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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都城府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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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房间里,南心媚百无聊奈听着楼下的动静,嘀咕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逮条大鱼。”
娟如一边整理床单一边说:“小姐,你想吃鱼呀。”
南心媚伸手拧她的脸庞:“傻丫头,就想着吃。如果幸运的话,咱们今儿也许能遇到一位嫉恶如仇藐视权贵的大青天。”
娟如不解,挠挠头:“小姐在说什么呢?”
南心媚直直倒在娟如铺好的床上,大大的舒口气。
云青轩赶到同升客栈,那里正闹哄哄的。云青轩阻止想要进店的林虎等人,站在店外细细打量。
店内有几个捕快正在问话,只是所有的住客们都三缄其口,有些人甚至打好包裹准备搬到别的客栈去。有一个年轻的布衣男子举着画像抓住一个大汉:“大哥,这是我表弟,在这家客栈里被人抓走了,您有没有看到抓走他的人是谁?”
大汉眼神微动,依然是摇摇头,守口如瓶。
年轻的男子连连作揖:“求您了,这位大哥。只要有人愿意提供线索,我外祖永阳坊王家必有重谢,白银千两,不,白银两千两。”
有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准备开口,他的同伴连忙拉住他:“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
这时十几位位官兵持京都府尹的令牌疾驰而来,大声吩咐:“肃静!肃静!京都府尹大人康郡王前来问话,尔等不得推诿。”
客栈老板连忙带着店小二跪迎,店里的闲杂人等也纷纷下跪。
只见康郡王在更多的官兵护卫下走进来,他生得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头戴翼善冠,身着绛纱袍,腰束白玉带,脚蹬厚底靴,端是威风凛凛。
年轻男子重重以头叩地:“草民见过王爷。”
康郡王神色微凝:“去都城府尹喊冤的人就是你?”
年轻男子不敢抬头:“是,草民吴皑,是一名武举人。此次被掳走的乃是草民舅家表弟,家住永阳坊,叫做王皓。”
提到此事,康郡王面染薄怒,厚厚的手掌拍在桌子上:“本王执掌都城府尹以来,有日子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为非作歹的蠢货了。”
吴皑闻言连连磕头:“幸好还有王爷为草民和草民的家人做主。”
云青轩问林虎:“这位康郡王风评如何?”
林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迅速的翻了几下:“都说这位康郡王虽有些鲁莽粗狂,却是个难得的直爽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陛下才会都城府尹的位置交到他手里。案子到他的手里,虽不至于一定抓出真凶,却很少弄虚作假,屈打成招。”
云青轩闻言扯了扯嘴角:“怪不得祖父会和康郡王府联姻,这丫头等的不会就是他吧?”
捕快们前来复命:“禀郡王爷,属下已经问过这大堂里所有的食客,大家都说没看到或不记得。”
吴皑急得眼睛都红了,康郡王命令道:“继续问,把楼上的住客也叫下来。本王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被抢走,会没有人记得这件事。”
这时有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体态婀娜款款下楼:“禀君王爷,民女知道,民女愿意作证,只求郡王爷能保民女主仆安全。”
娟如看着南心媚,低声惊呼:“小姐……”
康郡王道:“本王在这里,还有谁敢为难你不成?”
捕快们连忙带南心媚去见画师,云青轩捏着扇子嘀咕:“有点意思,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云青轩表情肃穆走进同升客栈,言辞诚恳:“见过郡王爷,王爷在太妃寿辰之日依然出门办案,在下心中钦佩。”
康郡王瞧着云青轩有些面善,又想不起来:“你是哪家的小郎君啊?”
云青轩笑得温柔站在那里,如一株玉树临风:“回王爷,在下云青轩,出自安兴坊云家。”
康郡王抚掌大笑:“原来是青轩啊,知本跟我讲过,你今天回都城。不过你是因何事而来?”
云青轩摸着下巴,有些玩世不恭道:“青轩听闻这里有一起强抢民男的事件,于是过来看看,想知道究竟是何方人物能俊美得有人不顾天子脚下王法言明,光天白日强行抢人。外人常常称赞青轩容貌无双,可在下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可见,山外有山啊,王爷,您说对吧?”
吴皑眼前一亮:“禀王爷,草民表弟眉目清秀,仪态优美。草民以为这也许是一名贵女所为。昨天白天皓弟出门回来,说感觉有人在跟踪他。到了晚上,就有一蒙面中年妇女持万两银票上门,说她的主人尊贵无比,想要皓弟去随侍左右。可我外祖家就这么一个孙儿,自然舍不得。对方还说,王家若是愿意割爱,她的主人会助我舅父出仕,至少官至六品。”
云青轩继续叹道:“天底下竟然有男子漂亮到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么?青轩可一定要见识一下。可否请吴少爷将你表弟画出来?”
康郡王反应过来:“快,吴皑,去画师那里绘制一幅你表弟的肖像。”
当康郡王把两张肖像画拿到手中,诧异不已:“这张护卫肖像且不论,这王皓长得真像安霖居士啊!”
“安霖居士?”众人不懂。
康郡王道:“就是寿安伯幼子、长敬公主的驸马朱生平,朱生平一生风雅,独爱诗词。年少时不喜伯爵府吵吵闹闹,搬到郊外别院,晴夜赏月,雨听芭蕉,那叫一个清雅。他为别院取名为安霖院,自己号为安霖居士,据说是偏安一隅的意思。”
都城府尹的判官拎着南心媚口述的护卫画像左看右看:“郡王爷您这么一说,属下觉得这个人的确长得很像长敬公主府的护卫长。”
康郡王是个暴脾气:“这女人,不是胡闹吗?你们且等,本王这就去面圣。”
云青轩却拉住康郡王:“郡王且等等,当朝公主不可能这么简单,等您面圣归来,也许咱们就只能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具尸体了。”
康郡王苦恼:“那也不能硬闯公主府啊。”
云青轩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耳语若干。康郡王连连点头,悉数吩咐给下属,又道:“还是贤侄你聪明,本王听闻云丞相当年十天内连断七案,抽丝剥茧,揭露真相,令人拍案叫绝。我看贤侄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等改天你来康郡王府喝茶,咱们叔侄好好叙叙。”
云青轩抱拳称是:“王爷谬赞,恭敬不如从命。”
康郡王众人带着吴皑和南心媚主仆离开,而云青轩却带着林虎八人迅速朝郊外方向驰去。
林虎大声问道:“公子,你猜到长敬公主把王皓藏在哪里了吗?”
“这位五公主一向自诩聪明,当然不可能把人藏在公主府,驸马身死,公主论理可以再嫁。但长敬公主择婿的眼光非常之高,朱生平伯爵幼子,又有惊世之才,方能入她的眼。如此看来,她不可能当真看上王皓。如果她想把王皓藏起来亵玩,那么就得在一个掩人耳目,又可以以公主之尊常常前往的地方。我听说长敬公主最近为贤德皇后抄经祈福,选了空明庵静修。”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空明庵座落夷山山脚,参天大树环绕,幽静无比,遥遥望去却大门紧闭。云青轩在树林里勒马止行,林虎张豹四人蒙好面纱就如老鹰一样从马背升空,借着空明庵的院墙飞檐走壁,悄声落入院内,院内发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女人们的惊呼声。
过了一阵子,府尹的官兵也举着火把匆匆赶到,敲门无人来应,正打算撞开庵门强行攻入。大门突然打开,王皓衣衫不整血迹斑斑的跌跌撞撞扑出来。官兵惊呼:“找到了,找到了。”再一看庵内,东西乱起八糟,尼姑们惊叫着在地上叠成一团,再无其他人身影。
官兵笑道:“想不到这个小白脸还有两下子。”
林虎等人回到云青轩身边:“公子,都办好了。”
云青轩点头赞赏道:“有人收尾了,咱们赶紧走。”
等众人回到云府,云老夫人正气鼓鼓的坐着,云丞相正在哄着爱妻:“我出宫的时候,康郡王说他托青轩去办点事,要晚一点回来。夫人,不要生气了哦,正事要紧嘛。”
云老夫人别过脸去不看他:“都是你教的,正事正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要紧的正事?”
云丞相握着云老夫人的手:“对,对,对,我的错。当年为夫不该跟着先帝东征西战,害夫人好生担忧。来,老夫请夫人喝茶。”
云三老爷低头掩笑,清仪县主伸手掐他,云三老爷假装疼得歪牙咧嘴。
云青轶好奇的看看祖父母,又看看爹妈,捧着小脸吃吃的笑。
云青轩就在这种情况下踏进门来,先向长辈请罪:“青轩失礼,让祖父祖母和三叔三婶久等了。”
云老夫人如变脸一般瞬间浮上满面笑容,把云青轩拉到身边:“快坐下,饿了吧。”婢女们鱼贯上前摆饭上菜,云老夫人连连给云青轩夹菜,心疼不已。
云丞相已过耳顺之年,头发已经花白,看起来慈眉善目,捏着酒杯笑吟吟道:“轩儿,康郡王一直说你今天下午帮他一个大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云青轩一边喝鸡汤一边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云丞相颔首:“怪不得康郡王面圣时,陛下摔了茶盏。这位长敬公主也太不讲究了。”
云知本啧啧惊叹:“这位公主长在宫廷,避人耳目都没有学会吗?这大白天的就……”
清仪县主想了想说:“我记得长敬公主下嫁寿安伯府,就是她自己千求万求来的,不料却三个月不到就经历丧夫之痛,当她看到一个神似朱公子的人,就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疯长的思念了吧。”
所以她的护卫长才不惜火中取栗,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王皓。
说起来能成功的把康郡王的注意力聚焦在长敬公主身上,还少不得那个女人帮忙,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