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选择 ...
-
谁能告诉我——爱情，友情，亲情，理想和信念，哪个更重要？
鉴于十二宫内不允许瞬移这一条，本人为了图方便，是直接撕裂了空间闯进雅典娜神庙的。
亚伦正忙着和妹妹叙旧，金牛座和射手座像个石像似的僵在地上，连头也不回，没人为我的到来表示欢迎，这点令我很不满。因此在现身前，我招来黑暗的力量吞噬圣域的天空，恐怖和绝望的旋律随着我的步伐层层递进，一下又一下敲在灵魂的最深处……光影在交替，风，水，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与我的步伐保持一致，很有意思的共鸣，我心情大好，于是在现身的瞬间引来惊雷劈向高耸的女神像，以此将演奏推向高潮……
掌握一切的感觉如此美好，或许我今后该多加利用自己的特权，总是执着于身为人类的那个自己，才会让我变得不伦不类。
不去在意自己给周围带来的压迫感，我吊唇浅笑，步伐优雅地走近女神像，绯红的眼中只映着那黑发的少年：
“我一直在祈盼，什么时候我们三人才能够聚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原以为非常遥远的目标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达到了，你真是太叫我意外了，亚伦……”
狂风肆虐，少年只身立于半空之上，清澈的眼底印上了复杂的色彩，我见他嘴唇动了动，双拳收在身侧，收紧，又放下：“幻离，我很担心你。”
我努努嘴，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撇过头前淡淡的笑了笑：“我很好，你真正该担心的另有其人。”
徐徐地侧过脸，将目光投向未发一言的女孩，我冲着对方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们又见面了，亲爱的萨纱。”
“啊，是你？！”少女瞪大了碧绿的眼睛，恨不得将我整个收入眼底，其实不用明说我也知道，她已经认出两年前莫名其妙出现在星楼里的那个人了。
“是又如何？”我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记得当时我对你说的话吗，现在全都应验了呢～”
萨纱垂下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伤心事，细致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你要我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再见面时，只是敌人……”现任女神抬起脸，晶亮的眼中碧波荡漾，柔情似水：“幻离，你变了很多。”
我下意识地握拳，突然发觉自己的理智竟是如此脆弱，差一点就忍不住将眼前的女孩整个撕碎。
慑人的杀机一闪即逝，我稍稍眯起眼，勾起唇讥诮地笑了：“吾毕生所求，一夕化作瀣粉；追梦百年，却是泡影一场。勾心斗角，众叛亲离，浴血奋战，不过如此。根本不用同情我，我所经历过的痛苦迟早也会有其他人去品尝。”无视于周围剑拔弩张的氛围，我弯腰附在少女耳边低语：“作为同族兄弟，我再好心提醒你一次，你千辛万苦、从神话时代追逐至今的那个少年，他，已经……”
乍起的风声湮灭了我的话语，少女掩藏在发丝阴影下的面容瞬间染上了狰狞的颜色。我支起身，发觉对方凝视着我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就像突然被唤醒的野兽，亮丽的皮毛下是锐利的爪牙，很难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柔弱的萨纱。
不过这才是雅典娜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我撩起洒在肩头的发丝，带着戏谑的笑容退到了一旁。
虽然女神的失态转瞬即逝，除了离她最近的我恐怕没人会注意到，但是——骄傲强势的雅典娜居然会和一个叫萨纱的人类小女孩挤在一个身体里，两个意识互相摩擦排挤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即使如今的雅典娜只剩一缕残魂，可女人的执念都是相当可怕的，小瞧不得，但愿我们的萨纱小妹妹能够战胜邻居的怨恨，要不然下一次黄金ＧＧ们的拳头就很有可能挥向另一个方向了………
“不准你对天马出手！！”就在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算隔岸观火时，紫发少女怒不可遏地对我发出了警告，两鬓发丝尽湿一脸倦容可瞪我的眼神仍是凌厉非常。夺回这个身体的主动权对她而言已是相当不易，此刻还能这么精神的与我说话，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不枉我这么看好她。
可惜啊，我对LOLI兴趣不大，与其在意那虚弱的警告，我更关注亚伦的想法。
而对方显然也没叫我失望，闭上眼，少年清亮的嗓音愈发空灵柔美……
“雅典娜哟，执着于身为人类时的记忆，那是多么的愚蠢；还要故意背负着悲伤与痛苦去生存，这究竟有何意义？”纤细的手指突然缠上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传达过来，我惊讶于亚伦会有这样的举动，却没有拒绝这份到手的温暖，也没有睁开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哥哥……”我听到萨纱轻轻地唤了一声，清澈的语调中还携着一丝祈盼，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站在她面前的已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哥哥，回答她的是少年无尽的漠然：“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哥哥了，无论你多么想当人类，现在已无法重拾那年幼时的日子了。”
少女眼底的光彩在瞬间湮灭，湿润的水汽渐渐弥漫开来，仿佛随时可能倾泄而出，却又隐忍不发。
“将那些日子夺走的是我吗？”清爽悦耳的男中音突然从后而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我侧过身，目睹那个射手座的男人在理应无人可挡的重压之下站起身，满弦的箭直指冥府的神祗。
“竟向身为神的我拉弓引箭，愚蠢的男人啊。”亚伦笑了，冥王的力量重创了射手座的身体，鲜血透过圣衣的缝隙不断涌出。我见他凝视着对方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曾经见过你，你是五年前从村庄把雅典娜带走的那个男人。”
“把雅典娜大人接到圣域，并守护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雅典娜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今生会降生到亚伦和天马座的身边，你是否想以自己当人类的一生，去守护那个作为冥王躯体的少年呢？怀着爱地期望这场圣战不会发生……”男人再次搭弓引箭，仿佛那重伤流血的身体根本不存在，而他真正的痛苦源自何处我不想探究。
几乎是在同时，亚伦的心底溢出了异样的情绪，瞬间就被压制的心声透过二者相扣的手指传到另一方，徘徊不安的讯息，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又怎样？”身价崇高的少年不为所动地说：“如今我已成为了哈迪斯，什么雅典娜的爱对我来说已毫无意义了。”
射手座的希绪弗斯摇头：“不，哈迪斯，雅典娜大人的爱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是……希望！！”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抬起手，温柔地抚上战士想要传递的希望，目光追随的终点处是绽放的血花，宛如曼殊沙华盛开时绚烂迷离的景致。
望着透掌而出的三角形箭簇，我侧过头，无声地笑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像个邀功讨赏的孩子，用着欢快的语调呼唤着自己的师父：“看，你的同伴把我弄伤了哟～”
我等了好久，那一头依然是不变的沉默，几乎在我以为对方根本没有听到想要再喊一遍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宛如梦呓：“为什么这样做？”
我仰起头，略略抬高视线望着远方的天空，绯色的双眼冰冷而透彻：“我只想要一个理由，这便够了。”
是的，我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伤害朋友的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再不用受良知谴责的理由；一个能够让我一脚踏上便无法回头的理由……
尽管这个理由多少有点牵强，完全可以说是我一手创造的。但我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亲人而被雅典娜的圣斗士打伤的，是他们先不仁，不能怪我不义，这个借口顺理成章。
史昂哟，我与你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不过若是黄金们有兴趣，我倒是不介意再同你们坐下来喝一杯，但前提是在经历了即将发生的那些事后，真的还有人可以接纳我，哈哈。
我在心底冷笑，不动声色地看着亚伦处治了射伤我的希绪弗斯，带着木栾子回归的天马，教皇的陷井，连接着108魔星的封印，加上远到而来的潘多拉，女人之间的斗争同样暗潮汹涌，激烈非凡——但这一切又与我何干？
现在的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演好儿子与朋友的双重角色就行。如果可以，我应该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浓郁的悲剧色彩往往更容易打动人心，不是么？
于是乎，我非常积极地陪着主角们把戏演完，只在落幕前牵着我亲爱的双鱼座的手共同前往死亡之城时遭到了来自潘多拉的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抱怨。
“殿下，恕我直言，正如您所看到的这个美丽的男人乃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把敌人带往自己的城堡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女人的脸上是色彩浓艳的歌特妆，与她身上馥郁的香水味揉和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颓废的气息，在斜阳的映衬下得到了升华，暗黑女王的风采与魅力一览无遗。
我看着她如苹果般成熟丰润的红唇，用像蛇一样冰冷的嗓音温柔地告诉她：“潘多拉呀，一个人只有真正地认清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才能尽可能得避开灾祸与不幸，而你的存在虽然仍有一定的价值，但并非不可取代。”
优雅地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我牵着被某人用神力控制住变成提线木偶的雅柏菲卡，心情愉快地踏上了通往地狱的无头马车，把不识大体的潘多拉晾在原地发呆，而后者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从侍者地妖星的呼声中回过神来，惊恐狼狈的模样很像是刚刚才从恶梦中挣脱。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怀着希望和救赎的心情活下去，或者舍弃人类的感情成为一名真正的神祗。
两条路都不好走，但是若要我追随着他人的意志而活、喜怒哀乐全都是因为另一个人而存在，我宁可选择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由的生，自由的死，随心所欲的活，为此我需要更加强大的灵魂，可以不被任何存在左右的坚强的心。
所以我可以做到对自己残忍，痛到麻木了谁还会在意？
一切都只要习惯就好。
爱情，友情，亲情，理想和信念，哪个更重要——那是心中仍然存在着光明和希望的勇者所需要考虑的问题，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费时间的东西——虽说神的时间是无限的，但没营养的事物本身就是一种累赘，不要也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