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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捉一只采花贼 ...


  •   (楔子)

      春日里连夜晚都充斥着温和的气息,我身形轻巧地避开零星的人影进了院子,倒挂在房檐上观察着正屋内的情形,待丫鬟和小厮陆续离开、主人转进浴室之后,我才瞧准机会推开窗子迅速闪身进屋。

      已经不是第一次夜探男子的卧室,可我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我有点鄙视这不由自主的心跳,毕竟我可是十里八村让人闻风丧胆的采花贼——的女儿。

      我强迫自己放松,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正对着一副似曾相识的踏雪寻梅图发呆时,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低沉声音,我陡然一惊,循声望去。

      时间就此静止,一缕微风从我方才没有关严的窗子漏了进来,那时我才知道,春风吹皱的不止是一池春水,还有我的眉头。

      (壹)

      我的娘亲惊才艳艳、国色天香,是武林中有名的大美人,不知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一个都不爱,因为她是个采花贼,专业的那种。

      她自己的业务已然很熟练了,便将目光投向了即将成年的我身上,还美其名曰“让她后继有人”什么的。于是,别人家的姑娘及笄之年要行大礼,而我却被无良娘亲押着完成一个独特的仪式——采花。

      对,就是那种不正经的采花。

      第一次做这种坏事,我有点忐忑,但是更怕娘亲责难,便硬着头皮进了城外的一间破庙。这可是经过我深思熟虑而选择的结果,据说这里面住着的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因为连日风雪无处可去,所以躲在这里暂避一时。

      书生好啊,没什么力气,还不是一推就倒?最关键的是,我听说这个书生的面相十分俊俏。

      然而传闻还是有偏差的,书生的样子不仅仅是俊俏二字可以概括的。

      当我趁着月黑风高摸进破庙之后便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破旧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发髻高束、身形单薄的男子手握书卷凝神定气地默读,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来临。我看到他宽大的袖子从手臂上滑下,露出一截干瘦的手臂,在四下漏风的破庙里被冻得发红,却没法对他的专注造成影响。

      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后来反应过来,应该是被人忽略的不满,便故意清了清嗓。

      咳嗽声在静谧的庙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蓦地转过头来,不停变换着神色,我看到了诧异、惊艳和害怕。前两个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对于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反应的。但是为什么要害怕呢,难道他知道我是来采花的?

      真是的,都被猜出来了,一点也不好玩!我有点尴尬地红了脸,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尽量让表情看起来像个女流氓,“没错,我就是采花贼!你,麻利地把衣服脱了!”

      书生下意识地抓紧衣襟,双手护住胸口,惊悚地看着我直摇头。

      这样子让我忽然生出逗弄他的心来,我坏笑着走近,渐渐将他逼到了一个墙角,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拉开他的发髻,玩味道:“别躲了,你又不吃亏。”

      他生无可恋地望着矮桌上的圣贤书,就是不看我。我心里一紧,莫非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想了想,换上一副娇媚的笑容,柔若无骨地坐到他身边,抬手轻抚他的胳膊,“公子莫怕,奴家不会伤你的。”

      许是我的态度友好了一些,他虽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但也对我撇来目光,疑惑道:“姑娘这是……?”

      “奴家只是仰慕公子的学识,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些,并无恶意。”我说,“况且公子孤身一人住在这破庙之中,难免形单影只,奴家在旁多少也有些红袖添香的意境。”

      书生的嘴角抽了抽,估计是头一次听到有姑娘毫不矜持地自夸。

      可他还是拒绝了我,原因是他在家乡有一位相好,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来时已向人家保证,绝不负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望向门口,目光悠远迷离,低沉悦耳的声音娓娓道来,饱含着深情,着实让我动容。

      (贰)

      说实话,我娘成为采花贼也是有原因的。听她说,当年她也是武林中十分规矩的姑娘,痴心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却遇人不淑,被我那个渣爹抛弃之后便像变了个人一般,打心眼儿里讨厌男人,凭着自己武艺傍身便步入了采花这个行业,决意捉弄男子。

      按理说我娘自身的遭遇如此不幸,应该愿意成人之美才是,但她听我说完书生这话之后,十分不屑地冷哼:“傻丫头,人家给你个棒槌,偏你当针(真)!男人都是薄幸无情之人,我看他也是装的,欲迎还拒的把戏罢了。”

      我不信,执拗地偏过头去不听,娘亲却扯着我的耳朵告诫,“你若不信便今晚再去一次,这世上还没有几个男子抵得住年轻美丽的女子自荐枕席。”

      真的?我看了看铜镜中自己那张遗传了娘亲美貌的脸,选择相信她,毕竟她见过的男人比我多。

      当晚,我又去了,还鬼使神差地给书生拿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他见了我,已没有昨晚的惊惧,更像对待一个来访的友人,只是他这里实在简陋,没有好茶与点心来招待我,只烧了一壶开水。

      他谈吐不凡,虽是贫贱之身,却有青云之志。我和他聊了半天,为他的满腹经纶而折腰,且又是个如此清俊的儿郎,笑起来的样子又那样暖那样亮,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对他下手。

      这晚,我们竟然探讨了一宿的学问,听着庙外大雪压断梅枝的声音,还突发奇想地作了一幅踏雪寻梅图。

      人是清逸之人,连画也是意境空灵。

      我看着他在我身边毫无防备地睡去,心下不忍,趁着天色未亮而离去。只是谈了一晚的诗书乐画,让我有些疲惫,腰酸背痛地回了家。

      娘亲看我的眼光中充满赞许,还给我亲手熬了一碗补汤,我怎么有些不懂了呢?

      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的我琢磨着昨晚的事情,觉得娘亲是在鼓励我,因而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决定今晚再去一次,势必要玉成此事,让娘亲安心。

      我为今晚做了充足的准备,用瓦罐煨着热汤,带了两盘驴肉馅儿的饺子,还伴着蘸料。

      我一脚踢开破庙门,书生看着我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抱着厚棉被还拎着一坛酒的样子,愣了愣,随即扬起俊朗的笑意,上前接了过去,“我猜你今晚会来,便没有先行离开。”

      难怪,今日虽有北风呼号,却难得没有夹杂暴雪,他若要赶路也是可行的,原来没走是在等我么?

      我翘起嘴角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双肩也还算宽阔。

      (叁)

      他坐在我的对面,身上披着我送的大氅。

      待食盒被打开,里面飘出香气时,他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我揶揄着看他,却见他露出腼腆的笑容,站起来向我中规中矩地作了个揖,“姑娘待小生如此之好,小生不知何以为报。”

      我心里有些甜丝丝的,拉着他坐了下来,在他面前摆上饺子,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哪里用你回报什么,金榜题名便再好不过了。”

      他见我也要喝酒,倏地起身按住我的手,“姑娘不可,酒性虽烈,然寒冬腊月之际,姑娘家却不能饮凉酒,会伤脾胃。”

      他说得极其认真,一双眸子清润透亮,我感觉被他触碰的手背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可我还是任性地想喝酒,他便无奈一笑,“那小生去给姑娘温酒。”

      说着他便去烧水了,我突然有点舍不得让他忙碌,担心饺子和汤凉掉,便端了盘子去寻他,夹起一个圆润却小巧的饺子喂到他嘴边。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耳根微红,“劳烦姑娘了,小生自己动手便可。”

      我却不肯,执意要喂给他吃,他没办法,红着脸张了嘴。

      “好吃么?”我问。

      他斯文地咀嚼、下咽,对着我用力点点头,于是我脑子一抽,喂了他一个又一个。

      然而采花的结果又失败了,我拎酒过去的本意是想灌醉他,却没想到酒色误人,沉醉的人反而是我。

      醉酒以后,我迷迷糊糊间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好像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味道清冽纯粹,我还眷恋地蹭了蹭。而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并不舒适的榻上,身上盖着我带来的厚棉被,而书生一手支颐,仅披着大氅睡在矮桌旁。

      我听见心里“咔哒”一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便在黎明之际又一次遁走了。

      娘亲看我萎靡不振的样子,难得温和地对我笑笑,“你还年轻,要节制一些。”

      我脚下一个踉跄,木然地点点头。

      不甘心呐!

      我将自己蒙进被子里打滚儿,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十分懊恼自己的胆怯,最后把心一横,今晚还去!

      我要来硬的了,千万不能心软!

      (肆)

      我已经轻车熟路了,飞檐走壁来到了破庙,十分熟稔地推门而入,嘴里大声嚷嚷:“臭书生,我劝你还是赶紧从……”了我!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口不是因为我脸皮薄,而是因为我看见庙里除了穷书生,还有一对多余的主仆。

      我和其中那个主人打扮的青年打了个照面,正对上他那双宜喜宜嗔的桃花眼,一时有些怔愣。

      所幸那人还算知礼,微微垂眸,对我起身施礼。

      我下意识回了一个抱拳礼,那人惊奇道:“姑娘是江湖中人?”

      我敷衍地点点头,便走到书生的身边,旁若无人地问道:“你在这里还有朋友?”而且这青年看着穿着十分精细,如何也不像是与一个穷书生做朋友的。

      书生嘴角挂着一抹笑,还没回答我,却被那青年抢了先。

      “在下是京城人氏,外出做生意,眼下正要回去过年,与兄台乃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便决定搭伴儿去京城了。”

      他将一口官话说得如此好听,我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我,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让我捉摸不透。

      他让立在一边的彪形大汉给我倒茶,说那是他带来的茶叶,我品了一口,不禁赞道:“六安瓜片,果然是好茶。”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想不到姑娘也是位品茗高手。”我得意地笑笑,想我娘亲也是个讲究的主儿,自然便被熏陶了。

      这个青年对我来说还是陌生人,但他言语风趣,常年在外经商所以见多识广,讲得那些奇闻异事往往便能引人入胜。

      忽然我感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难以忽略,一抬眼就看见书生正蹙眉看着我拉着那青年衣袖的手上。

      原来是我刚刚听得入迷,不经意便抓上了眼前的东西。现在意识到不妥,就很快松开了,有些讪讪地对书生笑笑,可他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看的薄唇抿起,光洁的下颌绷得紧紧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回头却发现那青年不知为何凝视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喉头发紧,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姑娘年纪还不大吧?天真可爱的模样着实与舍妹有几分相似。”

      从没有男子对我这般温柔,让我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我真是他的妹妹,不由羞赧一笑,和他又亲近了许多。我喜欢听他讲与妹妹之间的趣事,就好像我也有了一位兄长。

      我们相谈甚欢,却不知晓彼此的姓名,只“公子”、“姑娘”这样称呼着,和我与书生相处时一样。

      想到书生,我才发觉,他已经许久没有出声了,我疑惑地看去,感觉他的脸色不是太好,便在青年停下来喝茶的空当凑近书生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却一把拉起我的手,和青年赔了一声罪,拽着我从后边的破门出去了。

      外面风大,我伸手拢了拢领口,却见他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罩住了我,连带着他的余温。
      我也就不计较他拉我出来吹冷风这个奇葩的举动了,只问他有什么事没。

      他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如此进行了好几个来回,嘴唇嗫嚅着,终于在下一刻抬起头来,眼眸紧闭,端的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姑、姑娘、你、你、你还是采小生吧!”

      (伍)

      自从上次被书生突然抽风的举动给吓跑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去那个破庙里了,准确的说,我是没法儿去了,因为我娘临时决定带我去西域走走,她说那里的男子与中原的有所不同,十分希望我去见见世面。

      一晃三年过去了,我和娘亲又走过不少的地方,我虽然时常为了哄她开心而假装采花,却一次也没有真正成功过。每当那些男子见到我的时候,都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我脑海中总是不期然地想起那穷书生一脸坚定拒绝我的情景,还有最后那晚,他破釜沉舟般的神态,登时让我对眼前的各色男子兴趣全无。

      我娘原先一直以为我已经对那呆书生下手了,这几天不知从哪里知晓我并没有真正的采过一次花,便大骂我没有出息,说什么迟早要栽在男人手里云云。

      我不想让她难过,只好服从她的安排——伺机去采禾舟县新上任的县令裴大人。

      想来我娘也是急糊涂了,我一个贼怎么好去招惹官府呢?可我娘说她已经打听过了,裴大人年仅二十,又无婚配,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而且品貌俱佳,若是我能得手,肯定会名噪一时。

      我本着破罐子破摔的精神来到了县衙后院,却没想到……

      “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耳听得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是午夜梦回时分想得多了因而现在生出了幻觉。可我转头看过去,立在那边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我的旧相识。

      “书生?”我蹙起眉,试探地问道,“你就是裴度?”我竟是在三年后才晓得他的名字。

      “正是在下,姑娘是……?”他上下打量我片刻,倏尔露出惊喜的笑容,“是你啊!”

      我挠了挠头,正尴尬地不知要说什么,就见他举步而来,关切地问:“一别三年,姑娘还未投胎么?”

      咦?这是什么情况?他希望我早死早超生吗?!

      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怒火,裴度上前一步将我捞进怀里,我越挣扎越被他双臂紧紧箍着。
      这人真讨厌,一点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单薄!

      尽管这个温暖的怀抱我垂涎已久,可这么不清不楚地被人抱着,我还是有些别扭。

      “你要做什么嘛?”我惊觉这问话毫无气势可言,倒更像是撒娇,顿时懊恼地缄口。

      他将脑袋埋进我的发丝,声音瓮瓮的,“三年以来,小生日夜思念姑娘,做梦都想与姑娘重逢,如今美梦成真,我不管你是不是鬼,都决意不再放手。”

      哈?

      我一愣,讷讷开口:“我是人啊!”

      不过好像搞错了重点,他刚刚是在表白吗?

      (陆)

      他似乎也傻掉了,直视着我的眼睛,双手搭在我肩上,“你真的是人?可你为什么只在夜半出现,天亮便不见踪影,我还出门看过,雪地上连一丝脚印也无?”

      这呆子,好生蠢笨!

      我被他气笑,解释给他听,“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是采花贼了啊,当然要昼伏夜出,至于踏雪无痕,就要归功于我的轻功咯!”

      可他明显不信,说我哄骗他,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不准我走,非要留我到天亮。我拿他没办法,也想和他好好叙叙旧,便应承下来。

      我们坐在院子里赏月亮、数星星,他告诉我他当年又在破庙里等了我五天才上路,他说十分后悔那天对我唐突地说出那些话,还说他是见我同那商人走得太近,生怕我会吸走那人的阳气,这才打算舍己救人。

      我双手托腮,静静地听他细细道来,借着月亮的清辉端详起他——相貌身材还是清俊高大,举手投足也还是风雅无双,只是比从前更加沉稳、成熟,恰恰变得更有魅力。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多,越到天明他越紧张,连呼吸都变轻了。当东方的天空泛起晨曦,他攥着我的手也愈发用力,直到霞光布满大地,他脸上的不安才渐渐褪去。

      我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聊了一夜,我也困了,回家补觉去了,回见哈!”

      我起身,却再次被他挡住去路,这回他二话没说,直接将我拦腰抱起,扛在肩头。我不停捶打,却被他拍了屁股。

      “大胆小贼,竟采到本官舍下!看本官如何发落于你!”他说着便将我扛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我呸他一声,“你胡说,我根本没采过……唔……”我话没说完,就被他用唇堵住,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激起我的千层心浪。

      我脸上烫的很,却听他大言不惭地道:“这回算是采了本官吧?”

      恼羞成怒的我瞬间扑了过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作势要扒他的衣服。

      他却双手托着我的后腰,一点也没有要躲的意思,反而笑得暖堂堂,在我的眼角眉梢落下轻吻,声音喃喃:“红菱,别走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你不是说在家乡有个相好的姑娘?”

      他顿了顿,又露出促狭的笑容,“那是我骗你的。”

      (后记)

      窗花剪影,红烛摇曳。

      我的采花贼生涯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这样结束了。我娘虽然感慨无人继承衣钵,却也衷心为我高兴,还颇具威严地告诫了她女婿一番。

      我瞧着眼前身着大红喜服的裴度,心里满满登登全是喜爱。

      他说我余生只能采他一人。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次在破庙外,他主动求采,是因为吃醋了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活捉一只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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