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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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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关东大赛的失利来的猝不及防。
看着幸村手术完戴着呼吸机躺在病房里,穿着运动服的一群人相互看了看竟找不出有什么话可以说。
匆匆赶来的真田手里捏着第二名的奖杯,眉头皱的死紧手背凸起了青筋,气场沉重到没有一个人敢劝他。终究其他人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的,自己都无从排遣,遑论安慰别人。
好在几分钟后护士来赶人,说探视时间有限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回神奈川时已经入夜。
校车停在校门口。
原本是预定了开“总结会”的,只是真田开口之前柳试探地提议会议改天。
说实话关东大赛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立海大在那之前是关东大赛的十五连冠。是十五年。如果连关东冠军也守不住,全国大赛怎么办?
都只是一群十四岁的少年,谁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惶惶然。
而本人就输了比赛的真田,虽然已经打算让自己也接受铁拳制裁,心里的难受还是没法减轻。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开什么分析会议了。
匆匆散场。
真田一个人背着包走了,背景都是黑的。柳要送切原回家,海带头的少年一脸的“我之前做了什么怎么不记得比赛的过程了?”和“什么我们立海大居然输了?!”的表情,试图说服柳让他一个人回去而遭到了反对。
“赤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游戏厅。你今天体力透支了,要玩也回家玩。”
于是海带头的少年只好低垂着头跟着柳走了。
剩下两组双打。
从校门口到坡下的路口前是同路的,四个人一开始走着还沉默着,后来也零散着聊了起来。
他们自己的比赛是赢了的,只是团队输了。
这样的结果从前还没有过,明明自己是赢了的,却高兴不起来。想要反省自己的话倒是有很多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青春期的烦恼吗?也不仅仅是这样。
仁王单手摸了摸挂在肩上的运动背包的背带,拖着语调压低了声线:“要不我们去游戏厅转转吧?”
“……你什么时候喜欢电玩了?”丸井吹了个泡泡,“上次赤也还想找你一起去呢,你不是说不喜欢吗?”
“喜欢和不喜欢也看时间场合啊。”仁王反手扯了扯自己的辫子,“我看着刚才赤也的样子,突然就想去了呢?”
“嗤,真够无聊的啊你。”丸井吐槽道,“那行啊,本来就打算好了今晚要陪赤也在游戏厅血战的。”
“你也没必要每次都陪他疯。”仁王道,“他连眼睛都熬坏了。”
“……不,恶魔状态应该和熬夜打游戏没关系吧?”
“噗哩,谁知道呢?”
对话愈发向没营养的方向滑去。
最后去了游戏厅的却只有仁王和丸井两个人。
柳生义正言辞地以“仁王君你也收敛一点吧,我就不陪你了,今晚要陪妹妹。”这样的理由中途退出了队伍,而原本会跟着的桑原则是半途接到了电话说是家里的餐厅生意忙不过来让他比赛结束了没其他事就回去帮忙。
“随便啊,我一个人也可以玩的很好啊。”仁王这么说。
丸井不能苟同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啊,一个人来游戏厅?那多无聊。还不如回家玩益智游戏。”
“哦,电子词典里的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吗?”
“一个人就是要玩这种游戏啊。”
“游戏厅里有的是人,想要有人陪还不容易吗?”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是仁王会说的话,于是丸井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他背靠在抓娃娃机的侧面,用近乎平视的角度去看旁边这个比平时驼背的更厉害的人:“你今天很反常啊?”
“噗哩?”
“算了,当我没说。”丸井摇了摇头。
反正他自己也挺反常的。
那来游戏厅算是发泄,还是宣泄呢?咦,这两个有什么差别来着?
甩甩头发把念头抛到一边,丸井往旁边一跳:“我们从跳舞机开始吧!来!”
“……你今天运动还不够啊,去找冰帝的那个卷毛陪你玩跳舞机吧。我更喜欢安静一点的游戏。”
“比如?”
“……卡丁车?”
“……”
本来就是为了发泄而不是为了玩乐。
这样算的话,卡丁车也挺好的。
玩到每一盘都“车毁人亡”,心情也就变好许多了。
仁王的个人经验。
6、
一个多月以后他们两个又一次在游戏厅待到很晚。
依然是比赛结束。
也依然是输了的结果。
差别,大概在于,之前那次是个人的胜利与团体的失败,而这一次……是双重失利?
“柳生很担心你。”最后两个人站在抓娃娃机面前,眼睛却盯着可能会让零花钱倾家荡产的老虎机。丸井丢着手里还剩下的唯一一个筹码,把视线移到面前抓娃娃机的粉红色手柄上。
“噗哩。”仁王意义不明地丢出一个语气词。
丸井便斜了他一眼:“不过柳生没法出场也很遗憾吧。谁让你单飞了呢?他就连安慰的话也不好说了。”
“什么啊。他根本不会安慰我的。我和柳生又不是你和桑原的关系。”
“……我和桑原又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啊,幼驯染啊?总之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关系?”仁王扯了扯唇角。
丸井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本身心情也同样糟糕:“真要是铜墙铁壁,也不会输给青学的那两个家伙了。你们上次还赢了的。嘁。”
“没办法,谁让他们练成了‘同调’呢?”仁王微微眯起眼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小声地笑了笑,“但你这么说的话,我和柳生还是双打一的水平嘛。”
“……明明都拆伙了。”
“一次而已。”
“嘿,他明明也想着单飞。”
“单打实力不行,就乖乖双打吧。”仁王耸了耸肩,“暂时这样了。”
“完全看不懂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你不用懂。也没什么复杂的。”仁王不再专注于这个话题。他捏住了自己的那个筹码,“好了真的很迟了,最后一把?”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了面前的抓娃娃机。
丸井犹疑着点了点头。
红发的少年握着粉红色的手柄屏息静气,深呼吸了两次才把最后一个游戏币投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移动着手柄,对准位置,一拍——
抓空了。
丸井愤怒的鼓起了腮帮子,骂了一句经典的脏话。
仁王便忍不住笑。
他吊儿郎当走了两步:“到我啦。”
两分钟以后,他把抓上来的粉色的晴天小猪往丸井手里一塞:“送你吧。”
丸井:突然有点生气。仁王这家伙真的太烦人了!
7
后来仁王很多次思考过,曾经也是个会拿零花钱购买偶像杂志会和同学交换种子资源的大好青年的自己是什么时候脱离正常轨迹的呢?
根源肯定是中学的时候,再没有比那时更亲密的接触了。
可少年时勾肩搭背也肯定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荷尔蒙感染,不掺杂多余的既让人心慌意乱的情绪的。
“因为脸吧。”某个从始至终相处方式就是互怼的友人如此下了定义。
仁王挑了挑眉,勾唇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看脸的人?”
“难道不是吗?”
“噗哩,真高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理解我。”仁王道。
彼时的仁王已经成长为一个身高腿长的帅气男人了。年少时还显得轻浮的态度在岁月的浸染下变得只能用不羁来形容,偶尔敛起表情收起笑容时还有着被小姑娘们称为忧郁的气质。前赴后继来告白的小姑娘比年少时还多。
也并没什么卵用。
毕竟他已经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了。
而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唔,某种程度上,异性缘比他还要好。
“那都无关紧要。”仁王略有些漫不经心地就这个问题表达自己的看法,“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只要我想。”
“说大话要不得啊。”戴眼镜的友人冷笑着推了推眼镜,“你有本事把这话当着他的面说?”
“这种话,我当然只和你说。”仁王耸了耸肩。
“小心乐极生悲。”
“首先,你得确认我说的是真话啊。”仁王嗤笑道。
但柳生的某个看法也是对的。
丸井确实是他喜欢的脸的类型。
秀气,可爱,还带一点稚嫩。
男人毕竟都喜欢会撒娇的对象,仁王的审美也挺直男的,偏巧丸井就长着一张会撒娇的脸。
也可能是先喜欢上丸井,才进而对那家伙的脸情有独钟。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追究前后也没什么必要了。
8
回到中学的时间线吧。
也是仁王认为的“感情的萌芽”时段。
可以从U17开始说。
训练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仁王去了败者组,风吹日晒进行内在的自我升华。
直接快进到出国比赛的阶段。
在初次参与U17国家赛的那一年,立海大堪称大放异彩。
总共十四个名额,立海大就占了五个。这可是超过三分之一的比例。十几所学校呢,立海大就占了五个名额。如果算上高中部,等于二十八分之六,将近四分之一。
出国比赛的时候仁王和丸井一个房间。
房间的分配通常是尽量让同一个学校的人同一个房间的,或者是固定双打的一个房间。仁王和丸井都算是偏双打方向的选手,又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立海大五个人,一定得有一个人落单,而作为部长的幸村则非常有觉悟。
“我觉得弦一郎你得看着赤也。”秀丽的男人温柔地笑着,“至于雅治和文太……唔,你们谁想和我住吗?”
仁王和丸井觉得他们还是搭个伙好了。
是很尊敬(并没有用错词)幸村没错,也可以为了幸村做很多事。
但幸村在他们心中也还是和“大魔王”有点关系的。
人脑子要清醒,也要聪明,该避开的时候要学会避开。
“没想到你能入选。”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丸井不怎么走心地说,“毕竟你那么干脆地输给了柳生啊。”
“七球对决啊?那又当不得真。”仁王哂道。
“所以你和柳生闹翻了吗?”
“噗哩?”
“你们这两个月……哦,应该说你从败者组回来以后,都不怎么理他。”丸井把抱枕往床上一丢,“说起来一向是你比较主动?所以一旦你不理他了,就好像你们闹翻了一样。”
“并没有变啊,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你和迹部比赛的时候,柳生的样子我也看到了啊。”
“说得好像你好到哪里去一样。你比赛的时候桑原的样子要比柳生惨烈的多吧。”
“你不是去了医务室吗?!”
仁王笑出声来:“这还用看?你家桑原有多依赖你,平时就感觉的出来了。”
丸井默默地看着他。
仁王把要穿的衣服扔上穿,剩下的重新丢回行李箱里,直起腰来对着丸井摇了摇手指:“你呢,在双打搭档这方面,是没什么资格吐槽我的。”
“……嘁,反正连青学那对都拆了。”丸井悻悻道。
两个和队里固定搭档拆了伙的少年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仁王揉了揉腿站了起来,吐槽道:“讨论这个还不如猜测一下国家赛的出场顺序。柳生他们也会来看比赛的,表现的太差就是剩下被嘲笑的份了吧?那就太丢脸了。”
丸井眨了眨眼睛:“要是能和君岛大人一起搭档出赛就好了。”
仁王:“……你被他骗的惨兮兮的还一口一个大人,什么心态?”
丸井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那你呢?”
“有点志气,比如单打?”
“……恕我直言。”丸井抽了抽嘴角,“以我们的实力和技术特点,上双打的可能性几乎是单打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