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只能幸福》我不是禹童

11、二

　　按照ZG公司的规定我们在正式上班前还有半年的实习期，而在实习期之前还有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培训，但由于今年过年较早，所以距离我们三月份的培训还有一个多月，所以公司决定让我们提前进入实习期。也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们都被安排在了县里面，我和齐冉在N县，尧迦分配到了M县，从我家到N县要转两辆公交车，来回近四个多小时，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八点才能回家，期间还要骑着一部电动车出去‘跑业务’，有时连着爬了两幢没有电梯的高楼下来就开始狂吐，被保安骂着赶了出去，有时找路的时候完全没看脚下，照着石墩就踢了上去，整个脚肿的和包子一样。
　　做着公司里最底层的事，心里悲凉至极便是无所谓的，那时候的我，活得就是一个零摄氏度连心也被冰封的机器人，整日的工作也是麻木的游荡，对于周遭的事物毫不关心。这时有一个叫蒋斯的男孩，他和齐冉与我一样也被分到到了N县，我并没有很大的印象，面对于他的示好和满载感情的眼睛，也像一个局外人，只是一旁的齐冉总是有意无意的起哄，而我甚至连解释都懒得去说，可也正是我的不说不做才更让他误会了某些事情。一次我运气不好挑中了一辆没有刹车、没有链条、还没有足够的电的电动车，一开始路上情况还好，还想着没有刹车我就开慢点就是了，结果一半路还没有开到，就被迫停下了，没有电不能前进，没有链条也不能用脚踏，思前想后只能将它停在一个单位的停车棚里，准备徒步继续做事，谁知天气忽然骤变，倾盆大雨急然而至，站在雨棚里看着暴雨磅礴的势头，正想着应该怎么办，这是电话响起，接听后是蒋斯急切的声音“禹童，下好大的雨，你在哪？”
　　“我在XX公司停电动车的地方，我车没电了，走不了”看着外面的雨无奈的说道
　　“你等着，我去找你”随后电话就挂了，连婉拒都来不及。十几分钟后，蒋斯全身湿透的出现在我面前，眼里的情意使我只觉得尴尬 “要不先回去吧，这雨一下子也停不了”
　　“好”不想和他单独相处的我也想尽快离开
　　“你车没电了怎么办？”
　　“找根绳子用你的车拖着走吧”我倔强的说道，然后找了根看上去并都不是很结实的绳子，绑在我的车头，他的车尾，“这样真的可以么？”
　　“可以，走吧”刻意忽略了他的踟蹰
　　“那我慢慢开，你要不行就喊我”
　　“好，走吧”
　　我紧握着车头，努力控制车子的平衡，任雨水冲打，视线模糊也不敢松懈的看着前方的路，倏地一个转角的路口，蒋斯不知为何突然刹车，而我的车是没有刹车的，雨天路滑此时车子已经失控根本不能停下来，随着绳子‘啪’的一声崩断，我也连车带人一同被甩了出去，庆幸的是当时没有大货车经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从地上爬起盯着两只手喷涌而出的鲜血我却笑了，呵，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的成了另一个舜珺透骨的严寒，清冷凛冽。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都流血了？怎么办 ？” 瞧着他的慌乱，我事不关己般扶起一旁倒在雨中的电动车，无所谓的开口“没事，继续走吧，绳子断了再打个结吧” 就这样血水混着雨水，还好似没感觉的用力握着扶手，我需要跟多的疼痛，让自己活过来。
　　期间，我做得这辈子最荒唐的事，大概就是心里烦闷至极的时候，在网上和一些所谓的圈子里的形形色色路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妄想着借此来遗忘舜珺，一段时间后，我发觉自己并不能融入这样的一个世界，刻在我心底里的名字依旧那么深，甚至从未动摇。
　　再差的工作环境也影响不了我已不能再更差的心，直到一天N县领导找到我，和我说“陈栩茗和我打了电话，让我好好照顾你”。莫名的感觉又敲击着我覆盖了厚厚积雪的心，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几天后我接到禹森的电话
　　“喂？”
　　“怎么？现在连爸爸都不会叫了？”听着他话里的嘲讽，心里是戚戚的悲哀“你和陈栩茗很熟？”
　　“还好”不知他因何的问话，我忐忑不安
　　“她前几天碰到了我，和我说她已经帮你跟N县领导打过招呼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人家和总公司的老板有关系，你自己注意点”
　　什么叫有关系？想着他话里略带不屑的语气，我心里有些许不知名的酸楚，陈栩茗，还好，也许还来得及。
　　不是我害怕那层未知的关系，只因我知道陈栩茗是我永远也不能企及的，那样温婉的人，就算事业不是顺途坦荡，也应有个温暖的家庭。而我心中一直都会有一个叫舜珺的女子，不可能再付出一份完整的感情，况且我也清楚的记得自己答应过舜珺，无论如何、我都会等着她，哪怕是、守着和她的回忆。
　　想好一切后给我拨通了陈栩茗的电话“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
　　“我想去找你，有事”
　　“好”
　　眼前的她，穿着家居服，如常的柔情微笑，见我一直站在门口发愣的样子，便开口道“进来呀？我发现你总是喜欢傻站着”
　　“不，不了，我今天是来给你送照片的，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就把拍下来了，呐，给你，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说着我举着那天她手捧证书的侧影照，那次拍下这张照片后我就将它冲印出来，一直没给她，直到现在，某些朦胧的情感生芽时候，不论自己对她到底是何种感情，也是时候挥剑了。
　　“谢谢” 她惊喜的接过照片，扫了一眼后似笑非笑的望向我
　　“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禹童，对自己好一点”这聪慧婉约的女子似乎已经看透了我心底里的想法
　　“嗯”我嘴角微微上扬
　　“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你也不小了”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无心的一句话，让刚刚有丝愉悦的气氛又瞬间凝固，看着那柔柔的眼底透露的荒凉，耳边又回荡起禹森的话。行动比思想快，便不由自主的说道“不知为何，总感觉如此温柔的你，也是孤独的，你独自一人在这城市生活，应该很难吧？好想以后的每个节日都能陪着你，这样、你就不再是一个人” 见她惊愕的神情，我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额，我刚刚胡说的，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顷刻以逃亡般的速度，冲入凛凛的寒风中，身上的冷汗被寒风一吹，使我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怎么会说这些这样的话，后悔不已的回想着和舜珺的过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些浮动的心安定下来。
　　凡尘俗世，又有多少爱情如小说中所写，出现在那一眼万年的电光火石中，缘起缘灭、宿命轮回下只能随着长河而去，或堕入温柔中、或坠入悠长的情话里。
　　2012年2月14日晚，没有任何预兆的接到了来自尧迦的电话
　　“你在哪？”
　　“在家”对于她的问题感到奇怪
　　“你家在哪？”
　　“XXX小区”对于她的问题，竟毫无防备的如实回答，是我自己也感到意外的
　　“我就在这附近，一会儿我到了，你就下来”
　　“为什么？”徐徐的语气使我不知所措
　　“你今天有约会么？”
　　“没”
　　“那就和我一起过节，有问题？”
　　“没”老老实实的答着尧迦的问题
　　“那好，我马上就到”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内心是充满疑问的，但对于她的要求我又无法拒绝，和妈妈交待了几句便匆匆出门，走到小区门口的岔路口，冬日的风不曾停歇的呼呼刮着，路边的广告牌被吹的‘哐当’作响，正看着这出‘交响乐’出神之际一辆火红色的小车在我眼前停了下来，一声清脆的“上车” 让我在车灯环绕的视野里辨清了驾驶位的尧迦，疑惑的开门坐进了副驾，想想还是不太对，于是出声询问：“一会儿还有人么？我要不要坐后面去？”她没有回答，直径启动了车子，望向窗外、车灯和路灯交织着，缠绕出一幅幅都市夜生活的油画，嬉笑、怒骂，尽显百态的人生。
　　“你去帮我买…………” 不温不火的语调将我拉近了现实，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尧迦已将车停在肯爷爷门口，听着她报的一系列吃食，感叹着这女人也不胖啊，怎么吃这么多？认命的下车，乖乖的去买她所交待的食物，待到付钱的时候，内心是一阵起伏，靠！她都没拿钱给我，掏出仅有的一张毛爷爷递了出去，心里无比的后悔怎么会答应和她出来，并默默的和自己说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呐，都是你点的”不情不愿的将东西给她，心底里还期盼着是不是会将钱还给我
　　“你吃么？”
　　“不要，我吃过饭了” 想着的是我就看你一个人怎么吃的下这么多，撑不死你，事实证明这个如妖精般吃人不吐骨头人的女人不但吃的一样不剩，还跟我说她只有八分饱，最重要的是，直到她吃完都完全没有要还钱给我的意思。
　　绝望的拿出手机来准备看时间，没想到，一下子手机便被尧迦夺了过去，怒视着她举着手机，玩味调笑的脸，伸手就想抢过来，她却偏偏不想让我如意，将手举过头顶，抗争许久无果后，我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破罐子破摔的靠在椅背上。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拿回来的时候，就瞥见她在翻看着我的手机，额际不断冒出冷汗，里面有几天前，舜珺生日时给她发送并未收到回复的短信，一字一句皆透着浓浓的深情，前所未有的慌张，脑子却异常清醒，深知如果被她发现的隐藏已久的秘密，那以后在公司将会后患无穷，假设她不说出去，也会成为以后她威胁的我理由。
　　在我思考如何应对之时，尧迦却悠悠的开口“我能理解的，我妹妹也和你一样” 霎那间，平地一声雷的炸近了我心里，接过她还来的手机，忐忑的说道“你能接受？”
　　“呵，如果我跟你说我也是呢”
　　“啊？” 伴随着无奈的声音传来，这下我的心真平静不了了，砰砰的跳动，是这个世界已经大同了么？无数的问号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不对呀？你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那都是去部队以前的事了”语气中充满着怊怅若失
　　“你不会是和你妹吧？” 突然脑海中跳出这个奇怪的想法，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滚，你才那么重口呢！”愤愤的给了我一个白眼
　　“哦，那你们家估计有这个遗传？”
　　“你不也是么？还遗传？”她有些嗔怒斜眼瞥了瞥我
　　“我不一样，我只喜欢那一个人，其他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有些许心虚的说道，脑海子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是陈栩茗。
　　“去部队之前我们分开了，她可能是不想我走，骗我说她有心脏病，然后编造了一系列的谎言，身边的人都告诉我她说的是慌话，可我就是不信，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觉得她不会骗我” 此刻，她惝恍迷离的看着远方，倔强的神情让人心疼
　　“其实我也觉得说谎是不能被原谅的，就算是所谓善意的谎言，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了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需要靠骗对方的，至少在我看来不是真心的吧，不过，你现在和你男朋友不是挺好的么？”
　　“能怎样呢？总得找个人结婚吧，找个还看得过去的人，不是那么排斥，也算是给家里一个交代吧”怅然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给我感觉很像舜珺的女孩，巴掌大的脸上印着双清亮的桃花眸，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衬得是灿如春华、皎若秋月，再嵌上秀挺的鼻子潋滟含情，和舜珺完完全全是两个样子，舜珺的清冷孤傲，是让人仰视的神、只能恭敬地接受她的睥睨，而尧迦绰约妖娇中又透着一股仙气，矛盾却又热烈、但只要靠近就能灼伤我早已冰坚如石的世界。怎么会觉得她和舜珺很像呢？外表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细想之下，可能只是有些神似，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深思许久后，茫然若失的说出我的想法“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生活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连自己的感情也要勉强，那真的是太痛苦了，虽然我也和她已经分开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而为难自己，我永远不会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是我的底线”
　　“你就是傻，这样是不对的，应该和我一样找个男人”
　　“我们观念不同”
　　“算了，我送你回家”随后发动车子，挂挡转动方向盘，一气呵成，黑长的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妖冶又利落的动作，竟让我看得有些痴迷。
　　沉默的空气一直漫延着在距我家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车子慢慢的靠边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上下厕所”说着指了指对面路旁的公厕
　　“前面就是我家了，你把车锁一下，我走回去吧”急于摆脱这种尴尬的状况。
　　“我说不呢？你给我好好呆着，我把车门锁了，你别乱动”不容反驳蛮横的说完，顺手将车钥匙一拔，强制的将我关在了车里。迷茫的望着路灯下树干的投影，自舜珺离开后，看着某物呆愣愣的出神，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你还真是挺老实的”尧迦回来后，开门坐定，戏谑的偏过头看着我
　　“你不是说锁了车门么？”对于她的语气心里自是十分的不舒服
　　“你不知道所有车子都是可以从里面开的么？”
　　“我要是出去了，它万一响了警报怎么办，再说你人不在，我把你车子丢在这，被人偷了怎么办”那似笑非笑挑着眉妖孽的脸，我愤愤的说道
　　“好了，你承认自己傻就是了，何必呢”强憋着笑意，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
　　车厢内诡异的气氛一直弥漫着，车子刚驶入小区我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连声招呼都没打，快步往回走。
　　思绪凌乱的整理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果尧迦是故意那样说，被她套了那么多话，那以后…… 七七八八的做了好多假设，深刻的批判了自己今日如此错误的决定。
　　日子一天天杂乱的过着，时间无章的摆到了夜晚11时，我又一次接起了那个令我头疼不已尧迦的来电
　　“我和他吵架了，我现在找不到他”
　　“谁？”没等我开口，对方急切的声音让我怀疑是否打错电话了
　　“我男朋友”
　　“哦哦，你别急，先给打他电话”满心的疑问让我决定还是先安抚她
　　“他今天刚到这，我还没给他办手机”
　　“那你就往回走走看，一般人应该都会站在原地等吧” 按自己的心理推测的告诉了她
　　“可是我已经走好远了，身上也没带钱”
　　“你没带钱出来干嘛”这人可真是任性啊！
　　“本来是说吃完饭出来散散步，哪知道就吵了起来”
　　“那你别再往前走了，赶紧回去找找看”提了个建设性的意见后，准备结束此次谈话
　　“好，你要挂电话么”
　　“嗯。。我陪你吧”对于电话那头的敏感，让我不好意思开口。
　　就这样，习惯早睡的我带着强烈的困意，破天荒的挨到她找到她男朋友挂电话为止，其实当时的心思很简单，只是希望该在一起的人就好好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