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浮世狂客

22、最初的原始

　　沐青柠左思右想，似鬼？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再看看饕餮惊讶诧异的神色，他脑海里越是一片空白。

　　“姒鲧他发生什么事了？我可能是睡太久，记不清。”

　　就顺着套他的话，或许能够掏出些苗头。他故意装作头晕地样子。

　　饕餮迟疑一阵，叹息一阵:“他如今怕已是荒山冤魂，不知可不可能安慰归家。”

　　“如果不是天帝的压迫，如果不是共工的撞山，他也不至于沦落为治水都要被……”

　　治水？冤魂？这两者沐青柠强行联系到一起，终于回忆起一个人，但……他不是大禹吗？

　　“你先别难过，我不会哄人!”更何况是比他还高大的大男人。

　　“只是说这些总有些不好受，”饕餮抹一把泪水:“所以你也别怪穷奇，他挑人的眼光绝不会有错。”

　　这两者有关系吗？能别前言不搭后语吗？

　　莫名其妙地沐青柠就被饕餮抓住了双手:“记得你昨晚都没吃什么，是不是饿了？”

　　“我……”这么说还的确有点，但他此时又有件事没明白，为什么他在结界里从来没饿过？

　　脚下，虽说一个晚上的时间，风吹日晒，血的浓重味道已经散去大半，但仍旧是有一股腥臭如漂泊无归的孤魂野鬼，不断在各个看不见的角落证明自己的存在。

　　走了没两三步，沐青柠蹙眉摇头:“我们吃什么？人肉的话我拒绝。”

　　一句话，说到正中饕餮下怀，难道就算他们只是雇佣穷奇杀人，旁人也会认为他们如同穷奇一般吃人，可是，既然已经选择这条路，他又想什么回头呢。他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的族人。

　　“当然不会，我们又不是妖兽。”饕餮拍拍沐青柠肩膀，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他是自己人，他是自己人。也是穷奇挑选的人，是天帝眼里的敌人。

　　沐青柠心里复杂，他侧了侧身子，他还是不太习惯与这些“杀人犯”藏匿在一起，或者说他还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看到沐青柠躲藏，饕餮便不再多加更多肢体语言，他们默默走过那块穷奇偷放给沐青柠白薯的那块空地，狭小的空地上，白薯已经爬满了蛆虫，在昏暗的冷色调光线里凸显得格外诡异与凄凉。

　　是饥饿，沐青柠都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现在的他活脱脱就真跟个饿死鬼一样，他自大来这边就没碰过一粒米，从来都是乏味的效仿当地人砍柴生烤，什么原汁原味，根本就像啃干柴火一个样。而且总是他一个人吃，当然，还有那具男尸，或许真的比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好上那么一点点，至少还可以对着他说说话，虽然他不会作任何回答。

　　但是今天，面前有鱼有肉，有酒有饭，简直就像是一桌丰盛的晚宴，周围高朋满座，围着的全是饕餮这个部落里的人。虽然这里男女老少全加进来也只是区区二十余人，但足以热闹非凡。大家敞开胸怀说亮话，拍桌斗酒，嬉笑打闹，那些一幕幕仿佛永远是与自己毫无瓜葛的画面展现在自己眼前，原本以为自己只能沦落为一个旁观者的沐青柠不由自主也加入进来，渐渐的，坦诚老实的人民，坦率质朴的酋长，沐青柠很难将杀人犯冠在他们的头上，他觉得这样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