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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山雨欲来(二) ...

  •   端王府里乌烟瘴气,秦渊也不想回去,就捧着木盒跟着楚愿回了楚家。楚家虽然大,但是只有一个主人,侍奉的人也少,不像是王府里,走到哪儿都有丫鬟侍从行来行去。管事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叔,楚愿对他的态度也甚是恭敬,想来是楚父留下来的人。

      秦渊却觉得哪儿都不满意,地龙只铺了卧房,那在看书的时候着凉了怎么办?楚愿在家中只有一个小厮,连个书童都没有。偌大的一个宅子,竟然只有几个修剪花草修葺房屋的人,厨房里也只备了两个厨子,还是轮值的,晚上吃过晚饭就歇下,那楚愿晚上要吃宵夜怎么办?那书房离卧室这么远,还要经过好几条长廊,夜里过了风如何是好。

      总之就是哪儿都不顺心,倒是那个管事的大叔道:“府上就少爷一个主子,铺子上的进项也不多,少爷喜欢清净,日后少爷娶了夫人,该添的人自然会补添上的。”

      秦渊听了解释更加不满,全程黑着脸跟着楚愿进了卧房。

      楚愿很是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带着秦渊进卧房太孟浪了些,红着脸道:“家中虽然还有客房,不过许久不用了,总归不能直接住人,殿下先在我的卧室屈就一晚,我,我去书房睡。”秦渊道:“我在这里你却要去别处睡?”楚愿不知道怎么解释,磕磕巴巴的接不上话,秦渊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逗他,只道:“睡一起就是了,那么麻烦,先看盒子吧。”

      楚愿红着脸应了一声,把那个结构精巧的盒子拿了出来。

      秦渊之前已经和楚愿把这个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只看得出这个盒子上的木块摁对了顺序盒子就能自己打开,盒子的壁厚而硬,用蛮力破坏恐怕会损伤里面的东西,他们先前摇过这个盒子,左右听不见声音,不知道是里面的东西和盒子连成了一体还是里面的东西轻若鸿毛撞不出声来,总归猜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楚愿一解起盒子来便全神贯注,秦渊于此道不精,便由着楚愿拿去玩,秦韶亲自出现拍这个盒子,可见盒子的重要性,而因为秦韶以为拍走的是秦胤,可见这个盒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对于秦胤来说没那么重要。

      总归楚愿高兴就好,秦渊托着下巴靠在软榻上看着一脸专注的楚愿,心里很是满意。

      “殿下?殿下?”楚愿摇了摇秦渊,秦渊睁开了眼,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靠在软榻上睡着了。“殿下,你这样会着凉的。”楚愿一副担心的模样:“若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吧,我让人把炭盆挪出来。”

      秦渊刚刚睡醒还有点犯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参军养下来的习惯,睡觉总还是留着几分警戒,如今竟然睡的这般熟,可见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他透过楚愿的肩,看到了放在小案上的木块,当下一个激灵:“你打开了?”

      楚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就随便试了试,它自己就开了,可是,殿下,这个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秦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把小案上的木块拿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们拍下的根本不是一个木盒,而是一个实心的里面拼接在了一起的木块,他们先前只当盒子的壁厚,如今才知道它根本就没有什么盒壁,整个木块一个三十二块碎片,外面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光滑完整的木块,里面拼接的部分却切割的极为复杂,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秦渊拿起了其中唯一一根普普通通的长方体木块问道:“这个是哪个部分?”“这个是最中间的木条,用来固定所有的木块的。”楚愿答:“整个盒子解到最里面,就是这根木条了。”秦渊皱着眉,秦韶绝不可能为这么个东西大费周章,不论是谁拿到了都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名堂。

      “殿下,”楚愿突然出声道:“这根木条似乎有些不对。”秦渊拿着木条翻覆了两遍,的确发现了不同之处,这木条中间一段和外面的两截似乎并非一体,而是人工拼接上去的。他拿两根手指轻轻拈了一拈右边的一截,竟是将外面那节旋掉了,露出了里面的木棍来。

      这一旋秦渊不禁失望,他原本以为里面的那节木棍藏着什么碎纸布帛之类的文字,转念一想若是那样也太直白了点,若是这么简单,秦韶怎么会这么直接的放手?

      楚愿却道:“殿下,这截木棍!”秦渊道:“嗯?这截木棍怎么了?”楚愿答:“这节木棍也是水榭木上描了乌金。”秦渊又看了几遍才看出端倪来,这截木棍外被人整整齐齐的刷上了乌金,但是因为乌金透黑,晚上看秦渊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是和那个妆奁材质相同罢了,如何需要秦韶自己过去呢?”秦渊喃喃。“殿下,你说,会不会这截木棍就是那妆奁上的一个部分?”楚愿拿出了那个已经被秦渊卸去了明镜和木格的妆奁,“你看背后旋盖的地方,左边这根上面描的确是乌金,右边这根却是普通的水榭木,上面随手泼了点金墨,我原本以为是放的时间太久乌金脱落了,现在想来,乌金哪里是这么容易脱落的。”

      秦渊笑道:“不错,水榭木易得,乌金难寻,阿愿你果真是厉害的很。”

      楚愿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开始拧妆奁后面的那根旋木,没费多少力气就拧了下来,那是一段空心的小木棍,里面卷着一张纸片,因为外面的金墨和木壳的保护,这么多年来竟保存的还算完好。

      纸上是两句情诗,抬头是一个“沈”字,落笔的是一个“姜”字。

      秦渊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又将纸片塞回了那根木筒里装回了妆奁上:“阿愿,秦韶肯定不知我们已经得了妆奁了。”楚愿点了点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之前暗自揣测淑妃与沈父有染是一码事,如今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证据又是一码事,大皇子秦韶早产三月有余,如今血脉成迷,不论如何这大统之位是肯定轮不上他的。

      没有哪个王朝会把自己的皇位交给一个血脉存疑的人,更何况他之下还有十四个皇弟。

      “可是,”楚愿有些疑惑,“是什么人把这段木筒放进这么精巧的一个盒子里,又把妆奁的旋木拆了和这个成了一对?”

      秦渊笑道:“我也不过是有个猜测,大抵是淑妃娘娘做才人时候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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