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书呆》唐宋大王

3、斗草比赛的风波

　　五月五日，浴兰节。北云城习俗并踏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

　　男子通常聚集在北云山下的望风亭里，以斗草为名目吟诗作赋，舞墨弄画，最后以作品的文学性分个上下优劣，优胜者的作品会挂在望风亭的横栏上供人赞赏。

　　儿童则在山下陂塘边的草丛里采摘具有一定韧性的草，然后相互交叉成"十"字状并各自用劲拉扯，以不断者为胜。

　　女子则是在山下集合，参赛者在一定的时间内上山遍采花草，对花草名，兼之比较斗草的品种多寡，多则胜，共三个回合。

　　方珂和乔水仙都参加了斗草比赛。乔红颜自然也在望风亭里和儒学雅士切磋文学功底。

　　第一回合，采完花草下山经裁判清点后，乔水仙和方珂草目一样多，于是二人便开始对花草名。

　　乔水仙道，“我有狗尾草。”
　　方珂对，“我有鸡冠花。”

　　乔水仙又道，“我有观音柳。”
　　“我有罗汉松。”方珂紧随其后。

　　“我有鼓子花。”
　　“我有铃儿草。”
　　一来一往众人看的很是精彩。

　　突然乔水仙道，“我有姐妹花。”

　　这下把大家都难住了。

　　方珂眼珠一转道，“我有夫妻穗。”

　　众人见她答的精妙，拍手叫好。
　　吸引了旁边望风亭的儒士也来观看。

　　乔水仙见方珂答上了不服气道，“从来没有什么夫妻穗！”

　　方珂争辩道，“一枝一个花叫'兰'，一枝几个花叫'穗'。上下结花为'兄弟穗'，并头结花叫'夫妻穗'，我这个是并头结花，怎么不叫'夫妻穗'呢？”①

　　乔水仙一时被问住。
　　看看周围的人都在等着自己回答，一眼瞥见了自己的哥哥。

　　于是眼珠骨碌一转，便故意笑着道，“依你说，一大一小叫'老子儿子穗'，若两朵花背着开可叫'仇人穗'了。”

　　又慢悠悠变了调子道：“这个且撇开不说，你才许配了人家，就满脑子想着什么夫妻穗，羞不羞啊！”
　　说着拿起自己手指刮刮脸。

　　众人被这话逗的大笑。

　　方珂又羞又急，见乔红颜在人群里也傻傻笑着望着自己，气的一摔篮子道，“行行行，这轮我认输，快开始下个回合吧！”

　　第二回合开始。

　　方珂见乔水仙身后又跟着丫鬟，不屑的撇嘴道，“两个人采算什么，要是我也带个丫鬟，上一轮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乔水仙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转头冲丫鬟道，“小红，你不用跟着了，在山下等我。”

　　又对方珂较劲道，“哼，我不带丫鬟一样赢你！”

　　两人都不想认输，为了采到更多的花草种类，便爬的高了些，最后只剩了她俩在。

　　忽然乔水仙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方珂听到叫声跑过来查看，只见乔水仙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后退，篮子里的花草也撒了一地。

　　“你怎么了，鬼叫什么。”
　　方珂想要扶她起来，然而顺着乔水仙手指的方向，看到前面草丛里仰卧着一个人。

　　她想走过去看仔细，乔水仙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拉住她道，“别去！是个死人！”

　　方珂听了心里一惊，她拍拍乔水仙的手安抚道，“没事。我过去看看，或许还有救呢。”
　　说着就挣脱了手走了过去。

　　“肯定死了。”乔水仙声音颤抖的小声道。

　　方珂走进一看，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果然已经死了。

　　这人是个男子，满脸都是刀剑划伤的划痕，血肉模糊，面容难辨。

　　他身上似被人搜索过，衣裳翻的很乱，一边衣袖卷了上去，能看到手臂上一块巴掌大的肉皮被割下来了，不知去向。

　　方珂看到这景象有点恶心，但更想寻出些蛛丝马迹。

　　小说里但凡写到男女主一方的家人被害，主角总是不顾危险找出凶手为家人报仇。
　　每次看到这种情节方珂都觉得大快人心，所以她对于找凶手这种事特别感兴趣。

　　方珂在尸体周围找了找，并未有什么发现。

　　乔水仙此时已经退到了离这儿有些距离的一颗树下，坐在那儿面色惨白。

　　方珂过去找她，忽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一颗黑色的珠子。

　　质地圆滑，太阳一照有些通透，穿在一根红绳上，看起来是戴在手上的。

　　方珂想了想，拿出手绢包起了珠子放在怀里。

　　“喂，你还能行吗？”
　　方珂坐在乔水仙旁边问道。

　　“我的腿好像扭到了，走不了路。”
　　乔水仙闪闪烁烁说道，她可不想在方珂面前承认自己被吓软了腿，一时动不了。

　　方珂轻轻捏了捏乔水仙的腿，叹口气。

　　心想小说里写的那些人总是捏一捏就能知道有没有受伤，伤情怎么样，怎么自己捏了什么信息也没捏出来了呢，果然书里都是骗人的。

　　“怎么了，干嘛叹气？”乔水仙惊恐的往四周看看，总觉得附近充满了寒气。

　　方珂也不想跟尸体在同一个地方多呆，便扶着乔水仙慢慢站起来道，“我扶着你走，咱们还是下山赶快报官吧。”

　　二人下了山才发现，由于她们在山上耽搁了许久，山下的斗草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乔红颜和小红正要上山去找她们呢。

　　两人简单说了下情况，有好事者还未听完便已经先行去报官了。

　　乔红颜围着她俩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她俩有个什么闪失。

　　“哎呀哥，我没事了，咱们快回家吧。”
　　乔水仙催促道。

　　“小红带人来了再走。”
　　乔红颜扶着妹妹到望风亭坐下。

　　他不放心方珂一个人回去，便让小红回乔府叫些家仆把乔水仙背回去，然后他再送方珂回方宅。

　　乔水仙听了哥哥的安排，居然头一次没有跳脚，只是愤愤的坐在望风亭里乖乖接受被哥哥抛弃的命运，等着人来接。

　　这时望风亭里斗草获胜的作品已经张贴出来了。

　　方珂闲的无事便一幅幅看过去。

　　有些歌赋都是草书，方珂看不懂便自动跳过去，只看图画类。

　　这时乔水仙突然道，“哥，你这是画的我吗？”

　　方珂寻着视线看过去，果然，一幅图上画着两个姑娘，各自背着个草篮子，一个穿红裙，一个穿白裙，正在对花草名，旁边各色围观的群众。这分明就是画的之前她跟乔水仙斗草的那一幕！

　　“哈哈哈，这个是方珂吧？哥，你画技真好，她嘴上那颗痣都画的栩栩如生！”

　　从山上事件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乔水仙又恢复了刁蛮本性，指着画像哈哈大笑道。

　　有其他逗留在亭子里观赏作品的人闻言也来观看，他们看看方珂又看看画像，都不约而同的称赞乔红颜的画技炉火纯青。

　　方珂在一旁气的脸色铁青，乔红颜还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乐呵呵笑着向众人道谢。

　　乔水仙见使坏得逞了，便捂着嘴在一旁偷乐。

　　方珂在心里腹诽，下次乔红颜再来找她，一定要狠狠的甩给他脸色看，哼！

　　①取材自古代风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