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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三章 这个寨主太英俊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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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起火,红霞漫天,山寨里喧嚣一片。喧天的锣鼓停了,河边则是不断来人取水,紧急救火。
本该今日娶亲的俊美寨主,没有被突然来的变故败坏心情,此刻在月下漫步,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噙笑。
他身边依然跟着那个小少年,小少年也是淡定从容,并不把起火的粮仓放在眼里,仍然苦恼着今日之事:“哎哟我的祖宗,这次可有你满意的?抓人回来很累的,大婚缺了新娘,还算什么大婚?”
他也不知道自家寨主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前几日突然觉得身为山寨主不抢亲一次,就不圆满了。结果呢,那些掳掠来的姑娘们,他连瞧都不瞧,就直接让人关押在那边。不过也难怪,自家的主子这般好的条件,不找个顶顶好的姑娘,怎么才能配得上?再说,他这副容貌气度,只要朝外站一站,王公贵族都争相嫁女儿,还用在穷相毗邻抢人?只是没想到,原以为寨主只是说笑,没想到,今日竟然还真的紧锣密鼓地布置新房,看起来还真的像是要娶一房娇妻,瞧,这心情多愉悦。
“确实有一个人选。”寨主闻言,远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的夫人,便定她了。”
“啥?”叶万安跌破下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带着浓浓的八卦心,顺着寨主的目光看过去,“等……等下,那是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那掳掠来的姑娘们此刻正被人引领着逃跑,为首的两人小心谨慎,探头探脑,却没想到再如何小心谨慎,也落入了他们两人的视线中。
怪不得,那边粮仓都起火了,寨主都不跑过去坐镇,反而拉着他,在月下赏景,竟像是料准了有人会逃跑一般。
看为首的那个姑娘,唔,掩藏在宽大衣服下的身段倒是窈窕,容貌许是也不错。哦!刚刚寨主指哪儿来着?是这个姑娘吗?
“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越看越觉得有可能,叶万安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发现身边已不见了寨主的身影。
山寨的地形复杂,有很多蜿蜒的小路。路的尽头,有一艘小船停泊在岸上,近在咫尺。结果正好路上凹凸不平,程婷的妹妹程果被石头给绊住了脚,跌倒在地。阿姜让程婷先护送其他姑娘上岸,她留下来,和程婷一起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身前突然闪来了一个身影,阿姜触不及防地撞上一个胸膛,腰间贴上一双手,她被人搂住了腰,下意识地就一只腿飞踢过去,但是却被来人制住。
那戏谑的声音紧紧地贴在她的耳边传来:“投怀送抱?有趣。”
阿姜呼吸一滞,屡屡反抗,总被对方给制住,她便知道,这人体力在她之上。阿姜的余光才瞧瞧放在前面还没上船的姑娘们身上的时候,就听到寨主低沉的声音自上头传来:“其余的人,就放他们回去吧。压寨夫人,一个就够了。”
话音刚落,寨主的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寨里头的人,这些人原本拦住了他们的去撸,听到寨主的指令,便把这些人给放开。
程婷注意到阿姜这边的动静,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想要冲过来,阿姜冲着程婷摇了摇头,程婷这才隐怒地咬了咬唇,放下了手,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阿姜身上。
她已经身陷囹圄了,如今能救一个是一个。何况,她倒也想试探一下,这个山寨寨主,到底是什么来路。
“还看什么?”耳边又传来了寨主的低语声,阿姜觉得腰间一重,整个人天旋地转。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被人给拦腰抱起。
好样的,从前谢忱情急之下,对她公主抱,情有可原。而今在一个偏居一偶的山寨,她竟然还被山寨寨主给抱起来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阿姜气结,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对方犹如被小猫挠痒一样视若不见,甚至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
寨主一路抱着她直行,直到一处门前悬挂无数红灯笼、门上贴无数“囍”字的房间之前,才停了下来。门口有两人把守,不待他开口,那两人就已经把房门给打开。
他径直进入。屋内已有一个婢女静默地将龙凤双烛给点燃,而后退下,将房门给轻轻关上。
他走到床前,把阿姜轻轻给放到床上,还顺手将阿姜的发带给解下。墨发散在红被上,衬得阿姜被谢忱化得有几分刚毅的眉目柔和了许多。
阿姜仍然怒目圆嗔,一脸不忿。寨主见状,低头一笑,乌黑如流动瀑布一般的长发垂落在身侧,床上,分不清彼此的。
他朱唇轻启,道:“长夜漫漫,夫人可否与我洞房花烛?”
阿姜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要脸,依然瞪眼看着寨主。
寨主就静静地看着她,双目对视,他眼里有着流光在流转,阿姜甚至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阿姜不回答,他便又问了一次,这次的语气又低沉了几分,他欺身压在她的身上,紧紧地贴在她的耳侧,道:“夫人可否与我洞房花烛?”
阿姜无法反抗,语气尽量用得挑衅:“可,又如何,不可,又如何?”
“可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不可的话……”寨主低声地笑了起来,“我便再问一次。”
“也不是不可。”阿姜说,她放弃反抗,同样也直视着寨主的眼,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夫人,自然也应该告知我你姓甚名谁,家有几宅,祖籍何处,生平经历吧。”
他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又低声笑了出来,甚至轻微地摇了一下头,他居高临下,只低声道:“吾姓夫名君,你且唤一声来听听。”
夫君……阿姜起初脑海里还翻找了一下这个姓名,是否能和一些数得上名号的人对应的上来,半响,觉过味来后,脸涨得通红。
这寨主则是畅然大笑。
这时,门扉被轻叩,外头传来声音:“寨主,官府的人攻到营外了。”阿姜心里松了一口气,外头的事情安排妥当,这寨主,想必要出去看个究竟吧。
结果没想到,寨主面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依旧云淡风轻,不为旁事所扰的模样,他道:“知道了。”甚至还挑眉看她,仿佛一切确实是尽在他的掌握。
他,到底在图什么?能一手建立起这样大山寨的寨主,应该不可能是这般色令智昏的人。更何况,她现在的原貌,勉强算是倾城倾国,红颜祸水,但是被谢忱易容后的……她并不觉得能让人一见钟情,从此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使出来?难道仅是出于对官府内应的信任吗?
“你……不出去看看吗?”阿姜心里有点紧张,手心都忍不住出了汗。
“担心?”寨主越来越逼近,他们几乎脸贴着脸,身上也充满危险气息。他的语气缠绵而旖旎,隐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尾音微卷,还带着笑意:“官府来剿匪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你说是吗,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
阿姜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微缩。
脑海里瞬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知道她混入山寨的也就只有她熟悉的几个属下。是谁,走漏了她的身份?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假装柔弱,虚以为蛇了。她的眼神凌厉了几分,威胁道:“既然知道我是将军,还胆敢如此,就不怕朝廷大军压境,扫平你的山寨?”
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寨主宁可在此处,也不出去探个究竟,背负一个“色令智昏”之名了。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她这个将军在此,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可是对她来说,今日她精心策划,围剿山贼,既然已经身陷囹圄,不如和寨主多多周旋,也能给外头多多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可惜,将军虽然战功赫赫,有余威。在神秘寨主的眼里,却不过是一个普通弱质女子。一个亟待于征服的猎物。他半点不把阿姜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他淡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况且,谁能知道你困我手中?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又藏着诸多的鄙夷:“皇帝无能,让你抛头露面,征战沙场。现在伤重未愈又让你就剿匪。你还不如同我一起,占山为王,岂不是更逍遥自在?”
到底是谁?阿姜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是谁,连她伤重未愈的消息都走漏了?若是她身边真的有个潜伏的奸细,这简直是比她被困山寨中,还更可怕的事。
换做从前,阿姜铁定二话不说,直接怼回去,叫他胡说八道,她征战沙场,乃是她所愿。她剿匪,也是她所愿。占山为王不过是小人所为,半点儿也不光明磊落。
不过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之力,逞一时口舌之快,也没有其他益处。她嘴角一勾,虚情假意地赞许:“说得挺好,但是——”
她突然翻了一个身,反客为主,两人的位置颠倒了下,他被她压在身下,她目光冷然地看着他,道:“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让我服从的能力。”
这回,他竟然没有任何反抗,许是觉得她不过是蝼蚁,撼不了大树。
他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含笑,带着纵容的,饶是现在居于下方,脸上的表情也是从容不迫,他微微挑眉,似乎想看她下一步,能做出什么,他含笑道:“将军在我的大婚之日出现,想必是因为将军对我心生爱慕,才来自投怀抱?”
阿姜心里呸了一声。她蓦然出手,一只手勾住寨主的下巴,动作十分轻佻:“寨主确实龙章凤姿,我府中虽已有男宠三千,但尚缺一席可留待君来。”
也不知道这梧县的山水是不是格外养人,明明应该是皮粗肉燥的寨主,下巴的肌肤却光洁透亮,真是莺惭燕妒。
她的语气也充满挑衅——你想要我和你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可以,但你也不过是那三千人之一。
她半跪在床,目光和他对视,寸步不让。与此同时,一只手,悄悄地摸向小腿外侧。
“已有男宠三千?”虽是疑问句,可是他眼里看不到半分的惊讶,也是,都知道她这么多底细的人,她京城中人人皆知之事,自然也瞒不过他。
不过下一秒,惊呼出声的却换成阿姜了。他竟然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倒在他身边。眼下,算是同床共枕。她的下颚撞在他的胸膛上,她发出了闷哼声。
差一点……就能够着了。阿姜假装下颚疼到弓腰,再接再厉,手在小腿上摸索着——她入山寨之前,贴身放着一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他侧过身看她,与她四目相对,他叹了一口气,仿佛认真无比:“可是我不愿意成为弱水三千中的一瓢,所以将军还是留下来吧。”
好了,就是现在!匕首被她抽出,瞅准时机,趁其不备,支起身体,直捣黄龙。
她这才有了真正的底气,挑眉含笑道:“我这招擒贼先擒王,玩得如何?”
匕首抵着他的脖颈,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的错愕,随后而来的是赞赏:“久闻将军英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人从始至终的淡定自若简直就像是戴着一张不会喜怒哀乐的面皮,让人想撕开,看清楚这人皮之下的慌张失措。她冷冷道:“那还不放我走。”
“不放。”他说。
阿姜腰间一痒,险些就把匕首给扔开了。
阿姜的表情僵住:“你……”
他被逗笑,嘴角勾起弧度,还真的有几分风流公子的玩世不恭感,他道:“不是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这人竟然不怕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搂上了她的腰,就不怕她手一抖,就送他去见阎罗王了吗?因为这一下的惊吓,匕首扎入白皙的脖颈里,很快就渗出了一丝殷红的血。
他突然敛起了笑意,而就是在那么一刹那,匕首被打飞,在阿姜错愕之下,他冷静分析道:“不过将军执匕首的手虚弱无力,果然消息无误,将军如今已经武艺尽失了。”
这世道,连个文弱书生都深藏武艺,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混了?
猝然被这么来了一下,果然是大意失荆州!
他的脸,又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刚刚她突然掏出匕首,甚至伤了他,丝毫也没有让他恼怒。此刻的他,目光温柔如水,像是有着潋滟的波光掺和其中,他似乎有点叹息,“你啊自以为天下无敌,这乱逞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霎时,阿姜愣住了,这似曾相识的喟叹……像及了一个人。
阿姜心里猛然窜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口中喃喃道:“谢……谢忱?”
眼底温柔消散,寨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高冷严肃。仿佛刚刚的喟叹、和温柔,不过是她的错觉。
他的眼神黯了几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道:“在我榻上,唤其他男人的名字……将军大人,您,是不是高估了我?”
话音才刚落,阿姜还不及说什么,突然觉得唇上一软,被贴上了一个温热的唇。
刹那她的脑海里,仿佛电光四射,一瞬间空白。她竟然被人轻薄了?从来便只有她轻薄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轻薄她的份!
不对!就算是从前……她也没轻薄过人!她双眼瞪大,竟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要如何反应。
她推,推不开。她踹,却被他按下去。他噙住她的唇,辗转,吸允,再探入……
阿姜生平第一次,防守不及时,溃不成军,等到反应过来,用尽全力,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有一个成语,叫做咬舌“他”尽。
他这才退出。
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根,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兽,微微喘着气,怒瞪着他。
他的嘴角沁出了一丝鲜血,他伸手摸了摸,还恶意地舔了舔。他道:“恨吗?”
恨。恨到骨子里了。恨不得直接抡起狼牙棒,朝着眼前之人给砸过去。
阿姜不语,就瞪着他。
寨主淡笑:“那就把这恨,揣一辈子吧。”
门外有人开始不依不饶地敲门。这回,他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进来。”
阿姜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笑了,看来情况也不算是糟,寨主许是并没有预见县令他们已经被她给软禁,可见,这番围剿之举,未必会失败。
此刻,他的衣裳已经有几分的凌乱,他起身,略整了整衣服,看样子还是很注重细节的人。
“寨主,您的脖子?”外头的人进来,看到他脖子上的血迹,几乎。
他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无妨,外头的情况如何。”
那人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阿姜,有些顾虑。
寨主附身,他凑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寨主的神色不复平静,朝着阿姜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夸还是贬,冷笑道:“将军好手段,今日,便暂时饶过你……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