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梦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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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大极宫高悬于山巅之上，云雾缭绕，巍峨壮观，似是天上宫阙，凡人无可触及。那两个接引的少年引着却尘思和素还真二人走在去向大极宫的路上，这一路上，无论是人文还是风景，都与苦境他地相似，直至他们进到大极宫。
大极宫中仙雾铺地，一砖一瓦皆是人间难寻之石。其主殿有九柱擎天，殿上三面编钟覆立，两侧虎座鸟架鼓并排。主座是晶莹玉雕玄鸟座椅，其背倚天女抚琴壁画，座下是羽织铺垫，观整体其实，可以说大极宫不是天宫更甚天宫。
从主殿穿过，便是一片清爽绿意，加上些许繁花点缀，在眼目经历了一场饕餮景色之后，这样的淡雅景色更显的精致难得。
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石亭中薄纱帷幔随风飘扬，那人一手掖着宽袖，一手悬腕而书，发间蝴蝶饰物受到牵引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瞬便要展翅飞走。
“你们来了。”话语甫落，那人笔触也停了。双手抬起那张纸，却尘思远远看去，大约看见“纵横自在”几个字。
“是非场里，出入逍遥；顺逆境中，纵横自在。你们找我，想必是逆境了。”
梦不觉读出自己刚才落笔写下的字，言语间豁达自在，自是超凡。
“诸相非相，像皆虚妄；心相定相，唯心归望。是逆是顺，还未可知，但若纵横自在，便无顺无逆，纵是是非场，也可逍遥来去，不染微尘。”却尘思如玉嗓音温润轻语，像是对梦不觉的话深有所感。
“哈哈！”梦不觉掀起纱幔，边笑边向亭外的却尘思二人走去。
“果然，如素还真所言，佛者性至善理豁达，在下梦不觉，不觉已千年，有礼了。”
“在下却尘思，久慕盛名。”
“正如却尘思所言，此次要劳烦你的事情还不知是顺是逆，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吾等需要一探梦识。”
素还真也开了口，短短将来意说明。好在素还真在拜帖里写了此行目的，梦不觉已经大概了解，便点了点头。
“此术有很大风险，一旦错乱，梦魔之祸或许再临。吾需要素还真你同我一起护法。”梦不觉看向素还真，素还真似乎不放心让却尘思一人入梦，不过转而思量了一番又点了点头。
却尘思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梦不觉的意思，随后解下一直负在身后的水盈虚月。
“吾梦中一直受此物之主影响，或许可以透过此物延续之前梦境，不知司天有何看法？”却尘思一运气，水盈虚月便脱离的剑袋，凛凛冽冽气势恢宏。
梦不觉定睛一观，却是感觉那双名唤水盈虚月的弯剑不同寻常，隐约有生息附上。双指凝气缓缓拂过剑身，梦不觉神识之中一缕冰寒一闪而过，似是人之精魂。若是自己没猜错，那武器的主人有一缕精魂被留在了武器之中，又得水系圣物温养渐次成型，如今即将成型。
而看却尘思的意思，那武器的主人已经去世……那这缕精魂便是复生的关键了！不过精魂脆弱，若是却尘思梦中曾受影响，也许是这缕精魂的原因。那梦中，或许能找到复生的钥匙。想到这一点，梦不觉便急忙对着却尘思张口。
不过，素还真巧妙的拦截了梦不觉的话。
“此时宜早不宜迟，不如现在就开始准备，可以让涉足早点入梦，一探究竟。”素还真搭上梦不觉按着水盈虚月的胳膊，眼睛与梦不觉对视着。
梦不觉会意，便咽下了自己的推论，只道：“恩，吾这就准备，佛者你先休息一下，一旦入梦，里面的情境便与现实无异，对于精力耗费甚是巨大，吾遣人带你前去。”说罢，梦不觉招来方才负责接引的弟子，引着却尘思去休息。
“素还真，你留下为吾护法。”梦不觉留下了要与却尘思一起走的素还真。
却尘思无疑有他，颔首告辞。
待却尘思走远，梦不觉才开口说话。
“你是否已经察觉那武器上的精魂？”
“吾察觉有异，不过你的反应倒是证实了吾的猜想。是否，有机会让那武器主人复生？”素还真将水盈虚月接过，重新收回剑袋。
“吾察觉水盈虚月上有一缕亡者精魂，想必便是你们口中皓足之魂，有此魂，再重塑肉身，便有机会复生。只是……”梦不觉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复生，不过是有机会而已。
“只是本应有一水系圣物温养着精魂，不过似乎这圣物已经丢失多年，导致精魂重塑并不完全，甚至在未来渐趋溃散，所以这复生的机会便小之又小。”
听了梦不觉的话，素还真倒是开始思索复生之法。
“不过即使机会渺茫，却也是一丝希望，你方才为何阻止我向佛者说明？”
梦不觉对方才素还真的行为有些不解，只见素还真摇了摇头，眼中含着一些不忍。
“皓足，已去世一甲子有余，而这一甲子中，涉足已经完全接受了她的死亡。”素还真一语，梦不觉便已了然。
一甲子都无复生希望，想必佛者已经经历过无数痛楚，此时若是被渺茫的复生机会重燃希望，一旦复生失败，那便是新一轮的痛楚。本该被时间掩埋的疼痛再一次被挖掘而出，总是不忍。
“但是，既然有机会，吾便会一试。且不说异识之乱、幽都之祸、古原之战涉足曾与吾等并肩作战，单是他隐居之后还曾三番几次被吾请出帮忙，还因此差点丧了命，吾就需要为他筹谋。复生之事，待吾有了五成把握，再与他说。”
为什么武林众多人士都愿与素还真相交，便是因为素还真虽筹谋算计，但待人却是真心，此番对却尘思，也是费尽了心思。
“吾了解，吾此次用流梦珠引他入梦，待他入梦后，你便可以带着水盈虚月去寻复生之法。”梦不觉的话倒是合了素还真的心思，不过素还真却是有些担心。
“可是，不是还需吾来护法……”
梦不觉轻笑了声，道：“无妨，山城能人众多，吾会叫师弟来帮忙，你大可放心。”
素还真一听便感激的躬身行礼道：“多谢！”
“和吾还客气什么，走吧，去布置阵法。”
说罢，梦不觉和素还真二人便迎着微风离开凉亭，轻纱掩去了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切，只等梦中，做个了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梦识（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