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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个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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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好吃的小羊在哪儿呢?”
女人说着说着,就哼起了韵律古怪的小调。巨斧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却掩盖不住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躲到哪里去了?这房子就这么大……”
女人喃喃自语道。
“被砍成肉泥口感就不好了,如果你出来,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她嘿嘿嘿的笑出声,声音尖利,十分刺耳。
蒋妍死死抓着房顶的梁柱,尽量稳定住平衡,摈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这个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和下面那个女人不是一个阵营,虽然白天大家都长得差不多,可到了晚上还是会现原形。
她看金发女是怪物,她何尝不是对方眼中的异类。
只是这个异族的武力值爆表,智商似乎不是很高,始终也没有抬头朝房梁上看。
可这样一来,她同样也逃不开,她现在蹲的地方是房子延伸出来的一个窝棚顶部,非常狭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凭她的体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金发女十分执着,一遍又一遍地兜圈子。她似乎认定蒋妍为猎物,一遍找还一边哼着歌,看上去十分轻松。
但只要她一发出声音,对方马上就会觉察,巨斧砍断棚柱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她只有死路一条。
更糟糕的是,她的手臂已经麻木,身体摇摇欲坠了。
吱嘎——
梁柱发出轻微的响声。
金发巨斧女抬起头,一双复眼看向蒋妍的方向。
“嘿嘿,找到了。”
她咧了咧嘴,扛着斧子就要朝梁柱这边走。
就在下一刻,有金属的亮光划过,金发巨斧女的脑袋忽然咕噜噜滚落在地。因为事发突然,她的身体还惯性地向前走了几步,黄绿色的液体从断掉的脖颈中喷薄而出。
呯——
尸体倒地。
一个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手中一把唐刀,刀刃上还滴着血。
他提了提地上的尸体,厌恶的轻哼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蒋妍的方向。
黑暗中,那双红色的眼眸定定看来,像是锁定猎物的野兽。
“下来。”
男人冷声说道。
蒋妍慢吞吞的从梁柱上下来,因为原本可供攀爬的木柴堆已经坍塌,她只好抓着柱子一点点地下滑。
一个不小心扭到了脚,脚踝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她也顾不上查看,一落地就滚到一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
没错,就是之前她在小巷口看到的那个幻象,黑衣黑色高帮军靴,红色的眼眸,虽然长得异常英俊,但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大概,是因为他举手就要杀人吧。
蒋妍下来的时候,黑衣男也在打量着她。
他的鼻子微动,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味道。见猎物远远的盯着自己,黑衣男人忽然咧开嘴,殷红的唇瓣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天晚上只能杀一个,你安全了。”
他舔了舔唇,修长的手指朝蒋妍勾了勾。
“过来。”
蒋妍定定地看他,没有动。
透过院外的火把光亮,她勉强可以看清楚男人的脸。
黑发,高鼻,白皙的肤色,没有鳞片或是绒毛之类的,看上去像个普通人类。
只是除了那双红色的眼眸。
“你是什么人?”
她小声问道。
男人嗤笑一声。
“什么人?”
他朝蒋妍的方向走了几步,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你是白痴吗?”
高帮军靴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还是你和这玩意是一伙的?”
蒋妍摇头,但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在幻象中直接砍杀了一对男女,那种嗜杀凶狠的眼神让她印象深刻。
咦,等等。
杀了一对男女?
蒋妍翻出腕表里的信息。
——参与者阵营分为真实和伪装,彼此不知道身份。萨门托只有黄昏和黑夜,黄昏期所有人都是人形形态,到了夜晚伪装者可以现出真身杀害对手,每晚限定一人死亡。
规则是夜晚可以杀人,但每晚只能死一个……可她看到的可是夕阳背景下的杀戮,而且一男一女谁都没有幸存!
怎么回事?是她理解规则有错误,还是她看到的幻象并不是真实?
可如果她看到的是假的,那柴垛下的老鼠怎么解释?斧子女劈开柴堆后可是真的遇到了鼠群!
正想着,冷不防一只手伸到近前,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到半空。
一双红色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他凑过来,在她脖颈处轻轻嗅了嗅。
下一刻,男人手一松,蒋妍被扔在地上。
“你叫什么?”
男人在巨斧女的尸体上撕下一块布,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唐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蒋妍。”
蒋妍轻声回答,小心翼翼的朝后退。
刷——
唐刀扎在她脚边,男人的目光冷冷,殷红的唇却微微勾起。
“别退了。”
“这点距离,还不够砍一下的。”
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扔过来。
“自己戴上。”
蒋妍慢慢蹲下身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红眸男人。
是个金属项圈,项圈上还嵌着一个不知名的装置。
虽然看上去很科幻风,实际上和猫猫狗狗脖子上带着那些并没什么区别。
“戴上它,你可以跟着我,至少可以躲过每天晚上的死亡名额。”
红眸男人冷冷的说道。
“你为什么帮我?”
蒋妍盯着他道。
“不是没代价的吧?”
“代价?”
男人嗤笑一声,忽然舔了舔唇角。
“你的味道很合我口味,养着当储备粮也不错。”
说话间,他忽然像是烦了,走过来掐住蒋妍的脖子,将那个项圈直接扣了上去。
他的手劲奇大,蒋妍被他掐的眼前发黑,被松开的的时候发出剧烈地咳声。
“真是弱鸡。”
男人轻蔑地撇了撇嘴。
“这玩意能检测到你的位置,敢逃跑就直接隔断你的脖子,所以别做多余的事。”
蒋妍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调整好呼吸,她扶着梁柱,一边喘一边问道。
“你叫什么?”
男人似乎被这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然后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岳航一。”
“我叫岳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