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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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韩叶
女主播采访荣耀国家队的节目播出以后，受到了广大观众的好评。
其中大部分女性观众是这么评价这档节目的：“我国电竞事业发展到巅峰，再加上女性个人选择问题，导致一个战队里姑娘非常少。不过，国家队汉子们自产自销不仅打开了我们新世界的大门，而且也有利于社会问题的解决。”
最后，一个妹子总结道：“来人，给朕来一盘八二年的狗粮。不过，看情况，他们喜欢的都是一个人，这要怎么办？”
Q市人民和嘉世的叶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关系，这种关系持续到了后来叶秋改名叫叶修，转会去了兴欣，情况还一直是这样。在Q市人民的强烈愿望下，叶修开始了战队走访之旅。
但是还是存在着个别不服气的人。
比如叶修自己：“凭什么让我在这个点去陪那些女主播做什么狗屁节目？国家队现在训练这么赶，你再让我去别的战队……”
冯主席笑得一脸尴尬，因为还有赞助商在场，他只能把脸上的尴尬死命往心底收：“老叶啊，这不是给国家队做做贡献嘛……你看，收视率高了，咱们的广告商什么的也多了啊……”
“我们可还没夺冠呢。”叶修冷着脸。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懂荣耀，但是这个世界上却找不到更懂他的人。叶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秋，后者只能耸了耸肩，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埋在他的文件夹里。
接着传来一阵掌声。
韩文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虽然他不是国家队成员，但在冯主席眼里，他胜似国家队的那群宝贝们。要不是韩文清想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在下一个赛季夺冠，也不会不参加国家队。
“我觉得叶修说得不错啊。现在还没拿到苏黎世的冠军，有什么好大肆宣传的？”十年的对手，有时候更像是十年的朋友。叶修还没开口，一串话就被这个老对手给说完了：“现在不好好准备的话，后面都是空的啊。”
“韩文清，你怎么来了？”冯主席的尴尬之笑又回到了他那张有点皱巴巴的老脸上，按理说，韩文清应该还在霸图做着他下个赛季的夺冠训练才对：“我就是来看看他们。”
叶修收到一条短信，张新杰给他发了一个V的手势。
会议不欢而散了。
不过赞助商们都表现得还挺开心的，其中一个给国家队提供服装的赞助商捂住了自己胸口：“我刚开始还以为要把钱包上交给他了。不过这样看来，韩文清也来了啊……”
两个死党之间是不需要语言的。十年给他们带来的，除了竞争对手惺惺相惜的快感，还有就是一份难以言语的默契。
韩文清站在院子里的长凳前。
叶修“嘿”了一声，给他抛过来一罐黑咖啡。叶修自己拉开可乐的拉环，往长凳上一坐，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喝开了。
韩文清有点不满地摇了摇头，他也拉开咖啡的拉环，然后抿了一口，也坐到了叶修的旁边：“别喝那么快，对身体不好。你总做些对身体不好的事情……”
“老韩，还能见到你，我是真的开心。”叶修愣了一下，他放下自己的可乐。现在还是早晨，阳光灿烂，玻璃房顶晕开了刺眼的阳光：“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你就能懂了。”
“不管什么时候。”
叶修瘦了，他原本因为作息不良而虚胖的脸也瘦了下去。韩文清突然间有点心疼这个老对手，他双手捂着那罐黑咖啡，冰冰凉凉的气息从他的手上蔓延开来：“你要留在联盟，就要习惯他们的生存方式。就算是痛苦，也要一如既往。”
“啊，出现了，霸图名言。”叶修笑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可乐，在张新杰的监督下，他已经喝了好几天的健康饮料了：“你也是这样吗？”
韩文清一时无言以对。
整个荣耀联盟里，也许只有叶修没有改变过。第十赛季夺冠的叶修，和刚初出茅庐的叶秋，他们之间经过了长久岁月的流逝，始终没有改变的，是叶修对于荣耀的爱。
深入骨髓的爱。
他们都爱荣耀。但是有时候他们不得不为生活去改变，很多人很爱说一句话，叫做“这个世界不会被我改变，但只祈求，我不会被这个世界改变”。韩文清能够理解陶轩，没有长青的选手，也没有长赢的游戏。
就跟人生一样。
“其实跟着那些姑娘们到底走走也未尝不好。”韩文清把看屋顶的眼神给收了回来，他强迫叶修面对自己：“新杰跟我说，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是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吧？”叶修本想再给自己灌一口可乐，碳酸饮料的气泡弥漫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清醒极了：“老韩，这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事。”
韩文清轻轻抚摸上了叶修的眼睛。
叶修被吓了一大跳。
他估计以他在霸图人心中的地位，韩文清这下子不跟他打一架就算好的了，居然还摸上了他的眼睛，韩文清的声音堪称凶恶里的最温柔：“呵，就你现在这样，我把你给提出去，说你是熊猫都有人信。”
后来张新杰说，韩文清从来不把温柔施舍给任何他见不惯的人。其实这也就解释了，他刚刚从嘉世退役那会韩文清不待见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不过习惯了他凶不拉几的样子，韩文清一时的温柔让叶修晃了晃神。
“好好出去散散心，见见想要见却没时间见的朋友，看看想要看却没时间看到的风景。”韩文清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出来：“巅峰可是很寂寞的。”
你曾经在巅峰上看见了什么？
很多人觉得你能一直站在巅峰上很幸福，但是我却明白，你心里面的孤独。因为，我和你一样，其实都在等着，期待着有谁能够站在自己身边。
不管多久。
叶修发现自己流泪了。
就像是荒原中孤高的狼王，他的软弱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所以他一直很坚强，就算是暴风雨，他也能勇往直前。眼泪顺着老对手的手指慢慢滑下：“叶修，辛苦了。”
冯主席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
夏天的阳光随着越逼近中午的到来越是刺眼，落地窗的窗帘只关了一半，阳光透过浅蓝色的窗帘洒在地上的，也是一层浅浅的蓝。他现在一闭起眼睛，全是叶修愤怒的脸。
“扣扣。”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冯主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请进。”
“冯主席，我还是决定参加这次活动。”叶修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他身上还套着那件国家队专属领队的一号队服：“趁着这次走访，顺便想去看看朋友……最好还能挖几个陪练过来。”
“……你也真是的，老想着捞好处。韩文清呢？怎么没见他？”
“他去找张新杰他们了。他说，晚上跟我们吃完饭就走，订了今晚回去的机票了。”叶修也没也有坐下，他把手背在身后，站得很直。
就像他的千机伞，和他曾经拥有的却邪，宁折不弯。
叶修注意到冯主席办公桌的一角放着很多治疗心脏的药，一瓶好像才刚刚打开，现在还被他抓在手上。冯主席老了，双鬓都白了不少：“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叶修，不仅是你，我也是荣耀的老人了。虽然我不是第一赛季就跟着你们一起在战斗……”冯主席叹了一口气，他把药随手放在了药堆里，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荣耀走了这么多年，实属不易。我知道，在这背后，你们年轻人的功劳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但是，你要记住啊，荣耀还想向前，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冯主席走到叶修身前，他费力地摸了摸叶修的脑袋，像个慈祥的老人一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老不死的，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那就支持你去做想做的事情吧。”
“处理完了吗？”门口站着其他的国家队队员，苏沐橙见叶修正在关门，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叶修抬起头，韩文清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叶修笑着一下，然后恶狠狠地揉了揉苏沐橙那只橙色的大脑袋：“你说呢！”
喻文州还是皱着眉头：“冯主席没为难你吧？”
叶修再次回头看着他自己关上的门。门那一头，他似乎能想象得到，一个即将耳顺的老人还在奋力地与各种文件做着斗争。他轻轻地笑着，然后勾住了喻文州的肩膀。
“我突然觉得冯主席有点像我爸。”
“有你这么黑主席的吗？”王杰希跟在喻文州身后，他本来还板着一张脸，但在听到叶修的发言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叶修，话说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要入赘啊，可惜我们家没有姑娘。”叶修笑嘻嘻地快步走到韩文清身边：“想吃什么，哥请客。”
——嫁给你吗？
很多人暗暗地在脑子里搓了一个想法。
“你请客？你请客只能吃榨菜泡面好吧？本剑圣今天不想吃食堂！夏天吃火锅！夏天吃火锅最爽啊！但是不要辣椒谢谢！”小太阳黄少天的声音永远充满着用不尽的元气，他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不管怎么说，我们这群大神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
“好，我们今天就听剑圣的！去西单吃火锅！我还想吃麻辣小龙虾！水煮鱼！王杰希，开路！”叶修也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
大小眼默默地退到了队伍最后，心里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见我。”
“老韩，其实你今天是来看我的吧？”叶修趴在韩文清耳边，他搭着韩文清的肩膀：“没事，不用害羞，哥知道你喜欢我。”
韩文清黑着一张脸，他本来想推开趴在他身上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但是下一秒，他却松开了一直紧锁的眉头。
叶修说：“谢谢。”
十年的老对手，十年的老朋友，什么都不用说。
是因为他们之间难言的默契，亦或者是别的。
“应该的，白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