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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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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酒是在顾温的怀里醒来的,这种体验太新鲜了,夏酒就忍不住再赖一会儿床,顾温还在睡着,这么近的距离,夏酒才发现顾温的睫毛很长,安静地垂在眼睫,像个安静的王子一样,夏酒呆呆得看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悄悄的吻了一下顾温的嘴角。
正当夏酒撤回去的时候,顾温的睫毛动了动,还没睁开眼呢,就带着低沉和慵懒的声音说,“在做什么坏事呢?”
夏酒偷吻被抓包,然后受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夏酒压在身下抱了个满怀,夏酒以为顾温会亲他,没想到顾温只是特别惬意地压在他身上,然后轻轻俯在他耳边,嘶哑地说,“要习惯我的重量。”
夏酒突然就想到昨晚上那句话,顿时整个身子都红了,也不说话,就任顾温压在他身上。
两人在一早上腻了一会儿,然后夏酒就回自己房间把日常的衣物打包好带上,两人就穿戴整齐地出门了。
在校门口的时候夏酒主动地亲了顾温一口,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这次分别。
夏酒在出发前认真地清点这次去采样要带上的实验仪器和确认航行路线。陈致行一向对夏酒特别放心,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夏酒在做,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只要在一旁帮忙搬仪器就可以了。
夏酒去办公室叫陈致行出发的时候,发现陈致行的脸色不是很好,很担心,毕竟陈致行现在在他心中已经不只是导师了,还是顾温的舅舅,而且顾温很在乎这个舅舅。陈致行连忙安慰夏酒,说明是老毛病,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有点胸闷。夏酒还是不放心,叮嘱陈致行把药带上。
夏酒心里有点不踏实,本来想建议能不能推到下个月去采样。但他知道陈致行是不会同意的,他一向治学严谨,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取消原来的实验进程。夏酒没办法,只能提醒自己路上要多关注导师的身体。
顾温在办公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一下,顾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谢琛。顾温伸手去接的时候,铃声又突然停了。顾温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10点,这会儿谢琛应该还在被窝里呢?而且谢琛给他打电话从来不会只响一声就挂断的,向来都是一直噼里啪啦一定要打到顾温无可奈何地接电话才能罢休。
顾温拧了拧眉,回拨过去,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接通了以后对方却一直没有说话,顾温看了看屏幕,确定没有打错电话。
“谢琛?”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顾温有点着急,怕谢琛出了事。
“阿琛?怎么了?说话?”
终于几秒后,谢琛开口了,但声音很低哑,像是没什么力气一般,更像是万念俱灰。
“他终于还是要结婚了。”
顾温咯噔一声。谢琛和他从小就在一起,在谢琛18岁成年那一天,谢琛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大锣大鼓地操办,而是一个人躲起来喝了个天昏地暗,等到顾温找到他的时候,谢琛已经喝死了。然后谢琛哭着告诉了顾温,”我爱上了谢深,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顾温很诧异,诧异的不是这个秘密,而是刚成年的谢琛竟然在他面前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谢琛这个人从来不在人面前哭,总是骄傲得像个贵公子一样,眼波流转,睥睨众人。所以谢琛这10年来的暗恋只有顾温知道,顾温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这件事情,也看着谢琛这10年来装作花花公子到处沾花惹草,游戏人间。
顾温略斟酌着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跟他挑明了?”
谢琛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声,“呵,我这10年来故意装成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他厌恶我,这件事我会永远烂在心里,慢慢腐烂,烂得跟我的心长在一起,死了也在一起。”
顾温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友,而谢琛从来也不需要人安慰。
谢琛说着又低低的说,喃喃自语,“其实这10年来我都没有一刻不想冲到他面前告诉他,不要再当我的哥哥了,我从来不稀罕,我想你当我的情人。当我每次一想到他知道后的表情,震惊,心痛,愧疚,我就不舍得了,我不想他承受着被自己弟弟喜欢着的背德感。有时想想,我这是太伟大了。呵,可我有时候又想着干脆把他绑在床上,上了他或者让他上了我,按他那种性格接下来肯定会一辈子单身,一辈子照顾我,但我又心疼啊!他什么也没做错,错的是我,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哈哈哈哈哈。”
顾温听着谢琛在电话里面突然又笑起来,之后又哽咽着。
“阿琛,你别这样。”
“我以为一切都会好的,以前听别人说过,时间会把所有的情感淹没,我等了好久,然后不知不觉等了10年,但我没有等到,反而像中了毒一样,越陷越深。我觉得我终于要毒发了。顾温,我好难受,我要死了。”
还没等顾温说话,谢琛就把电话挂了。
顾温很担心,就匆匆交代助理今天有事,不在公司,有事先压着。
顾温一路疾驰到谢琛公寓楼下。
谢琛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按门铃也不应,顾温着急得要死,就打电话去了谢家,谢家佣人说二少爷只是昨晚上回来了,然后凌晨就开车走了。
顾温冷静下来,拨打电话给小区物业说明情况,让公寓里的保安去撬门。保安们很快就赶了过来。砸门进去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家里很整洁,空气好像凝滞了一般,顾温疾步冲到谢琛的卧房,窗子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丝光线都透不过来,而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空气里面好像没有他呼吸的气流。顾温心里一紧,蓦地瞥到床边地板上空着一个瓶子,而床上的人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将谢琛送到医院的时候,谢琛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了,他整整吞了半瓶安眠药,幸亏顾温及时赶到,送入急救室后洗了胃脱离危险,之后便被送入病房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顾温在病床前看着谢琛苍白病态的脸,恨不得把他揪起来打一顿,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可是又想到谢琛的心事,又心疼这个发小,没办法,这是个死结,还是个烂在他心里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