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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情愫 ...

  •   “赫……”
      拨通徐赫的电话,闫承的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犹豫着。
      “闫承,你知道铭函一直在做那种事,为什么不制止?”
      徐赫什么也没多说,却是满嘴的数落。
      怪我喽?闫承不懂。
      “你不了解周铭函吗?他决定的事情……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阻止他?”
      他做的这么多,都是因为你——
      徐赫。
      闫承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徐赫和周铭函之间,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他既然知道这一点,言语中就省略了很多本应该讲清楚的东西。
      “他到底怎么了?”
      徐赫这样坚持,对闫承穷追不舍,惹得闫承涌上了恼怒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也就是你看见的那些。”
      “可是铭函为什么要这样?他缺……”
      周铭函缺钱吗?徐赫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逼着周铭函这么做。
      “缺钱吗?”闫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徐鹤,“呵,徐赫,你记得你当初为什么离开学校搞个人间蒸发吗?”
      电话的另一段,闫承翘翘嘴角,口吻轻蔑。
      “我……闫承,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再跟铭函相处,突然对他说了那么多话,我,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徐赫,如果你真是痛苦,走投无路,没有人会怪你做出那种选择。”闫承突然平静下来,“但是你寻死觅活的原因能有多站得住脚?你自己心里清楚,否则,你也不至于躲。”
      自杀未遂。
      听起来狗血到可笑……
      “徐赫你大爷的!”
      徐徐赫隐隐约约听见周铭函在骂他,自己也依稀记得刚刚跟周铭函说的话。
      周铭函走了,脚步有点凌乱。徐赫睁开眼睛,趴在沙发上,直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入耳朵,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愚蠢至极!
      翻个身,看到了一边的酒瓶,不晓得哪来的孩子气,踢了一脚,踢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铭函,我喜欢你啊。”
      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徐赫也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一个人,借着酒意开始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有酒已下肚。
      “你又,又听不到……”
      储物柜上,一把剪刀,被徐赫抬手拨弄下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徐赫半眯着眼睛,轱辘着,把它捡了起来。
      “周铭函,喜欢我……”
      手中的剪刀,张开,合上,又张开。
      摸着剪刀的刀刃,微微用力一划,在指尖上开了个口子。微微的刺痛还没有扩散,徐赫挤出一丝血迹,舔了一口。
      铁锈一般的干涩爬上味蕾。挑逗着神经,纠结中,似乎是清醒了许多,似乎是。
      刀……徐赫恍惚着,他是真的毫无酒量,又想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胃里不断的抽搐还在纠缠他,半天,又哼唧出来一句,“难受。”
      他在找刀片,在酒精的驱使下,他不管不顾,更是变成了一根筋!学着电视剧或者动漫中熟悉的桥段,徐赫一个人趴在浴缸边,一边搂着马桶,一边割开自己的手腕,放开水管,不知怎的,也不知道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徐赫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以后了,回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跟一个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估计周围都传开了他自杀的消息,手腕处还缠着绷带,动一动,还有隐约的痛感。
      出院以后,徐赫也再没回去过,家人带着他去了别的城市。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告白也好,割腕的举动也罢,让身边的人担心的太多,太过于猝不及防。
      他看到了周铭函毫无防备的样子,也相信自己所感觉到的东西没有错,他相信周铭函就是喜欢他!然而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双方都是毫无准备,让他以后又怎么面对周铭函呢?
      他走了,瞒着所有人,离开了他生活过这么久的城市。退学,搬家……
      借着所谓“自杀”的缘由,徐赫跑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也来不及好好思考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周铭函,看上去,这个踏踏实实的感情竟然这么荒唐,突兀。好多时候,徐赫自己也觉得,所谓的经历就像是狗血的电视剧。无厘头,生硬,还布满了嘲笑。
      “铭函这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
      只是徐赫不知道,闫承去过医院。
      周铭函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他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强,所谓的哭号只不过是用来发泄的方式,因为对方是徐赫,周铭函可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要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早就不是一句“喜欢”那么简单了。
      当初,在徐赫撞进周铭函生活的时候,就开始不同。周铭函的世界仿佛是独立于周边的存在,他不去接近任何人,不主动跟旁人交流。可就是徐赫一个话废,却是第一个主动向周铭函介绍自己的人。
      “我是徐赫。”
      “哦哦!周铭函。”
      也可能就是从这样一个巧合开始,便让周铭函觉得徐鹤对他来说不一样。
      然而在闫承眼里,都没个面对自己的勇气,这个时候又拿什么理由去管周铭函的事情?徐鹤,他有资格吗?
      闫承现在,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那也是闫承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失去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个朋友,而是让闫承小心翼翼,就连所谓的在乎都需要偷偷摸摸去做的人。当初,徐赫离开的理由就是想要逃避,他的父母也还游离在迟迟不能消除的惊恐中,便就随徐赫的心思走,生怕又给他什么刺激。可是,那举动说到底就是冲动,甚至可以说,是小孩子的一个游戏……
      “哦……他啊,徐赫跟周铭函关系特别好,算是……发小?”
      “哦,这样啊……行啦闫承,你先回去吧,你和周铭函关系也不错,安慰他一下。”
      “诶,好。谢谢老师。”
      一年前,当闫承从班主任办公室走出来的瞬间,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感情上的事情,又有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关心则乱”呢?他甚至有点羡慕,因为徐赫至少还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闫承曾经觉得徐赫所做的不值得,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闹到生死?后来,他也为周铭函打抱不平,不过是身外之人,又何必要作践自己去还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债呢?
      直到后来跟周铭函在一起之后,闫承才渐渐明白过来,只有能够感知到对方存在的时候,才是舒心的,哪怕触碰不到他,相互之间没有交流,只要能看到,就是最大的安稳了。他们的身份,能够达到在一起时的理所应当,太难。
      闫承出神很久,才又听了一句徐赫的话:“闫承,你跟铭函这一年,是不是也没什么联系?”相比起问题,徐赫所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否则,你根本不会坐视不管。”
      “徐赫,一年里,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可是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能说都清楚,可至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徐赫的语气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显得有些疲惫,“你能看出我对铭函不一样,也能感觉到铭函的心思,为什么看不懂你自己呢?”
      如果说他的话是一句暗示,闫承宁愿自己没有听懂徐赫的意思。但他又无比希望徐赫是在暗示自己。
      “可能是因为,我就是太懂自己了。”
      对徐赫寸步不离的关注,闫承也不知道是该进一步,亦或是其他……
      至于周铭函,回到了寝室之后,他目光呆滞,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盯着上铺的床板,数数文络。
      “铭函!咋无精打采的?”
      “没事。”
      对于周铭函的“高冷”,室友已经习以为常,以陈源为首,再加上潘子轩,这寝室里就没什么消停时候。
      俩人出了名的“无所谓”党。关于周铭函的事情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但没另眼相看,反倒表现出一副“老子见识多老子无所畏惧”的德行。虽然他们的表现完全不同,陈源喜欢刨根问底,寝室里有了他就没办法消停下来,而潘子轩刚好相反。
      他们俩知道周铭函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也是难得可以跟周铭函说上几句话的人。他们也不是没劝过没帮他分析过利弊,然而结果是于事无补。时间长了,两个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周铭函刚回来,一句话不说,就那么躺着。虽然已经习惯周铭函突然的炸毛和突然的死寂,但是陈源见他脸色不太对,一个骨碌爬起来就问。
      潘子轩放下书看看他,却没说话。
      “轩儿,你看看,他咋的了?”
      潘子轩继续着刚才的沉默,只是盯着周铭函。
      “放心,真没什么……”
      “别闹!刚才你家闫承带着个人急匆匆来找你,你也不在,他们看到你床上扔的本子之后,立马跟赶飞机似的就走了,到底咋回事儿啊?”
      我家闫承?
      周铭函翻了个身,一张惨白的脸对着惨白的墙面,手攥紧枕头的一角,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开。
      自己和闫承已经结束了……
      “啊!”陈源突然很紧张,变得吞吞吐吐地,“铭函,你是不是又被叫去……你不是已经跟闫承算是在一起了吗?”
      “诶!算了”大概是潘子轩察觉到周铭函今天太过于不对劲,直接打断了陈源,虽然为时已晚,不过总算是让他乖乖闭嘴了。
      周铭函爬起来,坐在床沿,头埋得很深。他现在确实不舒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他的身子,他就那么坐在那,手臂支在床沿,思考了很久,才苦笑一声:“呵,骗子。”
      “什么?”陈源并没有把注意力移走,只看潘子轩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可能是猜对了。而且周铭函这样子八成是又被人给推坑里了,一听周铭函这话,陈源马上看出这件事另有端倪。
      “我说,骗子啊。”周铭函一动不动,貌似在回答陈源的话。
      潘子轩看自己已经拦不住陈源的好奇心,没办法,走到周铭函身边坐定问到:“铭函,跟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以为靠近一点,能消除周铭函心里那种距离感。
      可是没有什么卵用……
      这样的关心对于周铭函来说,早就用不上了,他不是不知道潘子轩是出于好意,只不过已经对什么都变得冷淡下来,除了闫承和徐赫,他觉得对谁都没必要付出真心。
      现在就连对闫承都是多余的。
      连闫承都对他有所隐瞒,又何况是潘子轩和陈源呢?不过,周铭函也知道,他做不到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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