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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美救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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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题目没问题吧?”云伊推着沈泽谦,步伐不大却极快。
“已经遣人去问了,一进殿就会有人送上。难题未解,这会儿应该是歌舞表演,就算有能人异士解出难题,最早也该午膳后才能被宣进殿,所以你不必那么赶。”沈泽谦见她火急火燎的,怕她出了什么闪失,宽慰着。
“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我怕赶不及。那可是白花花,不,是黄橙橙的金子,我的人生巅峰可就靠它了!”云伊一脸坚定,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慢下一点儿。
赶到一个岔路口,云伊脚步放缓,停了下来。
“路线记清了?”他有些担心,又问了一次。
“放心,记清了,不会丢的。”她往前走两步,站在他的身前,稍稍缓了缓。
“还是我跟你走一趟吧,若是出了事,我也能替你担着。”他皱着眉,一脸的不放心。
云伊连连摇手,“你行动不便,目标太大,还是我一个人比较好。你就放心吧,不会叫人逮住的,我那么聪明,是吧。”
知道她主意已定,沈泽谦也不再坚持,总归还有他,只是...
他想了想,拉过云伊的手,望着她,很是郑重地嘱咐道:“等你进了殿不可有过激的举动,殿前失仪是大罪,若在平时还能护你一二,今日使节觐见,若有差池,龙颜大怒,便难救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却也不至于被吓着。若你说的是拓跋城,我不看他、不理他,只当他是透明人,不就行了。好啦,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望安,照顾好你家主子。”说完往小路跑去,不一会儿,转个弯便没影儿了。
云伊左拐右拐,挑着没人的时候走,按照记住的路线,没多久就到了。
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每个来往的宫人脚步都极快,所有人都只顾忙着手里的活,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事。临近午膳,这里如此忙碌,不是御膳房又是哪里。
云伊环顾四周,瞅准没人注意的当口,快走几步,一个闪身躲进一旁的屋子里。屋子很大,整齐地摆放着很多长桌,每个桌子上都架着木头牌,牌上写着不同的宫名。御膳房做好的的食物先是在各宫桌上放着,等菜齐了,才叫宫女一起端走,所以这里来往人不多。御膳房里人太多不方便下手,这里才是最佳的场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云伊之前在城门口仔细问过,悬赏金榜不仅在城门口,城里人多的地方都有张贴,赏金诱人,吸引不少人进宫议题。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云伊为保万无一失,进宫前特意买了巴豆,打算帮那些能人异士们好好通通肠胃。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盘点心,装作进来送菜的样子,云伊一桌桌地找寻着。
“慈寿宫、坤和宫、蕴兰轩...不对啊,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找什么木头牌,真是的,竟忘了问。”云伊拍拍脑袋,这才醒悟过来。
直起身子,四下里环顾一圈,瞧见有几桌的菜特别多,桌上几乎都放满了,她也没多想,直觉里有些奇怪,跑过去看了看。木头牌很旧,上面什么字都没有,菜品很多却算不上精致,应该就是这里了。外面似有响声,可能是宫女进来端菜,没有时间耽搁,云伊挑了几道将手中的巴豆分着倒了个干净,找个地方先躲着,等人走后,瞅准时机跑了出去。
“没人追来吧?”忍不住边跑边往后瞧着,云伊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以后再也不做亏心事儿了,别人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先吓死了。”想起之前倒药时,整个人紧张得直哆嗦,手也跟得了帕金森似得不停地抖,她真不是做坏事的料。“等我火锅店开了,请你们每人免费吃一顿,就当赔罪了。”云伊嘴里不停地说着,只往人少的地方走,就怕被人看见,典型的做贼心虚。
左拐右拐,眼见四周景色陌生,云伊停下脚步,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走丢了。
不敢找人问路,只能顺着自己的直觉走,却不想越走越偏,偏到四周没有人迹,偏到她心底开始发慌。
“沙沙”
她猛然回头,四处细细看过好几眼,发现只是风过枝叶的声音才拍拍胸口,放心一些,本就不快的步子变得更慢了。远处有间屋子,也许会有人在,云伊想了想,往那里走去。
屋子很是破败,梁上挂着不少蜘蛛网,房门锁着。云伊站在门口,瞧着门上的破洞,犹豫半响,终是没有勇气往里瞧。这里如此荒凉,若屋里没人,她往里看了会怕,若屋里有人,她只会更怕。狠咽几口口水,她退后几步,往左边跑去。此时,她只想离那破洞越远越好,要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幻想。
跑了几步,云伊慢下步子,平缓着呼吸,等她静下来时才发现模模糊糊地像是有说话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循声而去。
“户部左侍郎不知招惹了何人,皇上下令严查其贪污之事,他的官路怕是到头了。”
“到头的哪止他一人。本还猜想会是谁先发难,不想竟是他,真是意外。”
“举荐之争又是一场好戏...”
本欣喜着的云伊在听清对话后,不自觉地顿住了脚,心里暗道糟糕。
朝堂之争本就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一介女流牵涉入其中,只会沦为牺牲品。现下,她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若被人发现,后果不难想象。
转身提步就想跑离这里,可是狂跳的心总告诉她如此做很是不妥。低头看向脚边,没有树枝或其他杂物,不会惊动他们;环顾周围,没有猫狗或是飞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就跑?若是跑的途中他们谈完往外走看见了怎么办,那可是不打自招啊。况且这条廊道不短,想要不被看见,最近也要跑到屋子的另一面。
一瞬之间云伊想了很多。
“...也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等,鹬蚌相争,就不知渔翁是否得利,而谁又是渔翁。时候不早...”
完了,他们快谈完了,云伊焦急万分,慌乱不已,忽然心生一计。
只见她快速往后上下扫了一眼,然后双眼盯着拐角,身子朝前,脚步却极快地向后退去。许是他们寒暄了几句,或是他们离拐角也有段距离,无论怎样都好,总之留给她一小段时间,叫她退到廊道的中段处,才瞧见拐角那里出现阴影。知道他们快要现身,云伊就着朝前的身子往前跑了一步,双手撑在双腿上,大口地喘着气,一副跑急的模样。不敢抬头,她只自顾自地表演着。
另一边的男子刚转过弯,便瞧见一名慌乱的女子朝他这边跑来。看样子跑了许久,不停地喘着气。也不知是有人追还是怎的,只见女子拍了拍胸口,很是不放心似得,又往身后瞧了瞧,确定没人才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继续向前走着。可即使回过身,她却不看眼前的路,只不时地往后看着。
廊道只有一条路,云伊向前走,男子往外去,不多久便走到了一处。
云伊不知他们作何反应,走了没有,也不敢偷瞄,只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前走,却不想一个转头撞到什么,整个人差点撞懵了。
“啊,好痛。”云伊揉揉额角,又揉揉撞痛的右臂,小脸疼得都挤在了一起。这哪是人的胸脯,明明是块石头。
“谁叫你也不看着路,只顾紧张兮兮地往后看,后面有些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声音爽朗阳光,一听便知是位外向热情的男子。
“这廊道也不窄啊,你怎么不躲着我点儿,非等着我撞上。”无理说成有理,气势站在上风,才更让人信服。
“如此说来,反倒成了我的不是,真是好利的嘴。你是哪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
“那你又是哪里的人?”云伊抬头,刚想回一句“我怎么没见过”,却突然愣住了,“你...”
“小心!”只见一支箭向男子射来,云伊来不及多想,用力将男子推开,那箭擦着她的右肩向后飞去。
“该死,你没事吧?”男子稳住身子,见她为救自己受了伤忙关心问道。回头看去,放箭之人早就不知踪影了。
“嘶...”云伊捂着伤处,这下疼的连话都不想多说,没过多久,脑子晕晕乎乎起来,意识也不似之前那般清晰,“箭上...有毒...”说完往前一栽,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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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她回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与哥哥笑着闹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电闪雷鸣,天崩地裂,一道鸿沟将她与家人生生分在两端。也不知是哪来的洪水,漫过天际,猛地扑在哥哥的身上,她哭着,吼着,没有人能帮她,只能眼见着哥哥被洪水淹没,再不见踪影。
“小姐,小姐。”
谁在叫我?是谁?不是束儿的声音,也不是锦儿的,那是谁?
眼皮似有千斤重,云伊慢慢恢复着意识,缓缓睁开了双眼。
又穿越了吗?
这般精致的凤纹木雕,这次是皇后?
“小姐。”
“现在是什么朝代?”一回生,两回熟,云伊自嘲地想着。
“晋朝。小姐,你没事吧?”那位婢女有些慌张,回了一句,就往外跑。
晋朝?金朝?怎么回事,还没说清楚怎么就跑了?
“你还好吗?”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云伊一时没绕过弯,有些呆呆地瞪着眼。
男子见她不回话,走近两步坐在床边,朝她看去。
觉出有人靠近,云伊转动眼珠,在看清人脸时,猛地坐起怀抱过去,两行清泪滚滚落下,洒在他的肩头,“哥哥...”
男子没有防备,被她抱个满怀,双手搭在床边,不知是该安慰她还是推开她。
半响,见她那般哀伤,终是不忍,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别哭了,若我是你的哥哥,一定不舍得你如此伤心落泪,别哭了。”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
云伊将手收回,仔细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她总说父母偏心,把所有优秀的基因都留给了哥哥,将他生得那般俊俏。可每次哥哥都会说,是自己太爱吃,把脸都吃胖了,才分不清脸部轮廓,若瘦下来,也勉强算是个小美人。
眼前的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叠,很像很像,却并不一样,声音也有区别。呵,真的不是。这里是古代,她的哥哥又怎会在这里?
忧伤,失落,云伊闭着眼,只想静静地待着,可是这里并不适合。
“昊儿,如何?可要宣太医来看看?”女声温柔平和,听着叫人心静不少。
“不用麻烦了。”该冷静的时候总能快速冷静下来,这是云伊的优点之一,“箭毒...”云伊皱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放心,箭上无毒,是令人失去意识昏睡的药物,你睡时已经宣太医来看过了,没有大碍。”男子轻笑两声,解释道。
云伊暗囧,真是小说看多了,害得她丢脸。“多谢相救,不知你们...”虽然通过那声“昊儿”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但多问一句总不会有错。
“是你救了我,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要不是你及时推开我,我也不能坐在这儿说话了。对了,这是我母后,我是皇上的第四子。”
“皇后娘娘吉祥,四阿哥吉祥。”云伊坐在床上,点头行礼。
“多谢你救了昊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果真如沈泽谦所言,皇后温婉大方,待人温和,并没有故意摆皇后的架子。
“启禀皇后娘娘,荣王求见。”
“昊儿,这里就交给你了。也不知荣王此来有何要事,我先去正殿。”
“放心吧母后,一切交给昊儿便是。”
荣王不就是沈泽谦,他一定是来找自己的。“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我也不好多待,如今醒来,也该离开了。”
“若有不舒服,千万不可太过勉强,不如再躺下休息一会儿,晚些走也无妨。”沈泽昊见她脸色不好,刚又哭过,并不放心,便留了一句。
“不了,总归是皇后娘娘的住处,再说又不是大伤,我怕家里人着急,还是现在离开比较妥当。”云伊婉言推辞道。
他轻叹口气,“好吧,你既如此说,我也不便留你,送你出宫便是。你是哪宫的人?送佛送到西,那么久没回去,我也能帮你解释解释。”
“送我出坤和宫就够了,四阿哥,不必麻烦的。”
“哎,走吧,送你出去。”
云伊与四阿哥在坤和宫正门前分了手,她往前跑几步,躲进一旁的小道里,等着沈泽谦出来。
不算太久,滚轮声越来越近,云伊彻底安了心,从小道里走出,迎了上去。
“听皇后说你受伤了,可还好?”沈泽谦身子前倾,一脸焦急地向她望着。
“被箭擦伤了,没什么事。就是箭上抹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物,才昏睡过去耽误了许久。”在他眼前转个圈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大碍,才笑眼嘻嘻地换过望安,推着他一同走着。
走着走着,她才想起今日的大事,“不好,金子!”望着透亮的蓝天,也许还赶得及。
“受着伤还能想着金子,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放心,我都帮你赢回来了。”他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赢回来就好,没想到你那么聪明。”她喜不自禁,笑得嘴都咧开了花。
“把‘没想到’给我去了。”他不悦,竟敢质疑他的智商,这可不能忍。
“好,好,你是财主,说什么都对。快把事情经过与我说说,一定很精彩。”想起小说里的争锋相对,你来我往,不能到场真是遗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出一题,我答一题,没什么难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些骄傲,带着些不屑。“你那出了什么事?”想起殿上发生的事,他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啊,不就被箭擦伤,之前不是说过了。”云伊努努嘴,这转播也太差劲了。
“是之前的那件事。中午答完题本想出来寻你,不想有人敢在今日刺杀。”
“刺杀?你没事吧?”云伊听言停住脚步,绕到他的身前,在他身上来回看着。
“没事,不是奔着我来的。”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慰着,好叫她放心。
确定他没事,云伊走回他的身后,重又推着,“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道:“不知道。今日使节觐见,想不到谁敢今日刺杀。”
“那是奔着谁去的?”
“不知道。怪就怪在这儿,刺杀的人刚有所动作,便一个个捂着肚子弯着腰,连剑都拿不稳,不多久就被侍卫拿下了。”
“...不会是我下的药吧?”张了张嘴,云伊很是无语地问道。
“应该是的。估计刺客是混入进宫答题的人里才进的宫。”他点点头,想起之前的事,他脸色微凝,“云伊,以后还是少去坤和宫为好。”
“为什么?皇后人挺好的,看着也没什么脾气。有什么不对吗?”
“皇后宫里的香与花分开用没有什么大碍,若长期一同使用...”他眯着眼,轻点把手,无论后宫如何争斗,只要别把云伊牵扯进去他便不管。
“慢性毒药?”云伊脱口而出,这可是经典桥段。
“有绝育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