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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村外来客 ...


  •   皇城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凤凰村,其实凤凰村原本叫风煌村。据说太.祖皇帝一日出游到此,见一倾城女子浅笑回顾,一见倾心之下,意欲立为皇后。大臣齐上奏反对,直言该女子出身低微,仅为寻常农家女子,不能母仪天下。

      太.祖皇帝则一笑道,凤凰村里出凤凰,朕看这就是天命,何来出身低微一说。说完也不容大臣再辩,当即宣布了立后诏书。于是凤凰村一名传扬开来,但此后却再也没有出过凤凰。

      一夜,月黑风高,人都早已沉沉睡去。天阴沉沉的眼看要下雨。却不料一阵猛风过后,天色看上去竟然明朗了些。岂料突然闪电轰鸣,也不见下雨,那一道道闪电就像从天上砸下来一样,及到低处竟化为凤凰,在一户人家上空盘旋嘶鸣。待要细看,凤凰却又振翅而去。

      有位目击者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村长,村长大喜:“难道我凤凰村终于又要出一位凤凰了吗?”村长领着一群人急冲冲去了那户人家。

      家主姓黎,名庆泓。早年在京城里开一酒馆,生意也算有声有色。但是却一直没有孩子,夫人贤德给他纳了小妾,没想到仍是生不出孩子来。黎庆泓眼见家业无人继承,灰心丧气之下关了酒馆,又回到了凤凰村。不过到底这黎庆泓是有福之人,五十大寿当天,那小妾在屋里一直作呕,没想到竟是有了喜讯。算着日子,也该生产了。

      黎庆泓满面笑容迎出来,村长上去急问:“可是生了?”

      黎庆泓俯首笑道:“是啊。多谢村长过问,老夫老来得子,总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愣,村长问:“是个儿子?”

      黎庆泓面有得色:“那是当然。”

      等送走了村长他们,黎庆泓转身脸就垮了下来,进屋后看到两位夫人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黎庆泓长叹一声,又想到了五月前的一个雨夜。

      那天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忽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一位高僧在他家屋檐下避雨,但僧衣早已湿透。黎庆泓这时恨不得散尽家财积德行善,以求孩子顺利出生。当知道有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大师在外避雨,自是赶紧恭恭敬敬请到屋里来。

      大师换过衣服出来,只见桌上已经放了一碗姜汤。黎庆泓请大师入座,他一碗姜汤还没喝完,黎庆泓已经把家里底细絮叨了一遍,大师也只静静听他讲,不时颔首以示在听。黎庆泓最终忍不住向大师提到了未出世的孩子,道:“大师,您是得道高人,可否算得这孩子的命格?”

      大师淡淡一笑:“施主心诚,贫僧姑且一试吧。”

      见到李二夫人之后,大师眉头却越邹越紧,好久都没话语。

      黎庆泓急道:“如何?”

      大师似才回神,只听他一字一字沉声道:“命定凤凰,没想到竟是凤凰命。”

      黎庆泓及两位夫人均大惊,却不知是喜是忧,凤凰命的那岂不是女孩吗!

      大师又道:“命定凤凰,天生煞星,母仪天下,祸乱苍生……”

      黎庆泓这回真真切切急了,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却听大师长叹口气:“也罢,今日承蒙施主收留,贫僧与这孩子也算有缘,待孩子出生,送去臻塔寺吧,贫僧乃臻塔寺空道大师,定会照料你家孩儿。”

      “难道你要我女儿入寺为僧吗?”

      “若是当男子来养,或可避过劫难……”

      黎庆泓衣袖一紧,终于回过神来,二夫人正泪眼婆娑的拉着他的衣袖:“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之前听大师之言,还觉得孩子尚未出生,断言或许不准,可现在……现在……”

      黎庆泓抚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又从大夫人手里抱过孩子。这孩子是大夫人亲自接生,看着就甚是漂亮喜人,可掀开襁褓,婴儿背后赫然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这只凤凰却被烈火包围,一半的翅膀被火吞噬,露出森森白骨,凤凰伸长脖子貌似嘶鸣,眼色火红,甚是恐怖。

      黎庆泓沉吟半晌,道:“听着,我黎家今日诞下的是一男婴。”

      二夫人大惊:“老爷难道真要把孩子送到臻塔寺不成?”

      黎庆泓在屋内踯躅良久,抱着孩子连声叹气,最后一咬牙道:“我的女儿当男儿来养,已是迫不得已,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忍心把她送到和尚寺庙里,这不是太荒唐了。”

      黎家诞下的是男婴,那凤凰盘屋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看错了。黎庆泓家隔壁孙氏亦怀有身孕,村民又纷纷猜疑凤凰会不会落的是孙家。

      三个月后,孙氏果真生下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婴,取名孙倾凤。整个村里都在传孙家小女命定凤凰,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一传十,十传百,据说这件事甚至还传进了皇宫皇上和嫔妃的耳朵里。

      黎庆泓到底没把孩子送去臻塔寺,放在身边小心照料。没想到未及孩子满一周岁,灾难就来了。

      那时正值深秋,虽未及入冬,但风吹起来已经有些刺骨了。子夜,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连一点烛光都看不到,整个村庄在惨白的月光下既静谧又阴森。

      一个身影突然如鬼魅般掠过,突然他脚下踉跄了一下停住了,紧接着几声闷咳,声音沙哑得厉害。

      就着月光细看,这是一个一身紧身黑衣的男子,只见他面色比月光都要惨白上几分,趁着嘴角的血,犹如厉鬼。令人震惊的是他手中竟抱着一襁褓中的孩子。黑衣男子朝怀中看了一眼,怔住了,他抖着手去探孩子的鼻息,指下鼻息几不可闻,不由得脸色瞬变。又似悲痛欲绝,又似瞋目切齿。

      但此刻不是悲愤之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眼看就要追上来了。黑衣男子纵身一跃,落到了一户人家院落。那姿态甚是潇洒,落地时却不由狼狈着退后了几步。稳住身形后又迅速疾走几步,翻窗隐进一间屋内。

      屋内漆黑看不分明,不过他很确定屋内有人,屋内主人睡觉的呼吸声有点重。黑衣人顺着那呼吸声往前走,他想着或许可以把孩子放床下,自己去引开追兵。

      突然响起一个孩子哼唧哼唧的声音,黑衣男子一愣,赶紧看向手中孩子。紧接着床上的人似乎被吵醒,只听到床上人似乎轻拍了几下被子,轻声喃呢道:“乖,不哭不哭……”几声过后屋内渐渐又安静下来。

      黑暗中黑衣男子高深莫测笑了一下,暗道天助我也!他轻轻把孩子放到床下,站起身来双手竟小心翼翼向床上伸去。也许是受伤太重,黑衣男子抱起孩子牵动了背后的伤处,忍不住咳出声来,突然被拉住了衣袖。床上这人应该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了,黑衣男子伸指急点其睡穴,她还未发出一点声息就又瘫软了下去。

      黑衣男子把两个孩子的衣服等换下,起身推门而出,又立即顿住了脚步。只见院中已经站了十余人,个个都是紧身黑衣打扮,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寒气,森森逼人。这么一群人无声无息出现,黑衣男子受重伤及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没有发现。

      人群中间有人向前迈出一步,冷哼道:“首领大人,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只听那被称首领大人的黑衣男子冷笑几声:“狄岳杰,皇家暗卫可以死,却不能被擒,这你也忘了吗?”

      狄岳杰剑指向他:“单隐,你叛变在先,劫持皇子在后,皇上已下格杀令。若你乖乖把六皇子交出来,看在你曾是我们首领的份上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单隐并不接话,只是把手中孩子又抱紧了些。他面上毫无表情,心里急急思索着脱身之法,只是他已受伤颇深,连兵器都没有,而眼前这十余人都是暗卫中的顶尖高手,想要脱身简直难如登天,他不求绝处逢生,只盼能够保住夏家的最后一丝血脉。

      不容他多想,狄岳杰一挥手,暗卫已经冲了上来,眼见长剑直逼而来,单隐强提一口气终身一跃翻出最前一排暗卫的包围,反手夺下一人长剑,急急格开眼前杀招。身前的暗卫还投鼠忌器,不敢伤了六皇子,但背后一痛,已经又被划了一道血口。

      单隐怒极,把孩子往上一抛,众人大惊。趁此之际,单隐排出一掌逼退眼前数人,迅速反身连刺,一个暗卫已经倒下。单隐也不恋战,接住孩子从侧边急掠,却听身后传来破空声,暗呼不好!

      咣!狄岳杰的剑竟被震开!是谁?

      墙上僧人收回佛珠,从墙上跃下,竟是空道大师!只听他念了一句佛号,道:“佛家以慈悲为怀,诸位施主为何在此行凶?听贫僧一言,何不放下屠刀?”

      狄岳杰怒道:“哪来的和尚,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

      空道大师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却是挡道了单隐身前。

      “找死!”狄岳杰身形一变已至跟前,他身法极快,剑鸣如鬼唳,出招就欲取人性命。空道大师也不躲闪,伸出二指直指其剑尖,另只手挥出佛珠,佛珠直奔冲上来的一群暗卫,却来一剑劈开,没想到颗颗珠子四散开来击向暗卫手腕。哐哐!剑散了一地!十几个暗卫被反震倒地,抱着手腕一脸惊诧。而佛珠又回到空道大师手里,完好无损!

      狄岳杰见剑势受阻,足尖一点跃至半空,又急转而下刺向空道大师!忽见单隐正欲趁乱逃脱,几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出。单隐虽身负重伤,但对暗卫这些手段甚是熟知,但不待他出手,银针已被空道大师击落。单隐回头道声“多谢大师”,瞬间消失不见人影。

      狄岳杰不再理会这半路杀出的和尚,纵身向着单隐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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