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彼岸红颜》元执

25、扶摇楼，斗厨艺

　　进入九月之后，秋意渐浓，随着中秋佳节的临近，皇城到处呈现出一副阖家团圆的景象。
　　重生后第一次中秋节，陆昭隐隐带着期盼，不进宫的时候就待在陆府，跟着王氏学做点心和月饼。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娴熟，陆昭只用了几天的时间，看得王氏又惊又喜。
　　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陆昭却不在意，对于下厨这事很是热衷。
　　这天上午，陆昭刚做好一批月饼坯，白山派人叫自己去一趟扶摇楼。
　　扶摇楼的装修工程已经结束了，别树一帜的装修风格早就在皇城传开了，大家都在翘首以盼扶摇楼开业。
　　陆昭也着急想再中秋之前开业，于是把手上的面粉洗掉，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出门了，时七也急急忙忙洗了手跟着出去了。
　　到了扶摇楼，白山正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立刻把她带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陆昭走进去，一张大圆桌旁坐满了人，还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站着。
　　陆昭扫了一圈，赞赏的看了一眼白山。
　　白山憨笑，挺着胸走了进去。
　　见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少年公子，房里的人都面面相觑，难道这位公子就是扶摇楼的老板？
　　一个身材魁梧的国字脸男人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是老板？”
　　陆昭客气的笑，“是的，诸位好，我是陆府陆昭。”
　　陆府？陆昭？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吃惊的神色，原来是相爷的公子开的酒楼，外人一直盛传扶摇楼的老板其实只跟陆府沾了点儿关系，却不想是陆家公子本人的酒楼。
　　皇城里上到六七十的老叟，下到三四岁的孩童，都知道陆昭的名字，毕竟天子门生的头衔不是光靠背景靠努力就能得来的，那必须是得到了陛下的恩宠。
　　众人虽然听过陆昭，也知道陆昭是个容貌俊美的少年，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陆昭没有给众人惊艳的时间，坐在一张空凳子上，看着众人道：“既然大家已经是我扶摇楼的伙计，那我陆昭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做我扶摇楼的人，有三个要求，相比大家应该听白老板说了。”
　　众人点点头，看向白山。而身后的白山听到陆昭那声“白老板”，突然觉得有些飘飘然。
　　陆昭似是有感应似的，忽然转头，用眼神向白山传达一个信息：给我装好了！
　　收到讯息，白山立马挺直腰背，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坦荡荡的接受众人的注视。
　　见状，陆昭满意的扬了扬眉，又继续道：“虽然白老板跟你们说过，但我还是要在这里重复一次。”
　　“第一：我要的是绝对忠心！朝三暮四、见风使舵的人趁早自己离开，如果被我抓到，我不会轻饶。”
　　陆昭扫视一圈，发现不管是大厨、厨娘、还是年纪小一点的小厮，都面色坚定的点点头，当下忍不住在心里对白山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是白山挑的人，个个都是老实又机灵。
　　“第二：我扶摇楼虽然是开门做生意，但是，不能做的生意绝对不能做！”
　　语毕，一个小女孩抬头看了陆昭一眼，见陆昭也看着自己，立刻垂下了头。
　　“我说的时候如果有疑问，可以随时打断我。”陆昭看着那个小女孩，说道。
　　似是被陆昭温暖的眼神鼓舞，小女孩不再怯懦，小声问：“公子，什么样的生意是不能做的？”
　　“我举个例子，厨师不得接私活。”
　　“为什么？”国字脸壮汉不满的问，“我们接私活不打扶摇楼的招牌也不行吗？”
　　陆昭看着壮汉，解释说：“大户人家自己府里都有专门的厨师，如果要请外面的厨师，多半是冲着口碑去的，如果我扶摇楼的厨师去别人府里做饭出了事，你觉得对方会把账算在你一个小厨师的头上还是整个酒楼？”
　　壮汉一愣，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你们也不必觉得遗憾，你们只要顾好酒楼的生意，我给你们的薪金比起十方客也只多不少。”陆昭说。
　　比十方客还多？众人惊喜的看着陆昭。十方客是皇城第一酒楼，那里的月薪甚至比普通老百姓三个月的收入还高呢！
　　“我陆昭说话算话！”
　　陆昭眼神坚定，表情有说不出的威严，让众人心甘情愿的相信她。
　　见众人愿意相信自己，陆昭也是开心的，接着竖起三根手指说：“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众人心里和陆昭一起默念着这句话。
　　“同样的，我举个例子，扶摇楼的老板叫王玉，而不是陆昭。”
　　王玉？是谁呀？
　　陆昭把众人的疑惑看在眼里，继续说道：“王玉是陆府四公子的好朋友，来自象山，你们记住这一点就好，如果有人问起就这么回答，其他的一概答不知道。”
　　众人把陆昭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散会后，陆昭让后厨的人跟着到厨房。
　　扶摇楼的后厨很大，并排六七个大炉灶，还有大大小小的小炉灶，厨房用品一应俱全。
　　陆昭走到厨房中央，指着一溜排开的炉灶说，“今天，你们几个厨师各做一道拿手菜，做的最好的那个就是后厨的老大，以后厨房的事情一概归他管。”
　　三个大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解。他们干厨师这么多年，还没听过哪个酒楼的后厨还要选一个老大。
　　“公子，我们每个人擅长的菜色不一样，各自负责各自的不好吗？何必争个高低呢？”一个偏瘦的妇女说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后厨有厨师长负责，白老板只需要负责生意上的事情，如果连后厨的事情都要一起管，岂不是要累死白老板了？”
　　听完，白山在后面连连点头，他家公子说得对！他家公子真贴心！
　　三位厨师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系上围裙，一人占了一个锅台。
　　“一人三道菜，其中一道必须以鱼为原料，另外两道菜随意，但是分量要足，今天午饭就靠你们了！”陆昭分别派了三个人烧火，然后带着不相干的人到一楼大厅等待。
　　三哥厨师在厨房里站了一会，直到负责烧火的人提醒，才醒过来，赶紧去处理食材。
　　陆昭命人把大门关了，十几个人就围坐在两个圆桌上等着上菜。
　　白山一共招了三个大厨、五个帮厨，还有四个小工以及七八个小厮，加起来二十号人。
　　另一张圆桌上坐满了人，其他的则和陆昭一起坐。陆昭旁边坐着时七和白山，然后就是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厮，个个瘦弱，表情敬畏。
　　陆昭看了以前之前发问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十岁不到的模样，扎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至只用一块红色的布做装饰，看起来乖巧惹人怜。
　　“我叫柳燕。”
　　陆昭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柳燕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看着陆昭温煦的表情，忍不住红了脸。
　　陆昭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男人，柳燕虽然还未及笄，但自己这动作的确不妥。
　　抬头看到白山和时七讶异的目光，陆昭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一声道：“燕儿乖。”然后又问了其他人的名字，陆昭一一记下。
　　没多久，三个大厨一人端了一盘鱼走进大厅，每个人身后跟着烧火的小厮，每个人手里一人端了一大盘菜，太重了，拿的歪歪斜斜，陆昭担心下一秒就掉下去。
　　白山赶紧命人端到桌子上，手上的东西被端走，三哥小厮忍不住甩甩手，然后自行找空位置坐了下来。
　　“哇——”时七望着桌上的美食，忍不住感叹道。
　　陆昭看了看桌上的菜色，色香味俱全，各有特色，满意的点点头。
　　陆昭接过白山递过来的竹筷，分别尝了一下三道鱼。
　　陈大就是国字脸壮汉，他的菜口味都比较清淡，跟他的长相反差太大。那道清蒸豉油鲈鱼味道鲜美，还原了鱼肉最真的味道，关键是没有泥腥味，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第二道红烧鲤鱼是赵雪梅做的，口味偏重，浓油赤酱，味道浓郁厚重，和陈大的完全相反。陆昭看了看面善的赵雪梅，又看看一旁粗狂的陈大，心里暗暗纳闷，现在都流行反差美吗？
　　陆昭品完赵雪梅的鱼，然后又看了看第三道。
　　额……不是鱼吗？鱼呢？
　　陆昭看了一眼白瓷盘里的东西，疑惑的看向第三位厨师—高渝。
　　高渝年轻一些，但却是三哥厨师里最有名气的，只不过是前世，现在的高渝是一家馄饨铺的老板，本来不想来扶摇楼，白山废了好大的力气，磨破了嘴皮都没能把高渝请来，最后还是陆昭给支了个招，才把这尊大神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而且这招也不是陆昭想的，而是前世白山为了请高渝想出的办法。说起来自己是偷用了白山的聪明才智，想到当时自己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白山那个崇拜的表情，陆昭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盘子里，一块块豆腐一样的小四方块整整齐齐的码了两层，色泽白嫩，四方块上方被掏空，塞入了红色的馅料，淡黄色的芡汁均匀的粘在每一块上面，多余的在盘底平铺。
　　看起来食指大动、胃口全开，可是鱼呢？这么短的时间能把鱼打成这么细腻的鱼肉末吗？
　　“鱼呢？”时七仰着头问。
　　陆昭提起筷子，小心的夹起一块，整个放入口中，顿时，鲜美的鱼肉香在口中蔓延开来，不用咬，舌头稍微用力就能把小四方块挤碎，同时，口中还有沙沙的感觉。
　　陆昭细细品味着，惊喜的抬头看向高渝，“馅料是炒的咸蛋黄？”
　　高渝点头。
　　“好吃！”陆昭大声赞叹，然后招呼早已垂涎不已的众人品尝。
　　陆昭对高渝的那道菜情有独钟，边吃边赞叹。
　　陈大和赵雪梅相视一眼，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他们一点也不觉得不服气，刚刚在后厨看高渝做饭简直就像欣赏一场绝妙的表演，到现在，两人都对高渝捶打鱼肉的场面记忆深刻。
　　扶摇楼后厨厨师长的位置众望所归的给了高渝，当然，陈大和赵雪梅的菜也很棒，一群人开心的吃着扶摇楼的第一顿饭，赞叹声和惊呼声不断。
　　饭后，陆昭宣布中秋节前三天开业，届时会有大人物到场，让大家拿出扶摇楼的气势来。
　　众人吃饱喝足，对陆昭这个老板也很满意，个个士气高涨。
　　陆昭待众人散去后，把高渝、陈大和赵雪梅还有白山单独叫到房间里，一起商量开业的菜单。
　　商定好菜单后，白山小心的把一些重要、稀有的食材列表叠好，放在怀里，然后又问陆昭，账房先生什么时候能来。
　　陆昭一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看陆昭的反应，白山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当下撇撇嘴，满满的晃悠出去了。
　　这几天事情不断，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陆昭暗恼，然后马不停蹄的朝五洲钱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