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甜大饼泡豆浆

22、皇城风波（五）

　　淑妃回了寝宫自然又是乱发了一通脾气，秦渊这次栽得这么惨，谁能想得到德妃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模样？简直叫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原本想着等皇帝晚上来的时候再吹吹枕边风，告上德妃一状，本来么，儿子抢了自家的东西，当娘的还给她脸色看，这都叫什么事啊。未料皇帝晚上并未到来，而是去了惠妃那里，淑妃即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里头出了些问题了。

　　惠妃虽然是世家女子，但是和皇后德妃不同，永安伯只有她一个嫡女，没有嫡子，庶女庶子也一个都无，可以说是断了香火，皇帝不用顾忌她的娘家，自然就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何况惠妃是永安伯老来女，在家中本就是千娇万宠的，当时永安伯一百个不愿意把女儿送进宫来，还是太后一手打点的，说是这天下嫁女，哪个不想嫁进皇家的，皇上自然是会善待的，这么一说，皇上对惠妃也多了几分愧疚，对永安伯有几分偏爱。

　　这倒是也没什么人反对，永安伯是没有儿子的，不管是爵位还是权力，到了他这一代就算结束了，虽然他如今身子还算硬朗，年纪却是摆在这里的。

　　惠妃本人也和皇后德妃不同，皇后矜傲，德妃高冷，一个个都对皇帝不假颜色，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自己的媳妇儿对自己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惠妃不仅年纪小，性格也软和，大家出身，眼界也开阔，世家女子之中她最受宠，即便是放眼整个后宫，她也是皇帝心里排名数一数二的后妃，因此偶尔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皇帝也愿意和惠妃说说，说起这个枕边风，吹的最顺遂的恐怕就是惠妃了。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皇帝靠在软榻上：“说来说去，到都是朕的不是了，妍妍呢就是小家子气。”妍妍是皇帝对淑妃的爱称，“如今倒好，今日全是上疏的，给渊儿求情的，说那姜全中饱私囊的，还有那个谁，那个张羿，给朕递了个明州百姓的签名状，说若没有端王爷，如今的明州都是饿殍了，说来说去，倒是朕里外不是人了。”

　　“陛下站得高自然呢就头疼这些，那些个人只知道上疏上疏，何曾想过陛下的苦处，这可不仅仅是国事，也是陛下的家事，哪里就能那样左右都不偏颇了。”惠妃深知皇帝如今就喜欢听些告慰的话，特意把家事放到了国事之后。

　　“是啊。”皇帝叹了口气：“朕现在，可真是头疼的厉害。”

　　“这事啊，还是要怪渊儿那孩子，若非他做事莽撞，回京之后也不说清楚，就知道一味顶撞陛下，陛下哪里会这般罚他。”惠妃叹了口气：“陛下，也是教子心切，不过朝中的事臣妾可不敢妄言，但是大家既然都说那姜大人有问题，不若就查上一查吧。”

　　皇帝叹了口气：“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那渊儿，唉，那孩子的脾气和他母妃一模一样，一点也不知道缓和委婉，如今倒好了，折腾了自己还折腾了朕。”惠妃笑了笑，给皇帝捏着手臂：“像德妃姐姐才好呢，心思直就没那些弯弯绕绕，那些心思细的啊，反倒是没那么可爱了。”皇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话是这么说，可别让曜儿也学那些。”

　　惠妃笑着应了声。

　　皇帝又叹气道：“那个姜全，也不必查了。朕今日自己去看了账，混帐东西，宁州地界竟是年年少交赋税，怪不得如今能拿出别的州的三倍之和来，听说还让渊儿缴获了不少现银，真是气死朕了。”

　　惠妃低着头：“鸟为财死，可是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姜大人倒是敢拿朝廷的钱，可见野心不小。”

　　皇帝突然眯了眼睛冷了声调：“野心？他还能有什么野心？”惠妃立刻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跪在地上，道：“臣妾失言，陛下恕罪。”皇帝叹了口气，“你有什么罪，起来吧，现在恐怕人人都是这么想的，那群老东西又叫朕立储，立什么储，咒朕早些死么！”惠妃笑道：“陛下在想什么啊，如今国家太平，他们若不找点事情做，岂不是显不出自己的意义？”

　　皇帝笑了，他最爱听的就是国家太平四字，可知，如今是一点都不太平的。惠妃又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陛下想怎么处置那个，那个贪污的，姜大人？”皇帝也没怪她妄问朝政，反正他平时也时常与惠妃说到这些，永安伯没有近亲，只有一个发妻一个侍妾，发妻已故，侍妾又没什么身份，是个商贾之女，所以这些话他与惠妃说倒也不怎么担心。

　　“朕倒是想从重处罚的，可是宁州的事情先前经过了韶儿的手，如今又让惠妃捅了出来，朕，唉，朕也有些犹疑了。”皇帝摸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惠妃在心里冷笑，说到底就是不想连累淑妃和秦韶罢了，可见同样是后妃，同样是儿子，在皇帝的心里，他们的地位几乎是天差地别。

　　“这不是简单么，”惠妃想着干脆卖个人情给秦渊，也让天下人看看如今的皇帝到底多么偏爱大皇子，“陛下就说，淑妃一点也不知道宁州的事情，韶儿呢，他先前去查宁州之事时也没仔细，因着是自己戚家的人，便任那姜全胡说八道了，也是受了蒙骗，治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责也就罢了。”

　　皇帝对此解决方式很是满意，赞叹道：“果真聪慧。”

　　惠妃心下一动，她心想秦渊如此一番大刀阔斧，无非就是想用此苦肉计讨讨好处顺便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下自己的正面形象，到时候把持舆论，朝堂上也与自己有利，无非是装可怜，何不让他更可怜一些：“陛下，至于渊儿么，陛下九五之尊，别的也就算了，派几个太医，送点东西，解了禁就算是过了罢。”

　　皇帝原本就头疼秦渊该怎么解决，如今听惠妃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嘴上却道：“这样做，是不是太敷衍了？”

　　惠妃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天底下父亲打儿子可不是天经地义的？陛下就说是那日被渊儿顶撞了，心里气不过，渊儿这性子，磨一磨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