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改邪归正》龙幽溟

2、第 2 章

　　温生，或者说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此刻正神色淡淡脊背挺直的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群魔术师学徒，用简短冰冷的话语讲述着课程。

　　这个世界果然如乱码系统所说一样，是他所熟悉的，包括肯尼斯本身在内的很多人，他也都有所了解。

　　在那个与他故乡似是而非的高等位面中，热门的动漫也都一样，他曾跟随同学重温了一遍这些。

　　初中的男孩子，都是喜欢这些动漫或者游戏的。

　　肯尼斯，阿其波卢德第九代家主，有神童之称的天才魔术师。他参加了圣杯战争，不信任自己的servant，因未婚妻索拉疯狂的迷恋从者lancer更是对从者抱有嫉妒与恶意，明明是天才却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荣光，最终还凄惨的死去。

　　也就是说……这个家世很好的高富帅，在动漫里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体现从者忠诚苦逼，体现主角心狠手辣又果决理智的踏脚石炮灰而已。

　　温生布置了作业，将课本收好，迈步向着图书馆走去。

　　他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初温生自然不是肯尼斯，但拜曾经身为boss的经历所赐，在落脚的地方看到那个严肃高傲到有些尖刻的男人对他露出敌意戒备时，他下意识把人宰了。

　　麥尨乚噷櫜輘根本阻止不及，只能尽力补救，那个还没反应过来就死去的男人尸体被系统收起保存好，同时在系统拼命的劝说下，令温生接受了对方的记忆，暂且代替对方存活。

　　既然肯尼斯会参加圣杯战争，那么现在唯一弥补这个错误的方法，就是想办法将圣杯净化，让它将这个无辜的阿其波卢德家主复活！

　　至于boss大人……他的确也能做到这一点，但系统各种话语轰炸过了也没能让温生动容。

　　麥麥被逼急了胡言乱语的一句“就算您去以肯尼斯的身份夺取到圣杯来许愿让他复活过来也好啊！”才让唯恐天下不乱的boss起了一点兴致。以装扮成肯尼斯代替对方活一段时间并参加圣杯战争，夺到胜利后许愿让肯尼斯复活的曲折过程来弥补这个失手的错误。

　　说白了温生就是觉得这样好像更好玩一点。

　　系统的原则是等价交换，温生做了好事得到积分后，他才可以动用自己某些强大（例如复活）的功能。然而boss落地开杀戒，积分直接负值，加上之后给boss大人做伪装啊读取肯尼斯生平记忆拿到令咒刻印之类的花费积分……麥麥就很可悲的现在除了在温生脑内刷屏以外什么用都没了。

　　麥麥很想哭，他总觉得自己完全不可能完成让boss大人改邪归正的任务了呢……

　　魔术协会总部，也就是时钟塔的图书馆内。

　　温生将手中之前借阅的书籍交给管理员，又去找寻了其他的资料，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学生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挡在了他的面前。

　　温生停住脚步，垂下眼帘注视着眼前这个学生。

　　韦伯·维尔维特，没记错应当也是参与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他应当是拿走了本属于肯尼斯的圣遗物才召唤出职介为rider的征服王。

　　幽蓝色的诡谲双眸深邃冰冷，里面不蕴含任何生灵该具有的感情。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韦伯情不自禁的稍稍抖了抖，才开口道：“老、老师……你的包裹。”

　　【是rider的圣遗物呢，boss大人。】麥麥直接看透了包裹的包装。

　　温生的目光下移，视线落在瘦弱的学生手中，半晌才淡淡道：“你拿着。”

　　“啊、啊咧？”

　　温生收回视线，径自绕过愣神的韦伯，冰冷的话语尾声传入他的耳中：“没有英灵如何参战。”

　　韦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肯定是刚刚伸手的时候被老师看到了手背上的令咒！

　　韦伯是个穷学生，的确是苦恼于圣遗物的问题。听老师的意思是，这个包裹其实是老师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圣遗物，如今在碰到了他以后却选择了交给他？

　　韦伯想明白了，立刻回过头：“可是老师！您自己……啊咧？”

　　阿其波卢德老师早就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传言没有错呢，虽然老师看上去很可怕，但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就是每次碰到他还是有种随时都可能会被杀掉的错觉（并不是）呢。

　　韦伯想起不小心和阿其波卢德老师对视时看到的对方的眼睛，整个人又是一抖。

　　温生交代给家族中人下去寻找别的圣遗物的任务之后，钻进了魔术工房继续他的研究，而麥麥则在他脑海里抱着刚刚突然得到的积分傻乐。

　　麥麥一开始并不敢太招惹boss大人，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却发现boss大人的脾气出奇的好，或者干脆说他其实是个没有脾气的人。

　　只要不面对他露出有任何敌意的意思，boss大人甚至能容忍麥麥在他脑海里发出尖叫和各种警报也不会有任何不快，如果能引起他的兴致，那么麥麥还可以说动boss大人去做点什么。

　　只是……boss大人对于普通的恶感和真正的敌意与那种杀意，完全没有分辨能力，不论对他有怎样负面的情绪，哪怕是微小的一丝，都会被他当成是需要杀掉的存在。

　　不过现在在麥麥日日夜夜的劝说之下，boss大人开始接受了让他来判断对方敌意程度的建议。

　　温生刚刚改造完一个魔术礼装，休息的同时扫了一眼系统所持有的积分。

　　果然如他所想，触碰剧情人物得到的积分点会更多。

　　与剧情无关的路人甲们，对他们做好事得到的积分只有一点两点，而韦伯得到圣遗物的感激之情却让他得到了一百点积分。

　　不过距离积分归零还是差得很远。

　　肯尼斯死亡扣除的积分有三千点，遮掩伪装温生外貌消耗的积分每天十点，导入肯尼斯记忆是一百点积分，加上将消失在肯尼斯尸体上的令咒弄回来烙在温生左手背上……即便温生如今安安分分的研究魔术教导学生，但每天固定十点积分消耗，他也不怎么帮助其他人，零零总总算下来，系统欠债积分依然不减反增，已经近四千六百点了。

　　将系统操控在手心里的温生知道，五千点积分欠债是系统的极限，那时候他就必须陷入休眠。而超过五千一百点，系统就会被判定任务失败自动销毁。

　　如果这个东西坏掉了，那么那个幕后之人对他的容忍就会到达极限，恐怕会亲自出手做出些什么。

　　那样大概会很麻烦，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真的会死呢。

　　纵然对温生来说，生命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值得在意和回忆的东西存在过，他人所说的快乐、幸福、悲伤、痛苦等等东西他也无法理解，但他本能的还是会想稍微努力一点的去活着。

　　如果连活下去这个信念都没有的话，温生大概也就彻底坏掉了。

　　就和随便找了一个目标当前进的方向开始努力一样，温生也是随便的就把活下去当成了一个信念。

　　就这么惯性的，茫然的一直向前向前，不会停止，也不懂停止。

　　好像很坚定很执着很伟大很值得钦佩，但他的灵魂是空洞的，是迷茫随意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温生有目标，也有信念，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与其他人的差别，也只是人与人的差别。

　　【帮助间桐樱，可以抵消负分？】温生突然在意识里问了一句。

　　【改变命运的帮助自然是可以的，就算是帮普通人也有很多积分……诶诶？boss大人您想开了吗？】麥麥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他完全不敢相信。

　　【我一直有帮助魔术协会的学生们。】不然麥麥如今早都被每日积分耗死了。

　　【……原来……您真的是在帮助啊……我还以为您是去恐吓他们了，当积分系统出了什么故障来着……呵呵呵呵呵……】麥麥干笑。

　　【嗯。】温生冷漠的应了一声，【不出意外，从者便是lancer了。从大众来看，他是好人。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学他做事。】

　　【如果您真的愿意……那实在是太好了。】

　　温生没有说话，他已经休息够了，就又积极的埋头投入到学习和研究中去。

　　看吧，他的目标和信念都是可以轻易改变抛弃的东西。

　　毁灭世界看起来很难，所以他当年选择了这个目标。

　　对现在的他来说，当好人却比毁灭世界还要难，所以现在他又选了这个目标。

　　足够艰难的前进方向，才能让他打发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就是温生。

　　不知道人生有什么意义，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茫然的孤身一人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就像一根飘絮，随意被哪里一阵微不足道的风带动一下，他就会再次改变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