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清穿）》素裙摇

15、第13章 钮祜禄•进宫

　　也许是因为我就快进宫了，府上的人都对我特别好。额娘和哥哥不用说了，对我百般的疼惜呵护，阿玛也对我很温和，少了平日的威严，多了一份父亲的宠溺。府上的丫头妈子、管家奴才对我都毕恭毕敬。只是弯弯，这丫头最近越发的少言了，但也越发的粘人，我到哪儿，她都跟着，生怕我凭空消失似的，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我又何尝舍得她，没有她在身边照顾我，提醒我，在那个陌生的皇宫，我什么都要靠自己，步步斟酌小心，也许一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我心里的苦不比她少，想到离开了额娘和哥哥，我心里更是觉得酸涩不已。
　　“好弯弯，等我进宫了，我让额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吧，”望着铜镜里正在给我梳头的弯弯，我轻轻的说出了口。
　　“小姐，求您让弯弯留在府里，不要把弯弯嫁走••••”她激动的跪了下来，说道最后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愿意？嫁人了就不用再当奴才，有丈夫疼爱啊”对于古代的女人来说，这样的生活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小姐，像弯弯这样身份低微的婢女，只能给别人当贱妾，要是生不下儿子，那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小姐，弯弯愿意一辈子呆在府里，伺候主子。”她的话让我震动也让我动容，我傻到几乎忘记了这是封建等级森严的大清朝，男尊女卑，身份地位才是生活的名片，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才是幸福？像额娘这样得到丈夫疼爱的女人又能有几个呢？
　　“你起来，是我欠考虑了，放心吧，我不会把你随便嫁走的，除非，除非以后你有了意中人。”看着她破涕为笑，又破涕为羞，除了感叹这古人太含蓄之外，我也清楚的认识到了，对三百年后的我来说，要如何接受这些可怕却又无奈的规矩真的是一个大难题。不过，直到那年我嫁为人妇，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弯弯今天这一席无意却又真实的话的含义，而对于什么规矩，什么祖制，当你无路可退时，也只能选择接受。

　　明天就是进宫的日子。
　　今天是我在家里的最后一天了，心里总是涩涩的，看见每样事物仿佛都能激起我的感伤。最让我酸楚的是额娘看我的眼神，伤感中带着无奈，夹杂无穷的担心，我总是不经意想到妈妈，失去我的你，还好吗？你可以想象吗？现在的我，要去到紫禁城，可是，我的历史知识却无法告诉我我的将来，历史上真的有我吗？
　　请安回来，我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望着手里的一个小荷包发呆，小荷包里面分了好多夹层，每一层，都装着不同的花籽，那是我临走时福伯塞给弯弯的，说是里面都是我喜欢的花的种子。
　　回来的当晚我看到时，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希望，我二十五岁离宫回家时，能亲手将它们撒在院子里，看它们一点点长起来，开出漂亮的花儿。
　　想起在院子的日子，想起了那片花海，想起了十三，不知他是否又去找过我呢？我这个朋友都来不及对他说声珍重。想起四爷，想到他黝黑的双眸，回忆自己第一次心颤的感触，回想那个不真实的怀抱。。。。。。我的笑苦苦的，从嘴边一直蔓延到心中，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素素，发什么呆呢？”哥的手在我的眼前晃着，
　　“哥••••”我有些恍神的看着他，我留恋他身上属于我的亲人的味道，
　　“傻妹妹，哥在这儿，哥今儿都陪着你，”他大概明白了我发呆的缘由，强装着笑，哄着我，“哥啊现在就给你当你那个什么特，随你怎么画,好不好？”宠溺的看着我，但他的笑也那么苦，让我感觉那么涩。
　　“哥，素素舍不得你，舍不得额娘。”我还是哭了，本来和自己说好了不哭的，可是无论如何止不住鼻尖的酸楚。
　　“我•••哥，哥哥也舍不得你，好舍不得我的素素。”搂着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眼圈也红了，“哥哥一定会等着素素回来的，看着我们的素素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当额娘，和我们的额娘一样。。。。。。”他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那是我们都不敢想的。
　　“好，你要答应我，我回家的时候，你要娶个好嫂嫂幸福的过日子。”哥，你不要只为我，我希望你也能快乐美满的生活。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头，算是答应了我。
　　“那我们要拉钩盖章！“我伸出了小拇指，示意他也伸出手。
　　“拉钩就拉钩，盖章是怎么弄？”哥哥伸出了小拇指，不过也在疑惑中。我才不管他傻头傻脑的样子，勾过了小拇指，然后把大拇指也贴上了他的，他的一脸茫然变成了一脸了然的样子，也配合我使劲儿的盖章。
　　“哈哈，又是你的鬼点子……”
　　“我哪有，是我聪明好吧。诶，哥，你答应了要是不兑现我要罚你哦。。。。”
　　“小妮子，敢罚你哥啊。。。。。”

　　我们就这样斗嘴，聊天，再斗嘴，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晚饭过后，我被叫到了阿玛的书房。
　　“明儿就进宫了。”不知道默了多久，阿玛终于开口了，“阿玛尽力替你打点好了，如果顺利的话，你不会被皇上选中，最多只会被分配到别的宫里做奴婢，等年龄到了，就会放出宫来。”他一字一句说着，我祈祷着，一切顺利！
　　“是，素遥知道了。”
　　“在宫里，要处处小心。少说话，多做事，苦点累点，要坚持，阿玛和额娘总还能盼着你回来。”从他的声音中我听的出他的不舍，但是父亲的爱永远是深沉的，其实他和额娘一样的心疼我吧。
　　“素遥知道了，阿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请阿玛和额娘也千万珍重，素遥一定会平安回家的。”说完我深深纳了一福。
　　“好，好，乖女儿。回去休息吧。”

　　好像走了许久才走回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额娘坐在床前。
　　“额娘，您怎么来了。”
　　“和你阿玛聊完了？”额娘似乎有些恍神。
　　“嗯，”我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钻进了她的怀里，“素遥都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额娘不要为我担心了。说不定，素遥去了就能回来呢,然后一直陪着额娘，好不好？”我撒娇的说着。
　　“好啊，额娘每天都盼着，等着，”她还和以前一样轻拍我的背心，“我的女儿，有一颗善良的心，老天一定会保佑的••••••”娘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让我就这样痴痴的在她怀里睡着了，那么安心的睡着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

　　我颤抖的走上了马车，略掉了阿玛不舍的神情，额娘泪花的脸颊，哥哥神伤的眼睛，我头也没有回。马车越来越快，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我觉得我快要负荷不了的时候，我掀开了窗帘，那里只剩下他们小小的影子，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了，我才放下帘子，但是下一秒我抱起了我唯一的包袱，是额娘亲手为我打点的，里面还有哥哥第一次买给我的画具，抱着它们，我好像还是昨天那个抱着额娘入睡的我，还是那个和哥哥聊天斗嘴的我，哪怕只有一时的安慰也好啊。
　　“小姐，到了，请小姐下车。”马车停了，管家的声音响起。我缓缓的走了下来。
　　三百年前的紫禁城伫立在我眼前，朱红的宫墙，琉璃的瓦片。盛夏的光辉照耀着这座迷城，它那么威严，可是又那么诱人，让人忍不住好奇，那里面究竟承载着什么样的故事？我是真的置身其中了吗？这一切，只有走了进去，才能知晓。

　　“那边那个，赶紧过来。”一个很凶的声音朝我的方向吼过来。
　　“小姐，先得去按个手印儿。”管家朝我躬身说着。
　　我点了头，随他朝那个太监走去。管家报了我的出身，来历，姓名，专有的一个太监核对着我的名册，也打量着我，看他不削的一笑，我就明白我的装扮很成功。本来就很普通的一张脸，只要不修饰，就更加平凡了，这样也就更安全了。“在这儿按个印儿。”难听的声调，喝道。
　　我照做了，包袱也被人领了进去。我回头对着管家嘱咐到“你回吧，告诉我阿玛额娘别担心。”说完，我跟随领包袱的太监走进了那道朱红的大门。
　　“你在这儿等着。”那太监把我领到了一处偏房，我进去一看，妈呀，全是女人，一看她们身上的衣服，我明白了，都是和我一样的秀女。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接受一群不削眼光的洗礼，不过她们在仔细打量了我之后，应该是发现我就是个无威胁产品，都对我放松了戒备，又三三俩俩聊开了。这下轮到我仔细看看这古代的美女了，有的确实很清丽可人，就是典型的古代美女，但有些可能是太想被选中，不管适合否都浓妆艳抹，适得其反了•••••••不过，也够洗眼了啊••••••
　　“姑娘，你的耳环掉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把我从美女堆里拉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

　　sorry 更晚了。有点忙。
放心，不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