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一线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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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
暮成雪站在那一动不动，突然有在身后叫他，是歌舒醉城。
暮成雪看到歌舒醉城不管不顾就揪住他的衣襟怒问：“你不是说她没事的吗！”
歌舒醉城也不躲开，淡淡道：“她会没事。但是，你不该在这里。”
“别管我该不该在这里，你告诉我，有几成把握能治好她！”暮成雪吼道！
歌舒醉城眼神闪了闪……
“你……动心了？”他问道。
“是！”暮成雪对于自己喜欢息风一事从来都不加隐瞒。
歌舒醉城眼神又闪了闪。
暮成雪喜欢她。
她对暮成雪也是特别的。
那他呢？
他就什么都不做，心甘情愿的看着他们俩两情相悦最后在一起？
他做不到！
“十成。”歌舒醉城拂开暮成雪的手道，“喜欢她的，不止你一个，既然我们都喜欢她，那便各自为阵各自努力吧。”
歌舒醉城说着就要离开，却在转身后又回头看向暮成雪。
“皇上不让你见她，也不怎么让我见她，大约是答应了金戈什么。还有，你不该在这里，若你想名剑山庄毁在你手上。”
他们都不是傻子，所以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点到为止就行。
歌舒醉城丢给暮成雪一瓶药转身离开，朝太医院走去。
暮成雪握紧瓷瓶，又看了看大殿，也转身离开。
他怎的就忘了，歌舒醉城也喜欢那丫头，自然也不会看着她出事。
他如今确实不应该在这里，经武林盟一役，名剑山庄算是彻底得罪了几大门派，得罪了众多武林人，他本该立即回去布置防卫，只是他实在放心不下息风，待荆楚楼坐上盟主那位子后便匆匆赶来了王城。
只是他没想到，不仅他，便连歌舒醉城也见不到息风么？
皇上究竟答应了金戈什么？才会连他都挡在外面？
皇上想做什么？
他不担心皇上会将息风纳入后宫，因为皇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当年为了皇后连后宫都废了，如今自然不会动息风。
他只是担心，息风痊愈后，皇上不会放她离开……
其实暮成雪猜得很对。
谦逊确实不打算放息风离开。
至于他要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暮成雪出了皇宫，就看到外面等了大队人马。
“暮庄主，我等奉命护送您回去。”司空人上前两步恭敬道。
司空人便是先前护送暮成雪去武林盟那位将军。
皇上的命令是，让他们将暮成雪好生送回名剑山庄，并驻守名剑山庄地界。
便是武林与朝廷互不干涉，皇帝也不可能看着武林将名剑山庄毁了。
且不说朝廷兵器均是名剑山庄打造，暮成雪好歹也是金戈义兄，此次在武林盟又是为了维护息风才会得罪武林中人，此后必然会有人暗里报复。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光是这一点，皇帝就不可能放着暮成雪不管。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太医院，歌舒醉城看着面前煎着的药面色沉重。
他也是自私的！
他找了息风这么多年，他喜欢了息风这么多年，他做了这么多，抛弃了这么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息风跟暮成雪在一起！
……
——你想跟我学医？
——是！求神医收我为徒！
——可以。想要学医，便要付出代价。
——我愿意！
——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便应下，再要反悔可就没机会了！
——歌舒醉城绝不后悔！求神医成全！
——既然如此……那便将你这幅皮囊，给我吧？
……
那些不堪的过去一一在歌舒醉城脑海掠过，他心底压抑多年的恐惧也跟着浮现！
指甲嵌入掌心，因着太用力，他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泛白，就跟他陡然失了血色的面庞一样！
他恨暮成雪！
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都得不到她的一个眼神，暮成雪什么都没做便能换得她的另眼相待？！
不甘心！
他不甘心！
明明他跟息风才该是最相配，最了解彼此的人！
歌舒醉城手中突然多了一个小瓷瓶……
若息风忘却暮成雪，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打开瓷瓶，歌舒醉城指尖轻点，瓷瓶中的药粉簌簌落下，落入汤药中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世人都道神医如何风光，他们却不知晓，他为了换得这“风光”，牺牲了什么！
突然，歌舒醉城手颤了颤，猛然挥袖将火炉上的药罐连同汤药一起掀翻！
他手一直在发抖！
“我刚刚是……怎么了……”歌舒醉城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竟想对息风下药，让她丧失所有记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
“神医，请问这次的汤药煎好了么？”负责照顾息风的大太监匆匆赶来询问。
往日这时候息风姑娘的汤药早已送到了养生殿，今日实在迟了一些，稍后皇上可要去养生殿探望的，若见到息风姑娘还未服药，皇上龙颜大怒可如何是好？
歌舒醉城手腕一翻，瓷瓶收入袖中，动作极快大太监根本看不到。
“哎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汤药怎么都洒了！”大太监赶过来便见到先前煎着的药全都洒在了地上，面上焦急得很，“息风姑娘的药可耽搁不得啊！”
只见歌舒醉城俯身将药罐捡起放到一旁，重新放了一个药罐到火炉上，朝里面放了另一幅配好的药材：“回公公的话，先前一只不识趣的麻雀从这上头飞过，落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进去，我便将这药倒了去。公公放心，再熬一副药也用不了多少时候，公公且等着，很快便好。”
“哎哎，那就有劳神医了！”公公闻言松了一口气，就在一旁站着等待汤药熬好，好立时将药送去养生殿。
歌舒醉城将药放入药罐中，内力凝于掌心催动火焰，烈火更甚。
看着药罐中的汤药沸腾翻滚，他眼中闪过迷茫，却也坦然了许多……
幸而，他将那药打翻了。
其实若息风真的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必再记得以前的种种，也就不用日日受那些记忆的折磨，一切将重新来过。
可歌舒醉城知道，失去记忆，她不会开心的……
她如今活着就只是为了复仇，若连复仇都忘了，她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歌舒醉城看了看一直盯着药罐的公公，突然问道：“杨公公，皇上何时能让我见见她？”
杨公公显然没想到歌舒醉城会突然问这个，支支吾吾道：“回神医的话，奴才也不知道。皇上下令，除了严太医以及伺候息风姑娘的两位大宫女，旁人谁都不能靠近养生殿。”
严旭，太医院总管，息风被接进宫以后便一直由这位太医负责诊治，他顶多是在息风没气儿的时候才能进去养生殿与众太医一起给息风还魂，别的时候皇帝严禁靠近养生殿！
一开始他以为皇帝是担心进去的人多，影响息风养病，又以为皇帝是担心他只是江湖大夫医术不行，才不让他主治，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连暮成雪都拒之门外，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杨公公杨公公！不好了不好了！”恰在歌舒醉城沉思时，守在养生殿外的小太监霍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因跑得太急脚下还给绊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皇宫里不得高声喧哗你不要命了！”杨公公赶忙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息风姑娘又没气息了！皇上正发火呢！严太医等人已经赶去了养生殿，神医您也赶紧过去看看吧！”
不待霍公公说完歌舒醉城已经没了影子！
又没气息了！
从武林大会后，息风已没了气息七次！
若再这么下去，她会如何，他也预料不到！
他虽然给暮成雪说有十成把握能救回息风的命，但其实他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废物！”尚未踏进养生殿，歌舒醉城已经听到了皇帝摔东西的声音！
他三步并做一步跨进殿门：“参见皇上——”
不待他行礼，谦逊挥袖示意他起身：“不必多礼，赶紧给她看看！”
歌舒醉城闻言也不多说，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替息风诊脉。
手搭上息风冰冷的手腕，他狠狠皱了眉头！
完了……
再这么下去！
别说十天半月，便连一个时辰她都撑不了了！
咬咬牙，他回首对谦逊道：“皇上！草民有一法可救她！”
谦虚也不傻，歌舒醉城说有法子可以救息风却不说是什么法子，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那个法子肯定跟他有关系，或者说跟他放在国库中的某些东西有关。
“草民求皇上，赐药！”歌舒醉城说着跪下，“月氏，‘尘中’！”
月氏本不叫月氏，而是一国，最富有的国家。奈何月国虽富有兵力却不强，总有他国想抢占月国，不得已月国便选择了依附于北国，此后改称月氏。
月氏臣服于北国时曾奉献了一株草药，名曰“尘中”，此名取自“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一诗，意为生于凡尘却也会觉得舒适。此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不能治百病，却能给人一线生机！
老皇帝留着“尘中”是想给自己续命，却不料他的儿子都心狠手辣直接就把他弄死了，根本来不及服下“尘中”，所以这药才留了下来。
而息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他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能治好息风先前却告诉了暮成雪他有十成，那另外一半便在帝王身上！
若皇帝愿意将“尘中”给息风服用，息风就能活下去。
若皇帝不肯……
那息风必死无疑！
他敢向皇帝讨要“尘中”，其实也不过是仗着皇帝将息风从武林盟救了回来！
皇上既然能不顾武林规矩将息风从众人手中救出，又单独给了她一座宫殿，还安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替她医治，那便说明，皇帝不会让她死！
谦逊眯着眼负手而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歌舒醉城：“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将保命的东西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歌舒醉城闻言心头一喜，腰身却压得更低！
皇帝没有直接拒绝便说明，他同意将“尘中”给出！
只是皇帝终究是皇帝，他一个平民百姓求皇帝给这种奇珍异宝，皇帝自然要做做样子。若能得到“尘中”便让他滚钉板都行，更遑论只是匍匐于皇帝脚下！
“求皇上救她一命！”
歌舒醉城没有搬出金戈，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求皇上而不能用金戈来求皇上！
皇上愿意救息风定然是因为金戈遗言有交代，但他若是拿金戈来求皇上，皇上非但不会同意还会恼他！
谦逊想起金戈遗言，一挥袖道：“让朕给她‘尘中’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替朕办一件事。”
歌舒醉城心下一沉，沉声道：“草民答应！”
“不问，不悔？”谦逊又道。
“不问，不悔！”
谦逊闻言顿了顿，说出了他的要求。
歌舒醉城听完后，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皇帝不让他跟暮成雪见息风……
他重重叩首，缓缓道：“草民……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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