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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巧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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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以早日完成北国之王交下的使命,获得自由身后就可以接母亲离开北国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安静的日子的鹰奴从北国到中原的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赶路,专走捷径的鹰奴,再加上他的脚程奇快,很快人就穿过两国边境,进入了中原的大地。
中原虽然地大,道路也繁多,然而第一次进入中原的鹰奴却几乎从没开口问过任何人道路如何走就能顺利前行,一个原因自然归于鹰奴在北国要去行刺那几月的准备时,每一天都会看北国之王专门给不识字的鹰奴找人特别画的从北国通往京城的详细的地图,这张地图鹰奴独自默默研究看过了无数遍,直到他将地图上标出的每一个地方,甚至连最小的城镇,小道.....都牢牢地刻进了大脑中,将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活地图以后,鹰奴就不再需要这张图,自然也没必要向任何人打听道路走向。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然就是鹰奴奇特的长相太过于显眼。说起鹰奴的母亲虽然是来自中原的汉人,而他的父亲到底是谁,连被俘在异域各个奴隶市场被卖来卖去的鹰奴的母亲都不得而知,可鹰奴混杂着不同血液的脸却是一目了然地在告诉世人,他的父亲绝不是个汉人。
“汉人一向都心胸狭窄,他们坚信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大臣图丹在鹰奴出发前的几天还不断告诫着他要当心自己的长相可能给他行刺带来的极大的障碍,
“虽然你很有本事,可到了中原别人一看到你的脸就会对你起疑心,对你疏远,一个被人起了疑心的人,要杀人可不容易,尤其是像慕容不凡那样的高手。因此你到了中原,到了我们告诉你的那个人的家里以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哪也不要去,那个人会给你提供你需要的所有信息。你只要在安排好的日子里,做你必须做的事就可以。”
虽然鹰奴并不把什么慕容不凡还是慕容有凡放在心里,无非是一个有点能耐的贵族公子,可鹰奴也不是一个完全盲目自大的杀手,尽管心里看不起对方,他也从不轻敌。毕竟贵公子的身边会有很多保护他的人,鹰奴知道自己要想万无一失地行刺后再安然离开,就必须当心。
同意了图丹要求的鹰奴不仅打算到了京城要小心,即便在上京的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长相太与众不同的鹰奴也总是尽可能地走小道,或者在夜里前行。如果是在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在白天进入城镇,他都会有意地将自己灰白的头发披散下来,低着头背着包袱自顾自向前走。路上的行人每每看到他,都以为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在赶路,就算机灵些的人看到他,也无非有些好奇,这个看上去瘦弱上了岁数的老人,怎么可以走路比后生还快而已。
虽然鹰奴很是谨慎小心,可他进入中原的一路上因为走的夜路比较多,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惊无险,还是好几次被夜里打劫的恶徒盯上过,但是这些人不是没等鹰奴出手,就被鹰奴突然抬起头,透过灰色长发后的杀人的眼神吓跑,或者就是真的成了鹰奴手底的孤魂野鬼,死也无处喊冤了。除了这些,鹰奴的路上倒还算是一帆风顺,没遭遇过真正的大事,直到他快到京城的前几日,却发生了一件他自己也没想到的事情,鹰奴居然生病了。
从小吃过无数苦,挨过无数打,流过无数血的鹰奴的生命力顽强到几乎每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说:
鹰奴一定不是个人!
鹰奴只会死,却不会生病!
这个传说的由来就是常常因为倔强被主人打的头破血流的鹰奴总是能够自己奇迹般的恢复,越打他他好像长得也越结实,最后一个敢打他的主人被他逃出圈牢他的笼子里被四分五裂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鹰奴动手。以后所有鹰奴的主人都学了乖,极力善待鹰奴的母亲和鹰奴,当然他们的目的就是用这匹狠毒的“狼”对付自己的敌人。而这样一个在西域各国,甚至北国让人听了闻风丧胆的“刽子手”却在到了中原,吃错了不该吃的东西,外加水土不服后,居然上吐下泻了一两天,差点要了这个“北国狼”的命。
尽管和母亲一起长大的鹰奴会说些中原的话,可并不识字的他,自然认不得外面城镇铺子外旗帜上挂的字写的是什么。他只能白天在街头假装行乞的人,捂着肚子一路走动,虚弱地寻找着他的“目标”,终于在里京城不远的一个小城,他发现了一个像是医馆药铺的地方。好不容易等到夜里,鹰奴潜入药铺内,抓了药铺守夜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点了点药铺的一层层放着药物的抽屉。
药铺打零杂的中年守夜人第一次在夜里碰到来打劫的人,尽管吓得个半死,可借着烛光看对方是个穿的破烂的老者,估计也是没钱买药的穷人,虽然很看不惯对方这么做,可还是动了一份恻隐之心,
“这位老伯,你不说话,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药。”
鹰奴继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是肚子疼?”守夜人一脸的为难,“可是肚子疼它也分很多种,我又不是大夫,你不说,我不知道给你什么药,要不你等到明儿白天大夫来.....”
肚子难受极了的鹰奴不想再和对方拖时间,将人狠狠推在地上后,自己打开了放药的抽屉。
“哎呦,别,别碰那些东西,你这么乱翻,明儿我可要倒霉了。”想到这个老乞丐拿药跑了,自己到时候解释不清的守夜人,立刻焦急地从地上一骨碌地爬起来,阻止鹰奴乱翻,
“还是我来吧。”随便找了几种不是很昂贵的药材,守夜人拿出一张纸包好,递到鹰奴的面前带着息事宁人的口气道,
“这位大伯,虽然我不是大夫,不过偶尔在旁看大夫开药,大概也知道些,你就拿这个回去熬药汤喝,应该不出几天就能好的。”
鹰奴一把从守夜人的手里夺过装着药材的纸包,并不说感谢,只是另一只手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了柜台上后,转眼就消失在门口的黑夜里。
“我的个老天爷,”在烛光下仔仔细细看了看银锭的守夜人确认手里的是真银子时,不由喊了一声。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哑巴老乞丐居然这么有钱。将放药材的抽屉一个个关好后,守夜人想了想,好事是自己做的,药材拿走的也不贵重,于是心安理得地将银子小心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突然心里暗暗希望,这古怪的老乞丐明儿肚子还不见好,最好继续来拿药材。
守夜人的如意算盘当然是白打了,拿了药匆匆离开的鹰奴到了他躲藏的地方后,仔细地闻了闻药材的味道,虽然他不懂医,可是从小的恶劣环境让他对药物和毒物有着天然的辨别能力。鹰奴闻过味道的药材,确信不是害他的毒药后,也不愿意费神熬什么药汤的他顺手就拿起了树枝般的药材根,放进嘴里后就大口咀嚼起来。
除非不得已,一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多待的鹰奴,感觉上吐下泻的情况有些好转之后,尽管身体依然十分虚弱,可是他还是连夜继续向京城的方向赶去。反正到了地方,找到北国在京城的那个细作,住下后再自己慢慢想办法调理也一样。
就这样很快鹰奴就来到了京城郊外的一片林子里,看了看天色已渐近黄昏,估计京城的城门很快也要关了,自己这个时候去,万一遇到一两个多管闲事的守门兵卒询问他什么问题,多生出枝节,不如等到第二天人多的时候再和其他要进城的老百姓一起混入城中的鹰奴做好了决定后,在林子里四处看了看,刚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干燥的地方,正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喝点身上装了水的酒袋里的水时,就听到一阵阵奇怪的“伊啊伊啊”动物的叫声伴随着蹄子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鹰奴听的出这个动物显然是受了惊吓在四处乱窜,于是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果然是一头驴子发了疯似地向他冲来,而驴子的背上坐着个披头散发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这时驴背上的人也看到了站在林子中心的鹰奴,不由大喊了起来,
“那位大叔,快让开,快让开,危险.....”话音未落,驴子已经到了鹰奴的面前,鹰奴下意思的伸出鹰抓般的手抓向了就要撞到他身上的驴子的脖子狠狠一掐,驴子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哑的叫声,直挺挺向一边倒了下去,而鹰奴虽然躲过了驴子的“袭击”,可驴背上的人却失去重心后,飞了出来,狠狠撞在了鹰奴的胸口,虽然撞来的人其实并不重,可是一个惯性很大的缘故,再加上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的鹰奴在绞杀了驴子后本来就没了多少力气,不由觉得腿一软,身体就跟着倒了下去,而驴背上的人却不偏不倚又压在了他的胸口,鹰奴一时间透不过气来,觉得眼前一黑,瞬时间失去了知觉。
鹰奴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很快隐隐约约他就听到耳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在喊,还有一双不大的手在轻推着他的身体的同时,轻拍打着他的脸,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死啊,鲁阿光,你这个大混蛋,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立刻睁开眼睛的鹰奴,就看到黄昏最后一抹阳光照在低头推搡他的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和他母亲有些像的椭圆的小脸,此刻这人披散下来的长发下乌黑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光正在低头焦急地盯着鹰奴看,看到鹰奴睁开了眼睛,椭圆小脸的人立刻破涕为笑,嘴角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大叔,你没死,太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我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