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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阮嘉桐到家时,李琵正好下楼,迎面碰上她,脸色铁青,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又去了?十年了,你还不肯放下么!那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难道比小傅和你*妈还重要么!”
“妈!”阮嘉桐高声打断,态度有些僵硬。十年间,每年这一天,李琵会来劝她,阮嘉桐觉得疲惫不堪,侧身绕开她:“我今天很累,想去休息了。”
李琵丈夫早年出意外过世,自己孤身一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大。她性子软弱,遇事则避,避无可避时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肯正面对上。这些年的艰辛困苦阮嘉桐看在眼里,尝尽冷暖,也更加珍惜,因而事事依着她。
唯有这件事除外。
李琵向来没个主意,出人意料地在这件事上十分坚持,执拗地开口,势要论个是非黑白来:“我跟你讲话你就累,大老远跑去墓园你就不累?你说说你欠她什么了?你比她早两年进娱乐圈,论名气地位那些,我知道的不多,但也清楚她一个刚进娱乐圈的人比不上你!之后你读了大学,要当导演,跟她不是一条路子,她也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反倒是你,三番五次帮着她,别想糊弄我,我都知道!”
“不论恩情,那就说你们的交情。你非要跟我讲你们感情有多深厚,深厚到十年你都忘不了她,那大可不必!你刚进娱乐圈那会儿连你爸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难道说她一个陌生人,还比不上你的至亲?!”
李琵已经将近六十岁的人了,却已经满头白发,腰背总是躬着,显然因早年过度劳累老态毕露。此时,她站在阮嘉桐面前,仰视着她,浑浊的双眼里泛着浓重的忧色,语气沉重凛冽:“嘉桐,你告诉妈,你是不是染上娱乐圈里的那种毛病了?”
阮嘉桐心中一跳,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个话题:“妈你想什么呢,我看您啊,就该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整天关在家里,想七想八,好好一个人也能胡思乱想想出病来。”
李琵这次却没那么好忽悠,不依不挠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谢长青了?我就知道!一副狐媚子样儿!勾搭男的不说,连你的魂儿也勾走了。这事困扰我几年了,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不给我个准话,你别想出门。”
记忆里谢长青的模样渐渐清晰,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初次来阮家,眉眼弯弯,声音软绵:“阿姨您好,我是嘉桐的好朋友,我叫谢长青。”这句话像噩梦一样重现,李琵总觉得那时候谢长青就是来见家长的。
那谢长青固然长得漂亮,但化着浓妆,身材前/凸/后/翘,穿着暴露,风*尘气太重,她不喜欢。
阮嘉桐后来知道了,哭笑不得地解释:“人家是明星,平常的衣服搭配都有形象设计师搭配的,就是露个肩膀大腿而已。至于妆容,她就是那个风格。妈你想太多了!”
“不是。”阮嘉桐揉着额角,无奈地说,“妈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我去祭拜她是因为我愧疚!如果我同意她演我那部电影,她就不会去参演范缪的电影,更不会死在那场大火里!可是没有如果!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追究到底,都是我一念之差!”
“别胡说!关你什么事!人各有命,是她命不好……”李琵这个年纪的人嘴信鬼神报应之说,连连念叨着佛经里的理论,生怕那个死了多年的谢长青回来找上自己女儿。她越说越慌,越发觉得谢长青被大火活生生烧死,说不定会化成厉鬼:“嘉桐啊,妈给你求的符你带着没?庙里的师傅说保平安,邪祟近不得身的。”
“带着了,”阮嘉桐解开衣领的扣子,把红线挂着的符给她看:“绮丽呢?”
李琵猛地拍了下脑袋:“哎哟看我这记性,在上面躺着呢,脚上已经上了药,刚刚嘱咐我让你一回来就上去找她,结果被我这拉着说了半天。行了,你上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去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阮嘉桐不放心:“妈您就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早上我送您回去。”
李琵摆摆手:“不了,你这大别墅啊我住不管,你爸还在家呢。”
她指的是照片。自从女儿有能力赚钱养家后,她就把早餐店租了出去,生活空闲了许多,难免觉得寂寞,更加怀念年轻时和丈夫在一起的日子。
阮嘉桐心中愧疚:“这周末刚好没事,我去看您。”
李琵应了声:“行,带上绮丽吧,她一个小姑娘整天待在这个宅子里,不得憋得慌啊。”
拿出手机看了下周末的天气,是阴天,阮嘉桐这才点头同意。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完全全暗了下来。
康北洗了个澡,蓝色的睡袍长至小腿处,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坐在高脚凳上,手中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康北单手支着下巴,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床上。
那里深色的被子鼓起来小小的一团,看得出来是个人蜷缩的身形,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臂露在外面,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下午在医院里,康北几次解释她与这人只是偶遇,丝毫没有关系,结果被值班护士指着鼻子大骂一通,骂得她莫名其妙。看着那人与谢长青相似的长相,她心底泛起一丝涟漪,鬼使神差地将人带回家来。
现下的情况怪异得不能再怪异,衣服给人换了,外面天也黑了,她再说没关系,非要把人送走,警察都不信。
“嗯哼……”
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细微的呻*吟打断了康北的深思,康北放下文件,连忙过去,床上的人一头黑直的长发如莲花般铺散开来,露在被子外的皮肤呈现惊人的苍白,如玉的脸上冷汗涔涔,表情痛苦绝望,嘴唇被咬出血来。
康北摸了下她的额头,手中一片黏腻。
谢长青紧闭着双眼,如坠梦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焦味淡了些,心里平静了不少。额头上贴上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让她不自觉地想靠近。
手腕突然被拽住,康北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羸弱的人手劲儿却大得惊人,像是身处绝境在最后一秒的爆发。她不知道这人梦到了什么,看着这副模样,直觉不是什么好梦。
说起来,这人自出现起,浑身上下都是谜团。这张脸与谢长青有几分相似,给人感觉却全然不同,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和谢长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妈……”
康北弯下腰听着她的呻*吟声,唯一吐字清楚的只有那声“妈”,不由得黑了脸。虽然到了当妈的年纪,但并无做母亲的打算,这声“妈”叫得着实早了点。
谢长青丝毫不觉,只觉得这股温暖像母亲,很多年前的母亲。她抓着那条手臂,皱着的眉头徐徐展开,嘴角深了些,挂上一抹乖巧的笑容。
睡梦中,她回到了七岁的时候,因为不是谢家夫妻俩亲生,邻里间的孩子带着大人们恶意的猜测,形成小团体排斥她,甚至合起来欺负她。那天,他们把她推下了河,河水很浅但在深秋,依旧带着一丝寒意。一群人站在岸边排成一排,每逢她想上岸,就拦着她推回去。那一天直到夕阳西下才结束,梁兰萍拖着家里的大扫把将那群小孩打得抱头鼠窜,然后牵着她回家,大手温暖干燥,手指上带着些茧子,磨得皮肤痒痒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梁兰萍一个个找上门,指着人孩子脑袋骂了一通,那几个家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其中一个气急了,推了她一把。梁兰萍摔在地上,直捂着肚子喊疼。
后来,谢长青才知道,她要当姐姐了。
见她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康北放了心。手一直被抓住,拿不了文件,她索性脱了鞋侧躺在床上,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人,却不期然对上她睁开的双眼。
浓密纤长的睫毛往上轻轻刷过,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黑亮的瞳孔里透着疑惑,猫儿眼露出一丝迷糊,泛白的唇微微嘟起,显得十分不解。两只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可怜兮兮的。
康北心里仿佛突然被戳中某个点,竟觉得这副样子特别萌!她素来不喜欢与人近距离接触,却因为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破例,现在,她居然产生了玩养成的念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令她心乱如麻。
她一向冷静自持,生性不喜与人交往过密,也十分排斥跟人有肢体接触。可到了眼下,之前的一切底线都降得几乎不存在,无意识中就纵容着这个人接近自己。
接近?
这个词让康北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她漠然地推开谢长青,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让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比起这人是谁,康北更想知道她和谢长青什么关系。
谢长青坐起来,长发从她的肩头泻下,表情茫然,怔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康北目光锐利,逼问道:“你和谢长青什么关系?”
谢长青?不就是她自己吗?谢长青思绪万千,昏睡前的记忆终于清晰。眼前的人和她记忆里那张青涩的脸重叠,谢长青眼底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垂下眼,彻底掩盖。
康北大步离开,不一会儿,把一摞陈旧的报纸扔到谢长青,黑色加粗的字体映入眼帘:“著名影后谢长青疑似陷入三*角恋风波”“花瓶女星谢长青,影后之名受之有愧”“双黄夫妻离婚,疑似谢长青插足”……
好一个疑似!好一个受之有愧!
单单上了报纸的就有这样的报道,贴吧、论坛上只会写得更过分。只是,他们未免落井下石太早!
谢长青气笑了,想到早上这人站在自己墓前,隐隐有些猜测。她冷眼看着康北:“你这么关心谢长青作甚!娱乐圈的女星多得数不胜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比谢长青好!风评这么差,风*流韵事多,烂桃花无数,是个男人都跟她有一腿!身处娱乐圈,才五年的时间,不知道踩下了多少人,才成了国际级别的影后!心机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深!”
康北拂开报纸,极力压下胸中的怒火:“你又知道什么!自诩为知情*人,对她评手论足,其实一个个都不过是臭水沟里的蛆虫,实力比不过,尽用些下作的手段!”
她这番话勾起了谢长青心中的酸楚,只是面上依然强撑着:“娱乐圈那片污水,想要踏进去,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就算我不说,她也未必多么干净!”她停了一下,抬眼直直看向她,眸中暗光流转,“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偶像吧,喜欢谁都好,除了谢长青。”
因为,她想要爬得更高,用尽了不光彩的手段,只会让你们失望。
康北不善言辞,上面那段话已是极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别人可以这么说,但眼前这个人,明明和谢长青有关系,却和那些人一样,更令她愤怒,以至于不知如何是好。
她抿着唇,无措地避开她的视线,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绷直的唇线显得有几分委屈。
谢长青倏然放松了下来,这个人不管当初出现在那,真正目的是谁,总归不会是害她致死的人。
是的,在那场大火前的饭局上,谢长青曾经见过康北。
彼时,她是拿奖无数荣誉满身的影后,她是康氏集团的继承人。一桌子的人包括大名鼎鼎的范缪导演都敬着她,捧着她,说句话还要掂量半天,就怕惹着她生气。
可她就是冷着脸,不吃也不喝,干坐在那,不需要迎合他们这些人,瞪着眼睛发呆也没事。
谢长青那会儿都要被这个小姑娘气死了,人比人气死人!所以她埋头专心吃饭,吃了十几分钟,撑得胃有些难受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谢长青骨子里透着傲气,尽管她对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待人温和而又顾全礼节,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外表风*情万种的女人,心性其实比男人还高!她想活得恣意,不用刻意讨好别人,努力维持公司给自己的定位,也不用工于心计,总是算计。
成了国际影后,谢长青在娱乐圈的地位从此奠定,这注定了她面对大多数人再也不用卑躬屈膝。她的姿态高高在上,勾一勾手指头,就有无数人为其疯狂。她以为她能如愿了。
而这些,她辛辛苦苦赚下来的名声地位,在真正的权贵面前,终究如同纸老虎,一撕就碎。不论她听到这位康家继承人有多么肮脏的心思,也不论她多么厌恶那样的心思,她都无法拒绝,甚至于狠一点斗个两败俱伤的机会都没有!
有些人生来就立于不败之地,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未必能比得上前者。
让谢长青更加绝望的事,刚逃出龙潭,转身便落入虎穴,她隐隐约约觉得,在别人欢呼叫好的光明未来里,她好像从来都看不到出路。
谢长青把自己从被子里挖出来,盘着腿坐着,新换上的衬衫长度不够,白嫩细瘦的两条腿露出来,嘻嘻一笑:“不介意吧,有酒吗?”她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藏着隐晦的探究之色。
暖黄的灯光下,康北竟觉得那处滑腻的白色有些刺眼,喉咙干燥了许多,表情松动了下,点点头,出去拿了酒来。
“来,我们干一杯,敬……敬谢长青!敬她终于得偿所愿!”谢长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酒杯碰上,“砰——”的一声,声音清脆。
还有,远离苦难。
酒水灌倒胃里,一片火辣辣,激得她有些亢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落入酒杯。
“你为什么哭?”康北皱了皱眉,郁闷地灌下酒,一杯杯灌下,她觉得,该哭的人是她才对!
她明明都那么接近谢长青了,隔着两个人的位置。喜欢多年的女神离自己不到三米的距离,耳后圆圆的一颗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康北满腔热血沸腾不止,全身发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些人一直说话,她都找不到机会和女神聊天,愈发沮丧。谢长青吃得很快,根本就没给康北太长时间想话题,等她终于想到吃太快会胃疼这一点时,女神已经吃完了,然后蹙着眉,小声和导演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康北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边失落着,一边自我安慰,没事,明天再接再厉!
只可惜,她这个明天再也不会来,来的明天里没有谢长青。
“我啊,心里苦,太苦了,所以就哭呗。”谢长青脸上染上一层薄红,褪*去了苍白,精神气儿十足。她侧脸看向康北,眸光中染上含蓄的挑逗之意。
康北丝毫不觉,反倒觉得她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离别成永别,她比她更苦,端起酒杯的手更快了。不知喝了多少,脸上依旧那副表情,皮肤白皙,一点绯色都没染上,若不看那放空的眼神和通红的耳朵,看起来和没醉一个样。
康北突然较真起来,扯着谢长青的袖子,开口:“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别乱说。”
谢长青心里微涩,面上故意逗她:“哪样的?”
“就是不择手段……”康北摇摇头,脑子一片混沌,说话有些迟钝,“你们说的那样,都不对!”
“错了,第一个词,‘不择手段’就错了,她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谢长青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解释,“她这个人呢,必须得往上爬,不爬就会被豺狼野兽吞掉。因为她呀,太香了,大家都想吃。可是不行呢,她不肯,就得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时间不等人呐,才五年,怎么够呢?所以啊,不择手段是最好的捷径!”
康北眼珠子亮得惊人,脑子里转不过弯来,直觉已经给出了判断:“不对。”
谢长青被她这幅醉鬼模样逗笑了,心中的郁气冲散了不少:“行,我说的不对,你对。”
康北身子一歪,倒在床上,舔了舔唇,目光无神:“她呀,是个非常好的人呐。”衣带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肩膀露出一大半,内里风光透出不少,再配上那张毫无防备的容颜,当真是女色/诱人。
“怎么就不信呢?”谢长青默了默,小声嘀咕了一句,翻身跨坐在她身上,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脸:“你等着看,非常好的人也会欺负你呢。”
说完,她俯身下去,带着恶意满满做完了一系列动作。
不沉重,这个复仇……其实有点诡异,真相大白也很无奈的那种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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