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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故人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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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涟与栾绛找了一个落脚之地歇息,只是好巧不巧的,正好与之前发生冲突的那几个飞絮派的住在一家客栈里。祁风涟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小。只是那几个飞絮派的一脸阴郁的看着祁风涟两人,搞得好像是她故意跟踪她们一样。
不过祁风涟也知道了她们的身份,之前那个为首的黄衫女子地位果然不低,是飞絮派掌门上官野的女儿,也难怪养成了那样一幅脾性,那上官野娶了十多个小妾广撒种子也没能求得一个儿子,只得两个女儿,一个是正室生的上官皓雪,也就是今天与祁风涟发生冲突的那个黄衫女子,另一个是九夫人生的上官皓月。
这两个女儿中,上官皓雪又极得其父亲的欢心,再加上正室性子又极为好强,母女俩在飞絮派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上官皓雪的娇纵性子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些名气的,一路走来为飞絮派找了不少事,只是江湖上的人碍于她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多多少少也给飞絮派几分面子。
“娘亲,刚才那个女子便是今日羞辱我的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上官皓雪振振有词的向上官夫人说着今日与祁风涟之间发生的事,不过该省略的都省略了,该描黑的也都描黑了。
上官夫人本就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护短的人,听了女儿的话,对祁风涟亦是恨得不行。其实自己女儿禀性她自然是清楚得很,但上官家的威信岂是寻常人等可以触犯的,况且还那样对自己的女儿,这场子怎么也得找回来。
上官夫人思索了一番,捏了个兰花指抚了抚额边的碎发,红唇轻启,“那个臭丫头身旁的小子呢,他可有对你不敬,要不到时一起把他也做掉了。”
“不要,娘亲,那个那个男子倒还好,他只是听信了那个臭丫头的话罢了,一切都是那个丫头在主导,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上官皓雪急急的说道,一脱口发现自己似乎太过紧张了,脸色微微胀红,眉眼低垂,手指也绞着自己的衣角。
上官夫人是过来人,一看自己家女儿神色便知她的女儿家心态,心下暗忖,看来得好好查一下那小子的来历,若是门当户对订下亲事也不是不可,若是有碍于雪儿的前途,趁早解决了也让雪儿心断了那份心思,不至于将来陷下去。
上官夫人心下这般想,面上却安慰着上官皓雪道:“雪儿,这事你不用担心,娘亲自会帮你解决的,那个小子你若是喜欢,留下便是了。”
“娘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上官皓雪笑着扑在了上官夫人身上撒娇。母女俩笑吟吟地计划着对付祁风涟的事宜。
夕阳的余辉落在屋内,将红漆木的桌椅照得微微泛着柔和的光,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落下,祁风涟习惯性的点上一段安魂香,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夜色寂静无边,一切见不得光的事都在这暗无边际的墨色中暗暗进行着,黑色的身影穿行在黑夜中,矫健的身姿如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在夜色中划过。
一扇紧闭的窗户被强行打开,黑衣人纵身跳进了祁风涟的房间,只是刚一跳进来,一股清淡的香气窜入鼻息,随后便倒了下去,隔壁的栾绛在黑衣人倒下的同一瞬间也破开了祁风涟的门,见祁风涟依旧沉睡着,走过去探了探黑衣人的脉门,从祁风涟的包裹里掏了一颗药塞进了黑衣人的嘴里,之后就着被子将祁风涟抱去了自己房间。
犹在睡梦中的祁风涟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又抽了抽鼻子,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的双眸带着些微疑惑,眼前是栾绛坐在桌子边手上执着一个白瓷杯子,一口一口的抿着春茶,察觉到祁风涟醒了,转过身来看着她,“你醒了。”
祁风涟看了看周围的摆设,才恍然自己在栾绛的屋里,难怪没有闻到安魂香的味道。“我怎么在你屋里了。”
“你屋子里昨晚进了人,他中了你的安魂香,客栈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就把你抱过来了。”栾绛抿了一口茶说道。
祁风涟一听,就准备下床去看一下,自己刚出江湖没几个月,还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叶孤云的石室里渡过的,往日无冤,近日倒是有一个仇,只是没想到飞絮派那个丫头动作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找上人来了,倒要去看看那丫头有几分颜色。
“别去看了,那黑衣人是上官家的死士,昨天晚上我给他吞了软骨香,本想留给你的,没料到半夜的时候他醒了,已经咬舌自尽了。我看了一下可以确定他是上官家派来的。”栾绛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房外,回头又加了一句道,“你收拾好了就下来吧。”
祁风涟翻起身坐在床上,望着门口笑了笑,便起身打理自己。
另一间客房里,上官皓雪和她娘亲一宿没合眼。昨天晚上她俩一直在等派出去的人的消息,然而等到现在,人也没有回来,起初她有些着急,娘亲还训斥她一点也沉不住气,安慰她昨日派出去的人是家里的一等死士,保管万无一失,对付一个小丫头如捏死一个蚂蚁那般简单。
而现在,娘亲的脸色也微微发寒,明显也觉得那人是凶多吉少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去还得给爹爹交代死士的去向。
祁风涟美美地吃了一顿拍了拍肚子,打着饱嗝一步一步往上走,此时门外一阵铃铛声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四匹骏马拉着一辆马车从门外经过,那四匹马混身漆黑身姿矫健,一看便知不是寻常马匹,况且落地只闻一声,整齐如一,据说一母同胞的马匹方能有此默契,这样的马最适于用来拉马车,人坐在马车上毫无颠簸之感,只是这样的马匹,能得两只已是少有,四只更是千金难得,用得上它的人非富即贵。
祁风涟倒没有注意马匹怎么样,她只是专心地看着马车上挂着的铃铛,铃铛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隔得远看不太清晰,但是那声音却是极其熟悉的。
小时候祁风涟常去顾伯伯的观云台上玩,那时候在她记忆中出现得最多的便是铃铛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顾伯伯由其喜欢铃铛,观云台上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是铃铛,可是观云台上的铃铛与一般铃铛又不同,它虽是凡铁打造,但是铃铛内养了一对雌雄双蛊,也因此观云台上的铃铛不仅比一般的铃铛清越动听,而且还有催眠的功能,这也是顾伯伯偷偷告诉她的一个秘密。
而经过客栈门前马车上的铃铛正是观云台上的铃铛。不知来这洛城的是观云台上的何人,若是熟悉的,倒还可以搭一趟顺风车。祁风涟美美的想着,没想到下一秒一张久别未见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身紫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色云纹劲装,袖口领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暗滚边,五官如刀镌刻一般硬挺硬朗,完美无瑕,可惜眼角有着岁月镌刻的痕迹。
来人一眼便找着了祁风涟的所在,豪爽的笑了笑,“涟丫头你来了也不告诉你顾伯伯,这几个月顾伯伯一直盼着你来,你倒好,出门几个月了到处逛,就是不来你顾伯伯处,臭丫头,好好说说你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顾伯伯。”
祁风涟一见紫衣男子就朝他扑了过去。若说祁风涟最想扑倒的男人,一个是她爹爹祁暮归,一个就是眼前的顾少城,只是两个男子都栽在了她母亲楚天碧手里,只恨自己没有早生二十年。
“涟丫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就喜欢赖在我怀里。来来来,让顾伯伯好好看看你。”顾少城松开祁风涟,给她理了理揉乱的头发。
“涟丫头长大了呀,一晃十七了,倒是越来越像碧儿了。”顾少城见风涟出落得这般水灵,不由想起当年初见楚天碧的往事,略微有些伤感。见跟着祁风涟一起来的栾绛,眼底闪过探究,升起一丝调笑之意。“涟丫头,你怎么把栾绛给拐来了。”
栾绛闻言,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顾伯父,家师让我来给您贺寿,顺便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说是当日一别,你的酒让人想念的紧。”
“沐野道人就惦记着我的酒窖。”顾少城豪气的笑了笑道。“这儿不是地方,咱们回去叙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