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上青天（古代悬疑）》花绘

10、悲伤的真相

　　南心媚着急了：“到底是不是他，不要一直卖关子啊。”
　　与对影密谈之后，云青轩立刻联络康郡王启奏皇上，朱生平一案已真相大白，请求当着所有干系人的面，解开此案悬疑。
　　寿安伯夫妇在长子的服侍下进宫，长敬公主也被皇帝召进宫来。云青轩和康郡王带着颤颤巍巍两腿发颤的对影走进御书房，长敬公主根本没理对影，眼睛就黏在云青轩身上。倒是皇帝急慌慌的问：“青轩，朱公子一案果真是凶杀吗？”
　　云青轩躬身行礼：“回皇上，据太医记载：朱生平死后面部青紫，眼内有点状出血，尸斑呈暗紫红色，此等状况，臣可以断定为朱生平是被闷死的。”
　　皇帝愕然：“凶手是谁？”
　　云青轩恭敬道：“请容臣慢慢道来。臣今日带来了一位重要的证人，是朱公子自幼的贴身小厮，请皇上允许臣殿前审讯。”
　　皇帝大方的挥挥手：“你且审来。”
　　云青轩转头问道：“对影，今日是在御前问话，倘若你有欺瞒，便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你可知道？”
　　对影跪着趴在地上：“小的知道。”
　　云青轩又道：“我问你，你家公子与长敬公主成亲之后，何时搬到安霖院？”
　　对影恭敬的答道：“三日后。”
　　云青轩又问：“你家公子与长敬公主是一起搬来的吗？”
　　对影摇头：“我家公子先行搬进安霖院，第二天长敬公主才追来。”此话一出，长敬公主脸色大变。
　　云青轩再问：“长敬公主搬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影哭道：“我家公子与长敬公主发生了口角，公子想请公主回公主府，公主不依，还从公主府带大量的家私用具，把我家公子惯用的东西都扔到山脚了。公主还把安霖院里所有的仆人除了小的都发卖了，全部换上了公主的人。”
　　皇帝的额角跳了跳，而寿安伯夫妇则是一脸悲愤。
　　云青轩又问：“你家公子有一对心爱的兔子，对吗？”
　　对影咬牙切齿道：“大白小白都被公主杀了烧烤。她还折了公子亲手打理的茶花，毁了公子的花园。公主在安霖院里呼朋唤友饮酒作乐，吹拉弹唱夜夜喧闹不得安宁，稍有不如意，便大肆鞭笞宫女血腥无比。公子的朋友但凡上门，都会被她吓走。公子只得躲在书房，求得片刻安宁。可就这样公主还不肯放过我家公子，她闯进书房，撕毁好几张我家公子友人所赠的字画，又牛气哄哄用一些名人字画来赔给公子。公子被气得每个晚上都睡不着，点了安宁香也不管用。”
　　云青轩接过话头：“所以你家公子最后的几个月才会画风越来越孤寂萧条，用词越来越绝望无助吧！”
　　寿安伯夫人心口一紧，竟然晕了过去。寿安伯抱着老妻，也泣不成声。
　　云青轩道：“你家公子一生但求淡泊安宁，可以诗酒趁年华，公主一来便是片刻也不得安宁。于是你家公子就准备离开这个世界，对吧？他嘱咐好你，服下月下朦，便失去了知觉。”
　　皇帝问：“月下朦，是什么？”
　　云青轩解释道：“相当于麻沸散，会让人睡死过去，时辰不到，怎么都不会醒来。这是前朝太医院遗留下来的方子，闻起来清香无比，过量服用便会沉睡不醒。”
　　皇帝示意自己明白了，问道：“然后呢？”
　　云青轩缓缓说道：“然后对影半夜回到书房，用枕头闷死了朱生平。朱生平已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和外伤。”
　　对影闻言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声音夹杂着怨恨，那叫一个凄厉，御书房里生生冷了几分。
　　长敬公主却是笑着撒娇：“父皇，儿臣早就说过，霖郎不是儿臣杀的，您还不相信儿臣。”皇帝拿起手中的砚台向长敬公主掷去，长敬公主堪堪避开，却洒了一身的墨水。
　　皇帝怒骂：“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在朱家如此作恶，竟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夫君。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尽祖宗颜面！”
　　长敬公主连忙跪下：“儿臣只不过想要跟自己的夫君亲近，何罪之有？您不知道，霖郎看儿臣的眼神冷冰冰的，而他看那些字画，那些花儿，那两只兔子的时候，都笑得那么温柔。难道，难道儿臣生为公主还比不过一只兔子吗？”
　　对影高声责问道：“公主，那两只兔子是公子亲自从山里救回来，亲手养大的。它们可爱，它们能逗公子开心，而您呢，您除了给公子带来灾难带来痛苦，你还为他带来过什么？安霖小筑是公子的世外桃源，而你把那里变得庸俗变得喧闹。你毁掉了公子的精神世界，把他关进一间无形的监狱日日折磨。您是公主，休不得，开罪不起，公子无意拿着寿安伯府老老少少的性命开玩笑。我家公子是避世的人，当他无处可逃时，只能前往极乐世界。我家公子陨落，罪魁祸首便是你！”
　　寿安伯连连捶胸，发出一声怒吼：“平儿，你怎么这么傻？”
　　云青轩跪下道：“皇上，臣看到安霖居士收藏了一幅字，是这样写的。千秋功过，几人湮没。不如清茶一杯，听雨看竹，忘却江湖世俗。不如清居幽巷，焚香读书，忘却功名利禄。不如身随黄土，安乐逝乎，忘却万里哀哭。不如江上渔火，水烟霁雾，忘却江南尘路。不如草田木屋，水车几户，忘却尘世苦楚。如今安霖居士追随着自己的心愿而去，对影虽担着杀他的罪，却对他最忠心不过……”
　　云青轩一席话还未讲完，对影已经咬舌自尽歪倒在一边，满嘴献血，却笑着道谢：“谢谢你，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