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28章 钮祜禄•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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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他的字帖，心中有些激动，所以，我接下来最热衷的事儿，变成了练字。
成天以打扫书房的名义躲在养心殿里，练着一个个的繁体字，像是找到了人生新的乐趣，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嘲笑自己，就俩字儿，也能把你乐成这样？但是心里，是真的，止不住的高兴。也许是一直以来，他离我都太远了，而只有这一幅幅字帖在我手中时，我才有他不那么冷淡，不那么遥不可及的感觉吧。
就在这种情绪中，我迎来了新年。
万臣朝圣，皇家庆典，普天恭祝，风调雨顺。
站在硕大的畅春园东宫，正位上坐着皇上，太后，各位妃嫔，两侧坐着各位皇子和他们的家眷，往后坐着朝中大臣。
很显然的，在众阿哥中，我见着了熟悉的几个，还有他们的福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千千岁。”他们依次走到了中间，整齐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请安声拉开了新年的序幕，我浑身冰冷的站在黑暗处看着他们，却是滴水不漏，什么也看不出。
“好，好~ 平身吧。”一身华服，万圣之尊，满眼笑意。
“儿臣谢皇阿玛，谢老佛爷恩典。”
“呵呵，皇帝，让孩子们都坐着吧。给他们跟前儿都多加加炭火，可别把我的孩子们给冻着了。”老佛爷满是心疼，我此刻，在角落里打颤。
“皇额娘，他们一个个啊，就是得吃点儿苦，不然就不能体验百姓疾苦。。。。。。”听到这儿，我才发现，原来每个父亲，都是通过对比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中国的教育方式，果然是高度的传承。
“好了好了，今儿是新春，就不要提国事了，皇帝，孩子们都会努力用功的，你就放心好了。”奶奶总是这样护着自己的孙子的吧。
“是，皇额娘说的是，是朕越矩了，哈哈，开始吧。”皇上略了李德全一眼，新春家宴开始了。忙了许久的我，在这一刻松一口气，我以为，总算是顺利的结束了我在紫禁城的第一年。
“万岁爷，郎大人和皮先生，请旨向圣上敬酒。”我正在为皇上布菜，听到李公公说到皮特，着实有些激动，我有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郎大人依然精神抖擞，皮特一脸喜庆，他们叔侄俩恭敬的给皇上，老佛爷行了礼，蹩脚的中国话，还是让大家都憋笑不已。皮特特意向我眨了眨眼，我忍住激动的心情，向他轻轻一笑。
“给郎卿家和皮特赐酒。”皇上高兴的看着他们叔侄俩落座了，李公公刚要取酒，却乍听到皇上叫我的名字，“素遥，你去吧。”
我在一瞬间被推进了大家的视线，无数眼神射向我，了解的，不解的，善意的，嫌恶的。。。。
“是，奴婢遵旨。”我微一纳福，从李公公手中取下了酒壶，他交换给我担忧的眼神，而我自己更是不安。
我低着头走下台阶，绕过一桌又一桌的人，走到郎大人和皮特身边，他们早已起身谢礼等待。
“happy new year！” 我意外的听到郎大人和皮特一起对我说着新年祝福，惊讶的表情都写在我脸上，看着他们温暖的笑脸，我心里暖暖的，
“Thank you，happy new year！”我回了大大的笑脸，这是新年里第一个真心的笑颜。
早已顾不得旁人的议论，我又急急的走了回去，一落定，便是老佛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皇帝身边的这个丫头，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哀家还听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女，”
“哈哈，皇额娘说的是，朕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丫头的照顾了。”一句话把我整个人冰封在了原地，我头就快埋到脖子里了。
“皇帝以前也是这么说老四媳妇儿来的，所以后来才把奕萱许给老四了，”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在干嘛？
“奕萱也是我们满清不可多得才貌双全的格格，让她照顾胤禛，朕放心，他额娘也放心”皇上嘴角的笑容在提到‘额娘’时落寞了，而更加落寞的，是桌后的另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皇帝说的是，这奕萱，可是我们满清的正统的格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我们爱新觉罗家么。”好厉害的女人，杀人于无形。
皇上的脸色有一瞬间难看，但是即刻就恢复了笑脸，“额娘，咱们又说远了，你看大家都停下了筷子，还是赶紧起筷吧。”
老佛爷转头看我，而我只是抬头微笑正视她，我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尤其在这种势利的眼神压迫下。
“哎呀，”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沉寂，循声望去，是坐在十三身边的他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她似是不小心将桌前的碗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她的手，已经被碎瓷片扎伤，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抓着十三不放手，谁知十三根本不看她，反而是看着我，眉头紧锁。
“赶紧着，去给月然包扎啊，”老佛爷突然冲着我喊道，我想也来不及想，就冲了下去。
“奴婢来帮忙。”我微福，抽出怀里的丝帕，想要为她简单包着止止血，谁知道她一个大力，将我握住她的手甩向一边，我身体一倾摔了下去，左手生生的扎进了那一堆碎瓷片。
“啊~”钻心的疼席卷了我，我忍不住叫了出声，再一看，我的左手已经被血染的鲜红，眼泪夺眶而出。
“素遥！”
“素遥！”
“素遥！”
“素遥！”
周围一时混乱了起来，我听到好多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是我却被痛包围了，豆大的汗珠已经和眼泪混在了一起，我几乎没有力气让自己的身体撑起一点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依旧不能减轻我一丝一毫的痛苦。
“素遥！！！”十三急的已经沙哑的声音，他大力的把我扶了起来，颤抖着抬起我血淋淋的左手。
“十三，痛，我好痛，”我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挤出一丝力气，告诉他。
“丫头，丫头怎么样了？”是皇上的声音，听到他关切的语气，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皇阿玛，儿臣求您，快召太医，”十三捏着我的右手，像是要捏碎了。
“太医！给朕宣太医！”接着感觉我被十三抱起，不知朝哪儿走去了，我的头一阵阵眩晕，我就快看不清十三的脸。
“素遥，不要怕，马上就好，马上就不痛了。” 突然觉得这句话好熟悉，好像，他也这么和我说过，我支起头往后一看，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他，还有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切都模糊了，只有他如黑洞般的双眼，散着担心和不安，我好想，好想握着他的手，我松开了揽着十三脖子的右手，伸向他，可是为什么感觉一个转角，他不见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也不见了。
“皇上，素遥姑娘是被碎片严重割伤，而且还有一些碎渣残留到了口子里，所以疼痛难忍，” 迷迷糊糊中听到太医的话，
“那还等什么，赶紧治！ ” 皇上也着急万分。
“素遥姑娘，老臣要先用酒精为你消毒，可能会有些痛，你一定要忍着！”我虚弱的看着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我不敢想象，酒精洒向伤口的痛。
“皇上，老臣需要一个人抱着素遥姑娘，一定不能让她动，否则碎片会越陷越深”
“我来！”
“我来！”
十三已经急忙打断了，走到我的床边。另一个声音，是四阿哥。
感觉房间里有一时的安静，唯有我疼痛的喘息。
“这。。。。。。”太医有些为难的看了皇上一眼，接着说到，“那就劳烦四爷扶着素遥姑娘的身子，十三爷把好受伤的左手，不要让素遥姑娘动。
他走了过来，扶起我，靠在了他的胸前，是他，是他身上的檀香味。他扶住了我的肩，在我耳边轻轻说到“不要怕”，感觉那么多怜惜，那么多心疼，我心中一暖，微一点头，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了他胸前，右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当酒精渗进我伤口的那一刻，巨大的痛感让我绷紧了整个身体，咬着已经快要碎掉的牙齿，往他怀里钻，“ 胤 。。禛” 不知是我的颤抖，抑或是他的，我右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也许可以在心灵上减轻我一点点的痛楚，又或者，是让我更痛。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感觉那只手已经不是我的了，汗水和泪水早已浸湿了我和他的衣衫，我虚脱到没有一丝力气，在麻木中晕了过去。
“皇上，素遥姑娘只是被碎片割伤，好在没有伤及手筋，所以，只要多加修养，定能痊愈。”
这就是我的新年，康熙四十二年，在痛中开始。
只是没想到，亦是在痛中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28章 钮祜禄•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