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相府坑爹实录》殊默

19、第十九章

　　杨翊干劲十足的这一声吼，调动起了茯苓的积极性。

　　“好的！我们走！”
　　茯苓振臂一呼，紧接着发现了问题。

　　“……少爷，我们要去哪儿？”
　　茯苓弱弱地举手提问。

　　“呃……”
　　杨翊被茯苓问倒了。

　　看杨翊这模样，茯苓猜她心中也没有个具体的想法，又弱弱地，举手提议：“少爷，要不咱们回去问一问夫人去哪儿调查比较好？”

　　出都出来了，怎么好意思回去？

　　杨翊寻思了一番，做出了决定：“用不着回去问阿娘……我知道要去哪儿了！”

　　“真不愧是少爷！”茯苓夸赞了杨翊一句，接着追问，“所以少爷，我们要去哪儿？！”

　　杨翊转头看向茯苓，冲她眨眨眼睛：“咱们……去湖州最大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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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路人问了这湖州城最大的酒楼在哪儿之后，杨翊拉上茯苓，直奔目的地。

　　坐在湖州城最大的酒楼望川楼里，看着身边往来的商贾和旅人，杨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什么叫学以致用？！她这就是学以致用啊！

　　她杨翊看过的那些武侠话本子里，都存在这么一个酒楼。

　　大侠们要打探江湖消息，都是到这酒楼里去，喝上一会儿茶，就能无意中听到他想要的事情！

　　有些酒楼里还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帮派的驻点，什么江湖百晓堂啊湖广包打听啊……大侠们偷听不到消息，还能花钱买消息啊不是！

　　杨翊简直要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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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理想和现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差距的。

　　哦不，差距不止那么一点点。

　　杨翊带着茯苓，在望川楼里用了午膳，喝了足有十壶茶，一丁点关于过路费的消息没听到，家长里短的琐事倒是听了一大筐——从李大娘养的老母猪一窝生了十五只猪仔，到王大爷的小儿子出去赌博又输了被暴打成猪头……听得杨翊那是一个头昏脑涨怀疑人生。

　　未时方过，杨翊扛不住了，赶紧叫上茯苓结了账，主仆俩灰溜溜地回了杨相下榻的客栈。

　　杨翊回到时，杨相正准备用些下午茶。

　　看到杨翊灰头土脸地进来，杨相不由得一哂，招呼女儿：“翊儿回来了？正好，陪为娘的吃些东西。”

　　喝了一肚子谁的杨翊哪里还吃得下？！慌得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阿娘！翊儿今日在酒楼里吃得很饱，实在是吃不下了！”

　　杨翊这般说了，杨相也未再强求她，自叫辛夷盛了银耳羹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吃着银耳羹，杨相乜向杨翊，问她：“翊儿今日在酒楼里，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杨相不问则已，一问杨翊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杨翊惭愧得头都要缩到衣服里去了，弱弱地回答：“回阿娘的话，女儿今日在这湖州城最大的酒楼望川楼里坐了一上午并一中午，乱七八糟的事情听了一堆……就没听到和这过路费有关的事儿……”

　　杨翊说完，看到杨相毫无意外神色，猜到自己这位相国娘亲一定早料到今日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不由得一阵郁卒。

　　“明知道我会踩着雷，也不叫我防着点儿……”
　　杨翊小小声嘟哝了一句，然后看着杨相，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儿，问她：“阿娘，我今日在酒楼，听到那些个客人说什么爬墙、扒灰……这些是什么意思？”

　　原本气定神闲的杨相，登时被杨翊这个问题给呛到了。

　　“咳咳咳……”
　　杨相咳得惊天动地，吓得辛夷杨翊两个赶紧过来给她顺背。

　　咳了好一会儿才消停，杨相怒目圆睁，瞪住了杨翊：“翊儿你怎么别的没注意，专门就听这些个消息？！”

　　被杨相这么一说，杨翊坐实了心中对这两个词语的猜测，便不再缠着杨相说这事，笑嘻嘻地把话题给岔开了。

　　母女俩闲聊了一会儿，杨翊眼瞧着自己把母亲大人给哄开心了，这才严肃地向她请教：“阿娘，今日女儿去望川楼蹲点了一整天，一无所获。现在想求阿娘指点，若女儿想得到靠谱的消息，当去哪儿获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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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相等的就是杨翊这句话。

　　现下杨翊问出来了，杨相搁下手里拿着的盛银耳羹的碗，反问她：“收过路费这事，发生在哪儿？”

　　杨翊想了想，作答：“湖州城外的官道上。”

　　回答完，聪慧如杨翊，马上想到了答案：“啊！阿娘你是想叫我出城去瞧瞧？！”

　　孺子可教，杨相不由微笑。

　　看到杨相表情，杨翊知道她这是认可了自己的提议，马上又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叫上茯苓：“茯苓！叫马车准备准备，咱们出城去！”

　　杨翊话音方落，杨相一个眼神递给辛夷，辛夷忙叫住了茯苓：“等一会儿，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呢。”

　　杨翊闻言，又看向杨相：“阿娘还有什么要交待女儿的吗？”

　　杨相伸手，拉着杨翊坐下，道：“马车来回也要一个时辰，你现在出去，回来的时候天也要黑了，女孩子家的不安全，要去的话，明日再去。”

　　“明日去？”杨翊重复了一遍杨相的话，眼珠子转转，举手提问，“那阿娘！我明日能骑马去吗？！”

　　“骑马？”

　　“嗯！”杨翊重重点头，“在京城里时女儿也有骑马，但也只是和霈霈一道儿在她家的马场里骑的……我看武侠话本子上写那些个侠客们策马奔腾很是快意，也想要体验一次！正好这会子有机会，女儿就想尝试一下！”

　　听杨翊如此说来，杨相略一沉吟，应了她的要求：“可以。”

　　杨翊闻言不由得欢呼：“阿娘你真好！”

　　“不过我们此行出来，带的马儿都是驾马车的，都生得高大壮实，并不适合你骑……”杨相说着，想了想，转去吩咐辛夷，“辛夷，你一会儿给翊儿拿十两银子来，供她去马市买马。”

　　辛夷得了令，到屋里给杨翊拿银钱去了。

　　按住了欢欣鼓舞的杨翊，杨相吩咐她道：“还是方才那句话，今儿太晚了，你就别出去了。马儿，明日再带着茯苓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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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夜激动难眠。

　　次日早上，杨翊醒了个大早。

　　不过这回她存了个心眼，先让茯苓遣了小丫鬟去打探一下杨相那边是什么情况，才决定起不起来。

　　好在这回小丫鬟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二小姐，夫人说，今日不安排你背书了，你若起来了，便过去陪她用个早膳，然后再出门去买马罢。”

　　杨相一向说一不二，这回说了不让杨翊背书，那定是不会让她背书的。

　　杨翊落了心，忙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更衣，然后麻溜地滚过去陪杨相用早饭。

　　圆满完成了“陪母上大人吃早饭”这项任务，杨翊换上男装叫上茯苓，拿着辛夷给包好的热腾腾的十两银子，出门去也。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杨翊长了个心眼，离开客栈前，先寻店小二问了这湖州城最大的马市在哪儿之后，再领着茯苓往那边去。

　　江南一向富庶，凑巧今日又是集市日，马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长这么大，杨翊从来来过这样的地方，满心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

　　虽然杨翊玩心重，但是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她深知自己此行是为了来买马，不应当把时间浪费在瞎逛之上。

　　是以走了一圈马市，杨翊便认认真真地开始看起马儿来。

　　相马这事儿杨翊不熟，可好在她昨日晚上做好了功课，寻了随行的马夫学了些皮毛，这会子也顾不上技术不熟练了，姑且现学现用罢。

　　一连问过三家马儿的价格，在杨翊来到第四家的时候，她身边突然一阵骚动，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杨翊不由好奇，一转头，差点儿没和一张巨大无比的马脸亲上。

　　吓了一大跳的杨翊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跳，正巧避开了马儿硕大的鼻孔里喷出来的热气。

　　好险，差点被喷一脸。

　　杨翊正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庆幸时，一道温润的男声从马儿背后传来——

　　“鸿雁，怎么乱跑出来了？你的掌钉还没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