子。人才十分,又谱得一手好曲,那曲子加上姑娘们的跳舞,三分意思便能品出七分滋味儿来。是以所到之处,姑娘们比嫖客还像嫖客。
这位美人也有些意思,常年在脂粉堆里打滚,各处勾栏都或多或少地听过他的名声,不仅博得姑娘们的喜爱,连恩客们也要故作些文雅,称其为“尘公子”,更以听得他的曲子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而,“尘公子”在勾栏瓦肆里赢得一片美名,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所到之处,犹如最后蝗虫过境,嫖客趋之若鹜,即便不是头牌,但走到哪家妓院都是活招牌,不是花魁胜似花魁。
话说回来,现下世风开化,呷妓养婠不在少数,莫说男子□□、女子养倌是寻常事,就是男子嫖倌也不是奇事。可说到底,这都是关起门来床板上的事,见不得人的,也不好说开了。
凌苍苍有色心有色胆,可还顶着“江湖第一美人”的那张脸,也不好招摇,更别说正大光明的逛窑子了。虽然自己不是中原人,但也不好这么明着的不要脸。也曾想过女扮男装,可是话本上说的都是假的,明明一娇艳女郎,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是女的。何况自己还是多少武林中人的“梦中情人”,这一张脸怕是化成灰了都能认出来是她凌苍苍。
于是早就想好了来找祁风涟,听说祁风涟会易容之术,这样就好办多了。
可祁风涟也不傻,三两句就逼得她吐了些实话。
祁风涟暗暗思考她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转念一想,自己上次在风月楼遇到崔棠,牵扯出了子母草、血魂丹,还有逃跑的假道士,这些都隐隐地让祁风涟感觉,似乎和曾经覆灭的无月教有牵连。
再加上自己体内的生来带便带有的寒毒,虽然当初娘亲含糊其词,说是雪冰蟾所致,幼时自己还信,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毒术的精进,区区雪冰蟾,连一年前的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娘亲呢?心下觉着自己的寒毒另有隐情,自己也想查个清楚,于是应下了凌苍苍去风月楼。
祁风涟转回里屋拾掇,顺便把凌苍苍也拉了进去,拿出两张干树皮似的物件时,凌苍苍的小脸凑了过来。“这是什么?你奇奇怪怪的东西倒真不少,一堆瓶瓶罐罐,这又掏出两个没见过的玩意儿。”
祁风涟颇有些炫耀意味地说着:“没见过世面吧,这可是姐姐的私藏珍品,今天高兴带你长长见识,这玩意可是打家劫舍必背,改头换面刚需,江湖人称人皮面具。”祁风涟顺手将两张干树皮浸入水里,完全忘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其实是从栾绛那里扒过来的,只是自己顺手改良了下,就成自己的了。
“人皮面具长这样,不是人皮吗,怎么跟干树皮一样?你确定没搞错。”凌苍苍怀疑地看过去,又忍不住好奇的去摸水里的两张皮。
“都说了你不懂没见识,别拿那些垃圾跟我的比,市面上那些孬货,戴了不是闷痘就是生疮,我这可以养颜美容极品,保准这张人皮贴你脸上,让你的小脸蛋越戴越光滑,越戴越漂亮。”一边说话,一边顺手拿起一张往自己脸上贴。
“真的假的,寻常人皮面具一张难寻,你说的那些孬货已是千金难买,还可遇不可求,毕竟能做这玩意儿的太少了,到你这儿就成垃圾了,你真是吃惯了细糠咽不下粗糠啊!”凌苍苍把玩着水里还浸着的一张面具。
祁风涟打掉她作弄的手,“诶,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吃惯了细糠吃不了粗糠。”祁风涟捞起水里的人皮,给凌苍苍戴上。
凌苍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祁风涟的倒腾下突然变了个人,除了身板显小还是原来的自己,脸上完全没有造假的痕迹,任天王老子来了,都发现不了她是凌苍苍,不得不由衷地生地一股佩服。
“这玩意真是不错,怎么弄的,教教我呗!”
“不教,独家秘方,概不外传。”祁风涟一脸不可商量,突然又起转念,生起一股调侃之心,不过也可以教教你,除非……
“除非什么?”凌苍苍猴急的问道。
“除非你拜我为师!我可以考虑考虑。”祁风涟满不在乎的随口说说,就是想在嘴上讨个便宜。
没想到话锋一落,凌苍苍直直跪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完了还磕了个响头。
这是祁风涟完全没预料的,就在刚刚,凌苍苍还一幅雄绉绉气昂昂的样子冲进来,现在就跪在地上叫她师父,这转变,也太尼妈快了吧!
“凌苍苍,你要脸不要?”
“不要,要脸能教我人皮面具吗,小女子能屈能伸,方是长久之道。”
见凌苍苍一幅滑稽又认真的样子,祁风涟抚了抚额,“你可真是够不要脸,比我还不要脸。”说完便走了出去。
“那师父你说好了,要教我的。”凌苍苍也跟着屁颠屁颠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只是一出门,祁风涟就碰上个黑影,打量着眼前的栾绛,一身寒气老远地就熏过来了,没来由地缩了缩脖子。
祁风涟突然想起这几天来自己不敢出门的原因,先前和凌苍苍在屋里拉扯倒是把这一碴给忘了,现在又撞上正主,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把祁风涟来回鞭尸了几次,最后艰难开口:“今……今天天气不错,出去逛逛。”
“站住!”祁风涟往前伸了一步的脚停顿住了,不知为何,竟有些做贼心虚。
“你要去哪儿?还易了容。”见祁风涟的小动作,栾绛没来由地生起一股好笑。但见她易了容,却说自己是出去逛逛,便知她没说实话,又拉下了脸。
“去……去风月楼。”祁风涟迫于周身的低气压说了实话,然后急不可耐地逃了,生怕被抓回去。
见祁风涟慌里忙张的溜了,栾绛周身的气压更低了。跟上来的凌苍苍发现这边磁场不对,虽然看着栾绛那张俊脸煞是迷人,却无先前的大胆言语和举动了。
礼貌性地假笑了下,也跟着祁风涟后脚出了门。凌苍苍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自然通晓人情事故,一看便知这两人有事,其中铁定有瓜,气场不对,溜之大吉。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观云台,日头已经不早了,搅和了一下午,这会儿子一边闲逛一边往风月楼走去,也颇得自在。
只是观云台内此时却不平静。顾月华拖着残喘的病体来到栾绛屋里,几日过去,本来一皎皎君子竟是娇袭一身弱病了。“苍苍过来找涟儿了,听下人说她俩出去了,这是去哪儿了?”
“风月楼,就在你进来前走的。”栾绛黑着一张脸回道。
“不好,观云台眼线收到消息,有两人在风月楼下了涟儿的任务牌,一人要活的,一人要死的,此去怕是羊入虎口。”顾月华向来是公子仪态,此刻却也是有些着急失态,语速比平常快了些。
虽说祁风涟和凌苍苍都有伎傍身,可倒底还是两女子,且风月楼向来只认钱不认人,别看平日里都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可也真真是温柔乡,英雄冢,杀人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只要钱给够,就算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也能给你一刀捅了。
现下还是两人下了祁风涟的令牌,这要死要活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待顾月华说完,栾绛一个飞身,已向窗处循着祁风涟的踪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