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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皇城风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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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本事了你还?”皇帝震怒,御书房里案台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的被全部扫到了地上,御书房外站的几个小内侍不仅都抖了抖,许久不曾见过皇帝发这么大火了,“公然闯进朝廷命官的私宅,抢了财物就跑?秦渊,秦渊,你哪里像是个皇子。”
“父皇,儿臣,儿臣是因为……”秦渊笔笔直的跪在地上,一脸不甘,像是要解释什么。
“因为?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天大的事情你要做出这种让皇室蒙羞的事情?朕可是听闻,全宁州的百姓都知道了,我朝的四皇子,朕亲自册封的端王爷,率着自己的亲兵冲进了宁州知州的府宅,运了几十抬东西出来。”皇帝本就对阮家忌惮,对秦渊也不假辞色,如今挑到了错处,更是愤怒异常。
“父皇,儿臣……”秦渊想辩解什么,却没说出口。
“够了。”皇帝重重的拍在了案台上,“朕,朕看到你就来气,你给朕滚出去,滚回你的端王府,没有朕的传召,不许再进宫里来,你,当真是要气死朕了。”
秦渊梗着脑袋道:“父皇,你不能因为那姜知州是淑妃的母家就这样对儿臣。”“你也知道姜知州是淑妃的母家?”皇帝听了更是愤怒,随手抄起了玉砚台往他头上砸去,“淑妃也是你的母辈,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给朕递个信?你可曾想过淑妃如何自处,朕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秦渊犹觉得帝王之火不够旺盛,硬生生往上面加了一把柴:“淑妃不是儿臣的母亲,儿臣只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母妃,淑妃她不配!”皇帝气的眼睛发红:“孽子,孽子,来人,来人把这个孽子拖下去打他十个板子,然后给朕送回端王府!朕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秦渊额上还留着刚刚被砚台砸出来的伤口,肿了不少,流了不少血,被内侍拖出去的时候显得尤为狼狈,玉冠被扯下来了一点,落下了一缕碎发,正巧挡在之前被碎瓷片划伤的豁口上,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王爷的模样。
十个板子说轻不轻,说重也不算太重,也许是因为秦渊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是忌惮阮家,也许是因为不想在太后和皇后面前被说教,皇帝总归是忍下了不少火气,秦渊虽然常常带兵打仗,但是挨板子还是第一次,被抬回端王府的时候已是昏昏沉沉的模样,外衣上都沾满了血迹,可怖的很。
楚愿急急地等在端王府的前门,前门却被大内侍卫堵住了,说是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一个都进不去,急的楚愿手足无措,又绕到了后门,孰料后门已经有个小侍卫打扮的少年,左顾右盼的在等人,一见到楚愿,急忙道:“可是小楚大人?”
“在下正是。”楚愿总算是见到了门路,急得不行,“可是殿下让你在这里等我的?”
“正是正是。”小侍卫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其实放您进去只是举手之劳,可是说到底也是违了君命,若非端王爷作保,我又欠王爷一条命,万万是不敢做的。”楚愿见此人心性单纯,倒不像是害人之人,便点了点头:“有劳军爷了,不过此话,你我二人知道便可。”小侍卫连忙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我有几条命也不够用,您快进去吧,一会儿听到哨声就赶忙出来,千万别误了时辰。”
侍卫吹哨就是换班之意,若是楚愿那时候还不出来,恐怕就要在端王府里过夜了。
楚愿连忙应和,蹑手蹑脚的推了后门就进去了,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
秦渊的卧室里又是一股药味,比之前那次更甚,血腥味也重,楚愿一进屋子就红了眼眶,怕惹秦渊担心,又赶忙吸了几口气,抬起一副笑脸进去了。秦渊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楚愿看了又是一番心疼。
“阿愿?”秦渊费力的转过了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殿下,你说你,你说你做事有分寸的。”楚愿忍了忍没忍住,眼角立刻红了起来,似乎再一刺激就要掉下眼泪来。“我哪里没有分寸了,你放心,这些伤都是给别人看的,动手的都是自己人,不疼的。”秦渊笑了笑,“你去看那个柜子里的第二个木屉,里面有溏心莲子,昨天刚做的。”
楚愿轻哼了一声,若是真的不疼,哪里会是这样一副样子,都这样了还想什么溏心莲子,不知道是谁哄谁呢,被他这么一闹,倒是也没有哭的意思了。“你说,陛下他,陛下他怎么这样呢。”楚愿坐在床边,掀开了秦渊身上的薄被,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背,挨板子的地方已经被包起来了藏在了亵裤里,但是不看也知道,只会比背上更糟糕。
“好了阿愿,别老是这副模样,叫我看着心疼。”秦渊笑了:“都说了么,做一场戏罢了,我在宁州的事情早就传回来了,京城里的百姓是知道了,宫里头可是淑妃娘娘把持着风向呢,父皇不知道也是应当的,只是这淑妃手段不够狠辣,她就应该说的我直接被判斩立决,不然后面够她喝一壶的了。”
楚愿听到“斩立决”的时候脸色白了白,道:“胡说什么呢。”
秦渊自知失言,笑了笑,道:“好了没事了,你等着瞧吧,不出三天,父皇定会让御医前来,十日之内召我入宫,我如今伤得这般严重,到时候他愧疚总是有一些的,谈起条件来就能方便不少。”
楚愿点了点头,“我就是,我就是……”秦渊看他皱着一张小脸,觉得心里痒的很,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一下下挠着似的:“就是什么?担心我?”楚愿涨红了脸:“你什么也不同我说,我自然是担心的。”“那我现在同你说了,怎么还是这副模样?”秦渊有心逗他。楚愿在这种问题上哪里是秦渊的对手,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猜猜,是不是心疼我了?”秦渊努力扒拉着枕头往楚愿面前凑了凑。楚愿低着眉眼点了点头,“十个板子,若是我,肯定是捱不过去的。”
秦渊心里好笑,楚愿连这种话都要说的这般含蓄,“你若是心疼我就亲我一口,亲我一口就不疼了。”楚愿拧不过他,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秦渊有心再与他亲近,就听外头有哨声响起来了,楚愿顾不得多说什么话,立刻从榻上跳了下来:“殿下保重身体,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