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录（盗墓gl）》念人归

16、无奈

　　“你刚才撒的什么东西？”跑出墓道我靠着墙直喘粗气，眼睛里总算看不到那绰绰的黑影。
　　莫轻骨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响，竟然念了声佛，“阿弥陀佛，我撒的那是老子的神药，我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忒不注意个人卫生了，那眼睛红的要滴血似得，眼里有病你倒是去瞧啊，吓死你叔叔了，还以为你被脏东西附了身，白浪费我那些朱砂了。”
　　“你往我眼里撒朱砂？”闻言我抬脚就踹，“你想我瞎啊！”
　　“你这不是没瞎嘛，谁知道你怎么回事，眼睛突然血红血红的。”莫轻骨一边躲着我的脚，一边嘟囔。
　　我心中不安，四处也没个铜镜什么的让我照照自己的样子，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我也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眼病啊，眼睛怎么会红呢？
　　“好了，别自己个儿瞎琢磨了，正经出了这地方才是呢。”莫轻骨见我一个人不做声便开口劝我。
　　我一想也是，流魄不见了踪影，在这古墓里我们九死一生，几番奔跑我们连自己在古墓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更别提算出生门了，肚子饿的咕咕作响，这么长时间水也没喝，也不知道昏迷之时经历了什么，身上除了饥饿感体力倒还过得去。
　　我坐在地上看着莫轻骨捣鼓那包袱里的东西，有朱砂，几个黑色的看不出形态还长着白毛的东西，莫轻骨管这些叫黑驴蹄子，两个长长的铁棒，一把铲子还有一把镰刀，三个火折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包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我估计是那两具尸体早就把能吃的都吃完了，然后被困死在罗生门里。
　　莫轻骨左翻翻右翻翻神情还算满意，递给我一把镰刀，“我的东西刚才在底下都丢光了，这些将就着用吧，长了霉的黑驴蹄子也不知道粽子爷收不收。”
　　“什么驴子，粽子？”我接过镰刀，虽然上面锈迹斑斑好在还结实，入手颇为沉重。
　　莫轻骨看了我一眼，跟看傻子一样，摇了摇头也没打算解释，他这人一把年纪神神叨叨的，我心里又想着刚才自己身上的异常，又担心着流魄也就没有理，默默的想着我的事情。
　　把东西整理好以后，莫轻骨找我说话，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丫头，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他难得不嘻嘻哈哈，见这样我也打起了精神坐好，他看了我一眼，眼里竟透出了些许沧桑，“这次我们怕是救不着那丫头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说的是流魄，我看着莫轻骨，他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可是他不说我觉得自己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不想去找流魄，他不去找她。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跟那群人一样，流魄救了你们，没有她我们根本走不到这里，你们忘恩负义，我可不会同流合污。”我腾地站了起来，拿着镰刀厌恶的看着莫轻骨，你们都可以丢下她，我不要，她一直没有丢下我，脑海中浮现出危险面前流魄护在我身前的样子，我咬了咬牙，往前走去。
　　“丫头，别去。”衣袖被莫轻骨扯住了，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不知怎的，心头突然泛起一阵怒火，我用力甩开他，大吼了起来，“你别拦我，没有流魄这条命早就丢了，你贪生怕死，你跟那群贼匪一样，别拉上我！”
　　“没错！”莫轻骨站起来，他脸上通红，紧握的拳头在抖，“我们贪生怕死，可是，丫头，我们这条命从沾上这肮脏的泥土开始便已经丢了，我们做着这损阴德的勾当哪里还指望着什么留下好名声？这多出来的命还有用啊，我们不能死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莫轻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这多出来的命还有用啊！他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冲刷，我低下头看着脚上那双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布鞋，看着它我想到了另一个憨厚的汉子，生死关头他撤回了那双本该牢牢抓住我的手，将我和流魄抛入了无尽深渊，我想起他说这鞋是留给家里人的，每个人都有无奈，我又哪里有资格怨怪莫轻骨？
　　“丫头，唯有活着才能给他人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靠在墓道上，我有种无力感，莫轻骨的意思我怎会不明白，只有我们活着出去，再准备充分的进来才有可能救到流魄，如今没米没粮无头苍蝇似得乱撞根本没办法救她。心里一团乱麻，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丫头。”
　　“干嘛？”听到莫轻骨突然叫了我一声，我没好气的抬起头。
　　只见他挤眉弄眼的，如果五官能跑我估计早就错位了。
　　“干什么？”看他这幅样子又神神叨叨的，我往他面前走了几步。
　　“砍，快砍！”莫轻骨如同被什么捏住了嗓子，我一头茫然，砍什么？
　　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见他忽的屁股猛地往后一缩，然后整个人如同被什么叼走了一般飞快的被拖了过去，我一把看见他腰上缠着的如同树藤，又光溜溜的东西，用力往前一扑，心想着流魄被卷走是我隔着远，这次怎么也不能让这大叔被拖走了。
　　无奈我的重量实在对着奇怪的树藤没有构成任何阻碍，死死抱住莫轻骨的腿我反而跟着被飞快的拖着往前去。好在墓道里没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东西，只是身上被刮的生疼，拖了没几步一股恶臭钻入鼻中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低头一看是莫轻骨的一只鞋被蹭掉了，我这辈子没有闻过这般惊世骇俗的味道，手中脱力，差点被甩出去。
　　“你多少天没洗脚了，死胡子！”
　　莫轻骨一边用铲子敲身上缠着的树藤，一边缩了缩脚趾，“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男子气概，香着呢。”
　　我胃里翻腾，生怕一开口就吐了出来，那东西拖着我们在墓道里甩来甩去，几个弯拐下来，我嘴里腥甜，隐隐约约听到莫轻骨在前面喊了句什么，突然身下一空猛地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上榜了，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