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甜大饼泡豆浆

39、鱼目混珠（二）

　　庆元长公主点了点头，也没提秦韶是皇长子的事情，又把话题引回了惠妃身上，德妃与她的关系太过亲密，她虽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却也不好做的太过，惠妃也是世家之女，又生育皇子，与德妃关系交好，拿她当作中间人再好不过。

　　淑妃却是气得不行，庆元长公主虽然常年在清河寺清修，但是这皇城之中宫墙之内的事情不见得就两眼一抹黑了，瞧她的做派，对于德妃和惠妃的关系岂非知道的明明白白，刚刚却故意提起姜家的事情，存心是给她脸色看。

　　席间安静的很，间或有几句轻言细语也听不出什么东西，诰命都暗自竖着耳朵留意主席上面的事情，庆元长公主虽然年年都不回来，但是年年都还是给她留了位置，不然今年可就要手忙脚乱了，她对秦韶秦渊的态度摆的清清楚楚，这些个女子也都不是拎不清事情的，秦韶之所以在朝中颇有人脉，一是因为姜家扔了为数不少的钱——而这笔钱的来源十之八九就是宁州的姜全，如今已被查出贪了赋税，日后姜家手笔大不大还未可知；二就是因为他是皇长子，没有嫡子的情况下，长子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且秦韶做事，暂时也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纰漏，所以看好他的人不在少数。

　　但其实夺储之争还未完全开始，几个老臣也都还未站队，除了左相孟少天，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秦韶稳稳的站在了秦韶后面，其他几个略有势力的都还未决定究竟跟着谁，毕竟是从龙之功，总是要谨慎些。

　　这些人里大多数的都是不看好秦韶的，秦韶虽然无过，却也无功，而二皇子秦胤十六岁时就主持了修撰国史纲要，在文人学士中颇有美谈，这是文治，四皇子秦渊十四岁就披挂上阵，八年来平定边疆，横扫流寇，这是武功，秦胤似乎对储位还颇有想法，秦渊之前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论是秦胤还是秦渊，他们的母妃出身都要被秦韶高许多，老顽固们总是要纠结出身纠结半天的，连太后自己都看不惯秦韶和淑妃两个人的作派。

　　“阿萍之前也有和本宫说，曜儿呢五岁就能背千字文了，果真是聪明的很，颇有永安伯年轻时候的模样。”庆元长公主笑道：“等再过两年便让他去翰林院学习学习，日后必成大器。”惠妃道：“曜儿这孩子倔的很，臣妾倒是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念书，他呢非要和他渊哥哥学，说什么儿郎就当征战沙场，要投笔从戎呢。”

　　庆元长公主很喜欢惠妃的知情识趣，惠妃很清楚庆元长公主是为了给秦渊铺路，于是便也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皇后不说话，媛妃插不上嘴，淑妃只好在一旁绞紧了自己的帕子，自从秦韶出生之后她何曾受到过如此冷遇，但是她是万万不敢张口的，庆元长公主刚刚已经在众人面前强调过了她的出身，若是如今她贸然开口，少不得要被贴上一个“不知礼数”的标签。

　　皇帝那里也得了消息，说是庆元长公主回来了，前殿的宴席匆匆结束，诰命们看了一场好戏，纷纷散场，后宫里的妃子和皇子都入了座，皇室的家宴开席却安静的没有人说话。

　　皇帝笑道：“皇姑母，您总算肯回来了。”庆元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人老了，有些事情就看淡了，再说了，这皇城里，这几日传的话，像样子么！”她说完话酒杯就落到了案台上，溅出了一点酒液，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全场。

　　几个胆子小的后妃都一阵寒颤，两个年纪小的皇子都钻到了自家母妃的怀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皇姑母，这事儿，朕会严查的。”皇帝只好赔笑，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到底是小辈，前不久因为秦渊的事情和太后闹得不愉快就已经有言官上疏过他，若是如今又和自己的姑妈闹了别扭恐怕要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皇上啊，”庆元长公主吸了口气：“本宫不是要怪你！你每日在前朝要忙政务，后宫里面却失了火，你说要是怪皇后，皇后也得冤死不是？这后宫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她一件件管，哪里是个头的，本宫虽然没有当过皇后，却也是看过别人当皇后的，每日里劳心劳肺不说，还要被些个小人在背后戳脊梁。”

　　皇后一听庆元长公主为自己说话，立刻落了几滴眼泪下来，也不说话，就在旁边拿着手绢抹着脸，十足委屈的模样，皇帝原本是想发作皇后的，一听庆元长公主这么说脾气也软了几分，庆元长公主说见过别人做皇后，说的可不就是太后么，太后当年也是这样熬过来的。皇后又是一副服软的模样，皇帝都没见过她掉过几次眼泪，这次却是在这么多人前哭了起来，可见这几日也是备受煎熬。

　　“好了，哭什么，”他一向不喜欢皇后，却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朕也没说过要责怪你，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嫌害臊。”皇后也不接话，只抿了抿嘴把眼泪擦掉了，庆元长公主又道：“左右皇上一共十五个皇子，查一查十五个妃子不是很快的事情么，再怎么样，本宫也不能看着这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发生在本宫活着的时候！”

　　皇帝连忙道：“皇姑母，你别乱想，朕一定仔细查清，怀雀宫一直空着，每日都有人打扫，既然这次回宫了，皇姑母就在宫中住下吧，皇后后宫的事情管不过来，皇姑母搭把手就是了。”庆元长公主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做吧，本宫就在宫里住下了，且看看你们怎么收场。”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其中尤以淑妃为最，她先是在诰命面前被撂了面子，后来又插不上嘴，如今庆元长公主开了金口，说是要彻查此事，她岂有不担心的道理，只好愤愤道：“什么长公主，我瞧着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老女人，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儿也要查，那些百姓民智未开，难道还传什么查什么么！”

　　宫里的宫人都站着不敢说话，由得淑妃去发脾气。

　　恰好秦韶走了进来，道：“母妃慎言，隔墙有耳啊。”“慎言，慎言什么慎言，那长公主今日刚回的宫，难道今日就在本宫宫中安了眼线么？可笑至极！”秦韶知道淑妃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与她辩驳，只好对着周围的宫人道：“今日的话若是被传了出去，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宫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都只点了点头。

　　秦韶见这些人都是面熟的，跟着淑妃有些年头了，便也不想再接着一茬了，只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里的人立刻退的一干二净。

　　“母妃，”秦韶道：“你要这么想，其实查上一查未必就对我们不是好事了，父皇如今年纪大了，若是要查也是从那几个小的查起，真的查出来了一个，我们也可大做文章，若是没有查出来，我们也可以让他们查出来个，秦胤，秦渊，还有那几个我们看不惯的，不是都由着拿捏么。”

　　淑妃叹了口气：“我是怕查出来我当年……”

　　秦韶不明所以：“母妃当年被沈公子调戏一事父皇早就知道了，就算查出来了沈公子送你的那些东西，母妃只说是沈公子强行赠送的，如今是要查那个皇子不是父皇亲生的，比起你这些事情其实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