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36 ...
-
这座名为池袋的城市再次迎来了下一波的混乱，在普通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阴谋的暗流不断涌动着。
那是一家看起来就十分高端的咖啡厅，面容清秀的青年和冷艳的年轻女人面对面的坐在铺着米黄色桌布的方形木桌前，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关系暧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年轻女人端起手边的描金骨瓷杯，喝了一口杯中的冰滴咖啡，面无表情地说。
“哦呀，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呢~”青年露出一个笑容，眼中似乎透闪过一丝恶劣的光，“不管怎么说，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哦——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年轻女人依旧不为所动，青年无法从那张始终不曾改变过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他心里却十分笃定，满口否认、说着“不明白”的女人，其实对他的目的根本是心知肚明。
要不然，为什么会答应他的邀请，前来赴约呢？
“呐，鲸木小姐。”青年往咖啡杯中加了一勺糖，拿起咖啡匙轻轻搅拌了几下，“你不会不知道‘教授’吧？”
“你说的是什么教授？”年轻女人——鲸木重——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如果是池袋各所大学的教授，我想我大概还无法一一认全。”
“好啦好啦，试探就到此为止吧！”折原临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用咖啡匙敲了敲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举动让旁边的几桌客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那个因为崇拜柯南道尔爵士所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莫里亚蒂而自称教授的咨询罪犯，鲸木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对吧？”
“当然。”鲸木重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紧，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她的手，根本无法发现这个细微的动静，“在池袋，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教授’了吧？”
很显然，鲸木重所说的“池袋”，并非指池袋这座城市，而是指池袋所有的地下圈子。
“那么，鲸木小姐知道吗，教授的最新委托？”折原临也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微笑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折原先生想要说什么？”鲸木重朝折原临也投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教授的最新委托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教授的最新委托......”折原临也拖长了音调，清爽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后令人不寒而栗，“就是你啊，鲸木小姐。”
听到这句话，鲸木重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使她动容一般。
折原临也不期然想到了平和岛幽。好像几年前的平和岛幽也是一副面瘫脸，连笑都笑不出来。啊，说起来，也不知道小幽是怎么从面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到好奇了呢~
“哦，这样啊。”鲸木重声音平淡，冷静得不像是一个刚刚听说自己成为咨询罪犯的委托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一场谋杀计划的人。
不过，究竟是真的冷静还是装作冷静呢？折原临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鲸木重，年轻女人无框眼镜后的棕色双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没有害怕，没有愤怒，没有了然，什么也没有——就好像那根本不是属于活生生的人类的眼睛，而是一个人偶之类的东西。
“鲸木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呢~”他微微一笑，“莫非说，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情报了吗？”
“不，还是第一次听说。”鲸木重摇摇头，“折原先生约我出来，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
“唔，就是这个了。”折原临也挑了挑眉梢，“鲸木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啊？”
“那么，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鲸木重并没有对折原临也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话语做出回应，她再次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后，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折原临也浅浅地鞠了一躬，“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折原临也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地目送鲸木重离开咖啡厅。他又用咖啡匙搅了搅杯中的液体，说道：“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小幽？”
略高的声音又引起了旁人的侧目。
“怎么，临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吗？”郁凌从隐在暗处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在鲸木重刚才的位置坐下，“服务生，给我一份menu。”
“不耐烦到也还不至于啦。”折原临也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把这个撤下去，再加一杯意式浓缩。”郁凌先是和应声而来的服务生说完自己的要求，这才理会坐在自己对面的折原临也，“真让人意外呢。在公共场所见面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没选择雅间，难道不怕被听见吗？”
“诶，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吧？”折原临也耸耸肩，“再说了，就算要被别人听到，要担心的也是小幽而不是我吧？”
“怎么会。”郁凌失笑——他的委托目标明明是淀切阵内，折原临也拿来忽悠鲸木重的话，就算被人听到又有什么关系？
诶，说起来，他好像是接过杀死鲸木重的委托来着......
啧，这么长时间过去，都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折原临也用一种“这样吗”的眼神看着郁凌，郁凌眨了眨眼睛，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
“先生，您的意式浓缩。”一直到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才打破了两人互相卖萌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奇怪气氛。
“谢谢。”郁凌对着服务生笑了笑，轻声道谢。
“说起来，这下放心了吧？”折原临也突然开口，“我可不会像小幽对待我那样，辜负小幽的信任呢。”
辜负信任......
啊啦，临也莫非是在责问上次把假头颅的事情吗？不过“辜负信任”的前提，难道不是“有信任”吗？“临也信任我”这种事情，无论怎样都做不到去相信它吧？
刚煮好的咖啡当然是烫的，尽管在开了暖空调的室内，却仍然冒着白气。隔着氤氲缭绕的薄雾，郁凌的面孔变得模糊而不确定，似乎连笑容都透着令人捉摸不定的气息。“我一直很相信临也啊，所以从来没有担心过。”
因为从来没有信任过临也，所以不会担心被辜负——嘛，就是这么回事啦。
“哦呀？真的没有哪怕一秒钟担心过，我会将合作的事情告诉鲸木小姐吗？”折原临也一边奇怪地皱着眉微笑着，一边问道，“不管怎么说，如果让鲸木小姐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小幽的打算就要落空了吧？”
“啊，完全不担心啊。”郁凌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觉得会对这个问题纠缠不休的折原临也似乎变得可爱起来，“临也不需要再确认了，不管问几遍答案都是一样的哦。”
透着笑意的声音几乎可以听出其中蕴含的淡淡宠溺，就算是折原临也，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呃、唔，小幽居然这么信任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虽然折原临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过那一瞬间的失态仍然让郁凌感到由衷的愉悦。
啊呀啊呀，虽然总是说着“喜欢人类”、“人类有趣”之类的话，好像自己不属于“人类”这一种族一般。但是临也的反应也一样的有趣啊，根本没有超越“人类”嘛！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讨人喜欢。如果真的是完全超越人类存在的家伙，就好像陌那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最近好像总是会想到陌。
郁凌按捺下心中略微烦躁的情绪，倒是没再撩拨折原临也，开始说正经事：“临也为什么要告诉鲸木重，咨询罪犯的委托目标是她？”
“嘛，鲸木小姐总不至于连有人想对付’他们‘都感觉不到吧？”折原临也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告诉她有人想要谋杀她、并且向咨询罪犯委托了计划，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来对付自己的，在惯性思维之下，不会想到可能有人想要杀死淀切阵内。”
“啊，这么说来临也还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郁凌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折原临也，“我还以为是在发现我之后，才突然改变说辞的呢，真是误会临也了。”
换句话说，如果郁凌今天没有到这间咖啡厅来的话，折原临也是不是就会将他想要杀死淀切阵内以击溃淀切阵内集团所有势力的打算告诉鲸木重呢？
“这么说也没有错。”折原临也十分坦然地承认了，“如果小幽连我私下找鲸木小姐的事情都发现不了的话，也就没有跟小幽合作的必要了吧？”
啊啊，听起来像是“实力论”的意思......
这么说来，并没有发现我和粟楠会私下联络的临也，对我而言也就是“没有合作必要”了，是这样没错吧？
不过，作为情报贩子的临也，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话，也就太名不副实了一点啦。
郁凌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清秀青年。
他到底知不知道呢，咨询教授接下粟楠会委托这件事。还有，折原临也在察觉到他的到来之后拿咨询教授忽悠鲸木重，究竟只是偶然的巧合呢，还是意有所指？
“咖啡冷了。”折原临也指了指郁凌的杯子，“小幽不喝吗？”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8-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