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雪》兰若诗

10、相公就是用来麻烦的

　　走出客栈，念雪沐浴在阳光下。此时正是卯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不时地传来各种吆喝声。
　　“又香又甜的苹果，快来买啊。”
　　“又大又香的包子呦，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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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毕竟这里靠近京城，所以来往的商客也多，这里也就发展起来了。
　　比起江城，这里要繁华太多。
　　“哇，这么大的包子，比江城的大多了。”念雪买了好几个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在古代，十六岁的女孩子就应该准备出嫁了。可是念雪身为南宫家唯一的女儿，只要南宫老爷愿意，想娶念雪的人，从江城北边排到南边都有余了。只是他不愿意勉强女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快乐。所以即便有人说她行为粗鲁，不像个女孩家，更不像个大家闺秀，他也毫不在意。南宫老爷的行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有钱任性。他是以身作则地告诉我们，长得丑的，就要多读书，才能挣很多钱，才能任性。长得好看但是没有钱的，也还是要努力地挣钱，才能任性。而像他女儿这样的，长得好看又有钱的，还不任性，那活着干嘛？
　　嗯，南宫念雪很好地发挥了他爹的逻辑偶思维。所以，她非常任性。这不，看到卖菜的老婆婆一个人辛苦地挑着一担菜，她立马就把那一担菜给买了。看着那边一个小孩走丢了，就自告奋勇地要送他回家。人生地不熟的，方向感又不好，还把自己也给丢了。
　　“姐姐，我家不是这里。”孩子茫然地看着这间陌生的房子。
　　“你不是说你家在荷塘边上吗？刚才那位指路的大叔也是说荷塘就在这里啊。”念雪也茫然地看着他。一大一小，就这么茫然地对视着。“那现在该怎么办？”
　　小孩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白逸凡在后面噗嗤一笑。刚才大叔说是往东走，而念雪却走了西边。至于白逸凡为什么不告诉她，这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闲得慌，陪她们兜圈子吧。
　　两道杀人眼光齐刷刷地射向他。他这才赶紧打住。“我好像知道那边也有个荷塘。我们往那边去看看吧。”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
　　“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念雪狐疑地看着他。她向来都是靠自己胡摸乱撞地长大，习惯什么事都靠自己。现在有个人冒出来帮她，这倒是新鲜了。但是，她好像也不太习惯。
　　“刚才在市集上听到的，说是西边也有个荷塘，应该是那边。”他摇着扇子，很肯定地说。
　　“咱现在不是在往北边走吗？”她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白逸凡真的不忍心去打击这么一个心地善良天真无邪的路痴。
　　“我其实是想过来买几个肉包子，你看你也没吃早饭，孩子应该也没吃。所以等一下再往西边走。”幸亏路边有包子铺。
　　“哦。”
　　然后念雪就高兴地拉着孩子一起去包子铺了。
　　白逸凡看着她的背影，总是忍不住地想笑。
　　买完包子，他就带着她们继续走，一路上，东拉西扯地说了一路。念雪也已经忘了，他们到底是要往北边走还是往西边走了。就这样愉快地走到了孩子的家。
　　孩子的娘正在屋里不停地哭，孩子的爹已经出去寻找了。
　　“娘，我回来了。”孩子看到娘亲就哭得不行了。毕竟也才几岁的孩子。
　　“我的慎儿，你终于回来了。是娘不好，是娘太疏忽了，只顾着自己买菜，就把你给忘了。”孩子的娘哭得稀里哗啦的。
　　原来是市集上的人太多，他娘又只顾买菜，就被人群挤散了。幸亏没被人贩子遇上，不然完蛋了。所以孩子娘对念雪和白逸凡是千恩万谢啊。
　　从孩子家出来，念雪很明显地心情非常好，一路都哼着小曲。长长的黑发随着她的一蹦一跳在停地舞动。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呢？绕了那么多路，晒了那么久的太阳，把孩子送回家，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样有什么意义？”他看着眼前这个黄衣长裙的姑娘，黑黑的长发在头上梳了两个髻，额前挂了一个好看的半月形银饰，简单又不失雅致。她甜甜的笑着，嘴边两个深深地酒窝刹是好看。
　　她还是掩不住要笑。“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我很开心啊！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得到了快乐啊。也得到了他们真心的感谢啊！而且，你想想，因为遇到我了，他免去了被人贩子拐跑的命运，我改变了他的人生哎！这是不是很厉害？我觉得我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我好厉害。”
　　早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照在她同样明媚的脸庞，让白逸凡觉得，这真是最好看的一幅画。
　　“等等，你头上有根草。”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就靠了过来，说是帮她把草拿掉。
　　可是他的脸为什么靠她的脸这么近？不是应该靠在头上吗？她这样想着。就感觉唇上，热热的。
　　她这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对上他那双盈满笑意的漆黑眸子。登时，脸就刷得红了！她被轻薄了！
　　那时候，他手扶着她的头，深情地吻上她的唇。身后的远山绿树成为了他们的背景。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念雪的初吻就这么丢了。
　　等反应过来，她又羞又气。他怎么能这样呢？通都不通知一声，这不是应该成亲以后才可以做的事吗？这不是坏了她的名节吗？这……这还有什么坏处她一时想不起来。但是这肯定不好。
　　他把她拥在怀里。头靠在她的头发上。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女子，让他有想与她偕老的冲动的人。即便京城的名媛闺秀众多，思慕他的人都快排京城两圈了，可是，他不为所动。爱情不是你因为她或他有多优秀才会发生，爱情只是在你刚好有感触的时候，她或者他刚好就出现了。心中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就产生了。爱情，就这样神奇地发生了。
　　这也就是很多帅哥配丑女，美女配丑男的原因了。爱情真的是让人琢磨不定的东西。所以不要琢磨了，跟随自己内心的感觉走吧。爱情不能用物质或者外貌来衡量。
　　“你是不是经常对姑娘做这样的事？”窝在他怀里，念雪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顺势抬起脸，一脸诚恳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很煞风景吗？”他轻刮她的鼻头。她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超可爱。
　　“哦，那是经常还是不经常啊？”
　　看来她还是没懂什么是煞风景。
　　“不经常。”
　　“那不经常，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啊？”她还是那个呆萌的表情。
　　“要不，我们还是回京城吧。”他轻轻地放开她，转身先走。
　　“别啊……”
　　她追上他，然后两个人就一路嬉戏打闹回去。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照在他们嬉戏的身影上，像是镶了一层金边。
　　回到客栈，已近午时。
　　“要不，咱玩个游戏吧。”念雪看着眼前这只烧鸡，总觉得不想分给他吃。
　　“嗯？”他眉毛微微一挑，“可以。”
　　念雪找小二多要了一双筷子。加上她和白逸凡的一共是三双。
　　“咱们用这六根筷子拼出四个等边三角形，看谁先拼出来。”这个是上学堂时，老师教的，她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她自己知道答案，白逸凡肯定比不过她。
　　白逸凡又挑了挑眉。看了看她。“输了或者赢了会怎么样？”
　　“输了就不能吃这只烧鸡。”念雪神采飞扬地说着，仿佛她赢定了。
　　白逸凡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一共是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反正他不爱吃肉，只是挺好奇她一个人能吃完这只鸡吗？再说了，她喜欢吃，多叫一只不就好了吗？只是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应该不是为了这只鸡，只是为了赢。
　　为了赢啊！他要不要让着她呢？这个应该考虑一下，让她的话，她以后是不是都要让让呢？如果不让，她又会怎么样呢？还是不让吧。他还真想看看她挫败的样子呢。
　　“好。现在开始。”
　　两个人准备就绪。结果，白逸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出了一个立体的三角形，而念雪因为技术不好，还没拼好就塌了。
　　结果显而易见嘛。
　　念雪傻眼了。“为什么你会拼？”
　　“哦，我八岁的时候老师就考过了。”他淡定地夹起一块鸡肉。“嗯，外焦里嫩，肥而不腻。的确挺好吃的。”
　　念雪依旧傻眼地看着他。老想着自己为什么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啊！明明大家一起吃不是挺好的吗？结果现在输了。只能看着别人吃。
　　她很不是滋味地扒了一口饭。好像其实那烧鸡也不是很好吃，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干嘛打这个赌。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边扒着饭，却突然有一只鸡腿放到碗里来。
　　“游戏只是娱乐而已，不用太当真的。”他嘴角全是笑。一袭水蓝色长袍，说不出的俊郎帅气。
　　“不行，说了不吃就不吃。我爹说的，做人要讲信用。”她嘟起嘴。鼓着腮帮子放下碗筷。是她自己不好，坏心思地不让别人吃。可是别人却还是让着她。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很过分。所以，她决定，以后不这样了。他是自己的相公，不过老实说，她还是不知道相公是用来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人的。额，至于是什么家人，她也不知道。
　　“你以后就是我的相公了对吗？就是我的亲人了对吗？”她突然抬起头。眨巴着双眼，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他发现只要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就会问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他额头不自觉地就额头冒汗。
　　“嗯。”他扒了两口饭。
　　“是像我爹我娘一样的亲人吗？”
　　“嗯。”他又扒了两口饭。
　　“那也就是我可以把你又当成我爹，又当成我娘，是吗？”
　　“噗！”他一口饭没忍住。
　　“咳咳咳……”咳了几声以后，他淡定地看着她。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清楚。不然以后要是同房的时候，他一想起他是以爹的身份睡她，那得有多深的罪恶感啊！可是，想想以亲人的身份，无论哪个都不能睡她啊！这多痛苦啊！“其实，你可以把我当成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比你爹，你娘还要好的朋友。”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她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她真的除了家里的下人以外，没有别的人跟她一起玩了。什么是朋友，她真的不知道。
　　“反正，你只要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我，有麻烦就找我，知道吗？相公就是用来麻烦的。”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语气很温柔，让人很安心。
　　“哦。”她顺从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