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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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箱毫无反应的沉默让郁凌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
他本以为，按照矢雾清太郎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应该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将这个安放着如此重要头颅的保险箱的密码改掉。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指节，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按照之前和折原临也说好的、“如果发生了密码错误的情况”的应对后果，此时他应该启动“Plan B”，在书房安装针孔摄像头，然后不着痕迹地离开，耐心地等待矢雾清太郎打开保险箱的那一款，通过监控录像获取新的密码。
然而，真正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郁凌却有些犹豫了。
“密码错了？”一楼会客厅内，折原临也趁着梅田健次郎准备茶水的时间，抬起手腕对着麦克风轻声问道。
折原临也一直通过耳机关注着书房里的动静，自然也听到郁凌转动机械罗盘时发出的声音。可当转动声停下之后，耳机里却没有传来保险箱柜门被打开的声音。
“嗯。”郁凌低低地应了一声，“你大概能拖住梅田健次郎多久？”
“怎么，小幽难道想解开保险箱密码吗？”折原临也的声音微微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啊啦，那个保险箱可不是电子锁呢！”
“我想尝试一下。”郁凌本人当然是做不到通过机械锁中齿轮相互碰撞的声音解开保险箱的，不过莫里亚蒂多少知道一些，虽然他破解保险箱的技术称不上顶尖，但......
不管怎么说，好不容易进入到别墅里、不被人发现地来到矢雾清太郎的书房，就这样在尝试几年前的密码失败之后简简单单地空手回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啊，真是努力呢。”折原临也的声音带着轻笑，他似乎并不为密码错误而感到沮丧，“我向你保证，至少也要拉着管家先生说上五分钟，这样可以嘛？”
五分钟......
“七分钟吧，辛苦了，谢谢。”郁凌说着，便不再理会折原临也。他摘下耳机，贴近了保险箱。
为了不在保险箱上留下痕迹，他不得不十分小心地避免碰到保险箱箱体。这么一来，这样侧着身体还微微弯着腰的动作就显得有些难受。好在之前用了超能力，郁凌倒没有感觉到多少不适。
他闭上眼，视觉被剥夺之后，另外几个感官知觉就越发敏感。指尖轻轻转动着密码盘，机械锁内，大大小小地齿轮互相接触分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突然，在一堆毫无新意的“咔咔”声之中，出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声音，相对来说要“闷”一些。
是这个吗？第一个数字......
不对，不是这个。
郁凌微微皱着眉，将密码盘再往后转了一个。
“喀——”
对了。
他睁开眼，密码盘的刻度正指在61上。
之前尝试的那组旧密码是61、74、90，直到最后一个数字，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不是意味着，前两个数字，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七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通过每一个刻度所发出的齿轮碰撞声判断出正确的数字，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光是听第一个数字，郁凌就花费了两分多钟，这样的速度都算快了，毕竟他听了六十一个刻度。
但是还有后面两个数字......
郁凌将刻度转向74，确定了第二组数字。接着，他再次闭上眼睛，开始旋转第三组数字。
咔——
咔——
咔——
一个又一个齿轮喀嚓声传入耳内，郁凌仿佛听见时钟转动的滴答声。
这是第几个刻度了？
他没有仔细数过，约莫估计一下，大概已经转了五六十个数字了吧！
额上渐渐渗出几滴汗珠，顺着面部轮廓滑入衣领内。这种感觉并不好，很容易分散注意力。郁凌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全神贯注。
还剩下三十个左右......二十个......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团“人类气息”渐渐接近了一楼的楼梯口。
是梅田健次郎？他要上来了？！
郁凌重新戴上耳机，语速极快地问道：“梅田健次郎上来了？”
“怎么，小幽还没好吗？”折原临也听到他的声音，很快给予了回复，“既然这样的话，先别尝试了，放几个摄像头快点离开吧！”
“心脏病突发一下，我还差最后一点。”郁凌说到这里，突然不怎么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心脏病患者是怎样发病的吧？”
“啧。”折原临也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很快郁凌就从耳机中听见了折原临也呼吸加速的声音，“啊——管家先生——呃嗯，我——”
明显听得出痛苦的呻\\吟、以及断断续续的求救声终于让梅田健次郎停下了上楼的步伐。感觉到那团气息重新向折原临也靠近，郁凌拔出耳机，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平复下来，再次转动密码盘。
“咔哒——”
书房的白枫木门被打开，梅田健次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啊，果然忘记把先生的书房锁上了......幸好回来看了一下，否则被先生发现的话，先生一定会很生气的。”
他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嘟囔着：“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年轻人居然有心脏病啊，这可不是能够带给波江小姐幸福的人......嗯，等波江小姐回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一说。”
管家在书房内四处检查着。刚才整理到一半就听见那个年轻人喊他，之后又招待对方喝了茶，结果喝到一半客人突发心脏病，虽然在速效药的帮助下控制住了病情——幸好当初为了先生的安危着想，家里有准备速效药——客人却因为身体不适提前告辞了。既然如此，他也应该继续自己的任务了。
这样想着的梅田健次郎，又开始继续擦拭书房里的摆设。茶褐色的抹布在保险箱枪色的外壳上擦过，梅田健次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
“你准备挂在那儿多久？”耳机里传来折原临也满是笑意的声音，郁凌朝下望去，对上那双揶揄的眼。
右手一松，郁凌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你要是能够多坚持一会儿，我就不至于挂在窗沿上这么久了。”
他刚刚打开保险箱，就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梅田健次郎的脚步声。无可奈何之下，郁凌不得不选择从窗户中翻出去。
然而可悲的是，正当他想要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时，却听见梅田健次郎打开书房木门的声音。
这下连跳窗都不可以了，万一落地声引起梅田健次郎的注意，他和折原临也想要从别墅区离开就困难了。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郁凌不得不让自己悬停在窗沿上。
左手抱着装有头颅的玻璃罐，全身的力气完全集中在右手，还要担心书房里的梅田健次郎会不会突发奇想地打开窗户——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这位管家先生就能看见五十年人生中都不曾遇到过的一幕了。一身黑衣的俊美青年单手攀着窗沿，怀里还抱着一颗装在玻璃罐中的少女的头颅，这样的场景对于任何普通人来说，都显得过头了一些。
“嘛，我已经尽力了啦！”面对郁凌半真半假的抱怨，折原临也似乎毫不在意，他用兴味盎然的眼神像是附骨之疽一样黏腻地在郁凌身上上下流连，“小幽从十米高的空中跳下来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果然不是一般人呐！”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郁凌打开梅赛德斯副驾驶的车门，跨入车内的时候仍然抱着头颅，“头颅已经拿到手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见状，折原临也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汽车引擎声响起，书房里的梅田健次郎忍不住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老管家有些困惑地揉了揉眼睛，他刚刚似乎在副驾驶座上看到了人？啊，肯定是他看错了吧，明明客人只有一位......
“呐，小幽，”折原临也一边开车，一边询问郁凌，“你觉得如果清太郎先生回家以后发现头颅不见，是重要的东西被偷走所产生的愤怒多一些，还是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被发现的恐慌更多？”
“或许都有。”郁凌隔着玻璃罐冰凉的表面摩挲着少女的脸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说不定还有对偷窃者的恼恨。”
“哈哈哈哈，他一定很想知道犯人是谁。”折原临也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可惜了，如果清太郎先生安装了摄像头的话，或许还能拍到什么。”
“如果装了摄像头的话，我们早就能知道这幢别墅的位置，继而偷走头颅了。”更何况，替换一下监控录像的画面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说的也有道理。”折原临也微微眯起眼睛，“所以啊，‘到底要不要安装摄像头呢’，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感到困扰啊！”
“那临也呢？”郁凌突然问道，“临也的工作室里，有装摄像头吗？”
“哈？”折原临也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样，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当然没有啦，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思想相当保守的家伙呢！很少使用电子产品，包括门锁，都是机械的哦！”
听到折原临也的回答，郁凌默不作声地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思想保守？很少使用电子产品？他要是真的相信了才有鬼。明明拥有相当不错的计算机技术，也从来不避讳表现出自己的这一特长，如今却假惺惺地说着这种话，还真是......
在郁凌身旁，折原临也脑中同样闪过不为人知的念头。
在工作室里装上摄像头？也许曾经有过这样的打算，但自从得知平和岛幽拥有精湛到可怕的黑客技术以后，他就再也不这样想了。
折原临也可不想让平和岛幽把自己的一切布置谋划都“看在眼中”。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8-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