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袁？袁哲]执子之手》ceazer

3、隐瞒

　　指示灯灭。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众护士七手八脚的推着袁朗出来了。

　　高城第一个争到他旁边，低声呼唤：“袁朗……袁朗……！”
　　那人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被氧气罩捂了个严实，眉间只是灰暗，无半点生气。

　　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平日里欠揍得欢实的死老A，高城竟有一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黯然凄楚。

　　“医生……情况如何？……”铁路在一旁，按奈着一夜隐忍的焦躁，急忙拉住主刀医生询问袁朗的伤势。
　　“病人刚度过危险期……”转头朝向一旁扎堆的老A们，“你们别跟一窝蜂似的，都散开，还闲这儿氧气多是不是？~”走过去拉扯开高城：“病人需要绝对的休息！”

　　高城转过脸来，眼眶竟有些发红，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医生，眼中写满“治不好他老子垛烂你”的神情。
　　齐桓见状忙把他拉开：“高副营长，都熬了一夜了，人医生也不容易……”环视四周对大家说，更是对高城说：“大家都休息会儿，既然队长过了危险期，就都别肝火那么旺~~”招呼着大家散开。
　　许三多皱着眉心，下巴哆嗦着守在袁朗床边不肯离开，成才扯扯他衣角，这才退后两步。

　　“危险期是过了，不过他的情况很不好，各项指标非常低。”医生继续说，“这次是怎么了？我记得这位中校身体是很棒的嘛~！”医生搜寻着记忆中的线索，袁朗的面是不常见到的，仿佛以前部队体检的时候才曾经有过接触。
　　“送来的时候太晚……队长指挥我们撤退，我和三儿都已经上了直升机，齐桓断后掩护，吴哲收拾仪器的时候出了保护范围……队长就……给他挡了一枪……刚开始我们都没看出来……所以……”成才说着，语调哽咽。

　　“好吧……已经这样了……你们先去休息，不要都杵在这儿，他还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两天，以免病情出现异常。”
　　“好的，辛苦你了。”铁路和医生握手致意，那边袁朗已经被护士们推进了隔着厚厚玻璃墙的病房。

　　高城快步跟上去，默默而紧张的注视着病房内的那个人。
　　微弱起伏的胸膛，微弱的生命迹象……身上被遍插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传输线和管子，旁边是一大堆的电脑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是他不曾见过的低。
　　四周苍白，一如他的脸……

　　谁都没有注意到，众人背后默默伫立的吴哲，静静的，遥远的透过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天花板。
　　下面被一群黑漆漆的头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他不争先。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
　　他只期待那灰白的天花板，能返照出他心里的那么一丝羁绊，可以暖暖里面的人，告诉他，你没有权利为我死……

　　日子食之如嚼蜡的时候，回忆便是唯一的滋味。

　　师侦营。

　　高城的精神总是难以集中，这一次的会议是具体讨论未来两年工作计划。他听不进去，睁眼，闭眼，脑中都是他的样子……

　　喝酒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高城想来想去，都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场景，后来仔细一琢磨，可不是，三国里煮酒论英雄，演的就是这出惺惺相惜的煽情戏码。
　　他忍不住笑了。
　　为这事儿，他还私下里和袁朗争过好几回：
　　“那谁，我可是曹操~，一世枭雄~！力拔山兮气盖世~！”高城手里提溜个空啤酒评，摆个花脸的架势，嘴里还糊七倒八的振振有辞。
　　袁朗冷笑一声，偏过头便是一脸堵死你不偿命的烂表情：“那是项羽~！哪儿跟哪儿啊~！”
　　“项羽……就项羽！……那也是条汉子！~哪像人刘玄德~动不动就哭，娘们唧唧的~！”
　　“你是项羽了~谁是你虞姬呀？~”袁朗没好笑的看着他。
　　“你小子诡异你~！”高城八成是喝多了，晕乎乎。“又想A我不是~！老子~……不上你当……”
　　“得~！~爱谁谁吧……”袁朗甩甩手。
　　“你！就你！你……你得把虞姬这活儿给我揽下来~！这是命令！”高城真是喝多了。
　　袁朗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眼睛里深不可测：“我可没答应为你从一而终……”说完，哈哈笑起来：“我可是两毛二~！凭什么听你两毛一的？~！”

　　最后这句，高城听得不是很分明，分不清楚究竟是梦里的，还是真实的。
　　他只觉得自己身子一倒，嘴里还含糊着什么，滚进了谁怀里，便是一夜酣眠。

　　从一而终？！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高城不敢往下想。
　　他知道那个人许不下他什么未来。同样的，他也从不轻易的允下一个承诺。彼此都是太谨慎又太完美的人。而完美却总是悲观。
　　袁朗？他不知道。高城只知道自己是悲观的，有时候得藏起来。

　　他也总藏着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者说，是从前不知道的。

　　有一天夜里凌晨，自己迷迷糊糊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心想这死老A干啥玩意儿呢这么晚还不睡觉，便摸着黑出了房门。
　　楼下昏暗光线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高城扒在栏杆上看下去……
　　微亮光晕里的人影，袅娜升腾的烟雾中，他的眼睛看向窗外。
　　如此忧伤……

　　一个惊颤！旁边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
　　“想什么呢高副营长？”
　　“哦……”高城回过神来，“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