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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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相回家了，杨翊变成了她的跟屁虫。
杨相回屋她跟着，杨相吃饭她跟着，杨相解手……她还是跟着。
杨相无奈了。
在茅房前面站定，杨相回头看向俨然一副要跟着进去架势的女儿，问：“翊儿你也内急么？”
杨翊连忙摆手摆手：“不急不急。”
“那……？”杨相对着茅房前边的花台比了比手，“你那儿等我？”
杨翊这才猛然醒悟：“噢！”
然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杨相笑了笑：“我给忘了，阿爹你还是我阿爹呢。”
让别人看到她跟着自己亲爹进茅房，估计有得舌根嚼了。
看着杨翊蹦蹦跳跳地蹦跶到花台边上站好，再回身来目光切切地看向自己，杨相心头莫名泛起了苦涩。
又深深地望了杨翊一眼，杨相才转身，进了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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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相被杨翊跟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撵她去睡了才消停。
杨夫人伺候着杨相更了衣，正准备回自己住处歇息，却让杨相叫住了。
“夫人且留步。”
听到杨相这般唤自己，杨夫人停住脚步：“相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同你，商量些事儿。”
这个时机这个时辰，杨相要同自己商量些什么事，杨夫人心中也有了些眉目。
示意屋里伺候着的丫鬟们都退下，杨夫人回到桌边坐下，问杨相道：“相爷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呢？”
杨相走过来，在杨夫人身边落了座：“我想……向皇上请辞，离京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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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夫人已经猜到，但是亲耳听到杨相说出这句话，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错愕了半响，杨夫人方悠悠叹息：“想来这回，皇上是真的伤了相爷的心了。”
杨相不置可否，只淡然开口：“我累了。”
杨夫人静默片刻，说：“于大局出发，我当为天下黎民百姓求一求相爷，求相爷留下来继续为官，造福于民……但是，我于心不忍！相爷您为大周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谁曾心疼过您？！”
杨相沉默不语。
“这些日子，翊儿为相爷您的事情多方奔走时，我很心疼她。不过只差了两岁，蔓儿的心窍远不如翊儿一半玲珑。长成这般世故的性格，岂是翊儿所愿？”
杨夫人又道。
杨相终于开了口：“翊儿，是我欠她太多。”
她原本可以像京中其他贵族千金那般，无忧无虑地成长。
怪只怪我，没能给她那样平和的环境。
杨相未说出口的那些话，杨夫人都能感受得到。
相府的夜，很静。
静得在屋里坐着的人，都能听到窗外轻柔的风吹声。
在这静谧中，杨夫人轻轻地唤了一声杨相。
“阿沅。”
不知正想着什么想得出神的杨相听到杨夫人这声称呼，转头过来看向她：“嗯？”
“做回你自己吧。”杨夫人目光之中有一股让人平和的力量，“除了翊儿，你不亏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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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相出狱的第二日，皇上收到了她呈上来的辞官书。
龙颜大怒。
狠狠地将杨相递交上来的书信掷在书桌上，皇上对着刘总管厉声呵道：“刘能！你去告诉杨沅让她死了这条心！有朕在的一日，她就别想着要逃！”
天子震怒，殿里伺候着的宫人吓得纷纷屁滚尿流跪倒，纹丝不动。
刘总管虽然是块老姜，但也扛不住这么大的怒火，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在刘总管脑子转得飞快寻找应对之策时，殿外响起了一把威严的声音：“皇帝怎么又生气了？！可是下面的人伺候得不好了？！”
听到这声音，刘总管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后她老人家来了！
这一殿里的人的小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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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相的辞官书交上去后的第二日，皇上的批复下来了。
杨相辞官一事皇上未允许，但却批了杨相一年的假期，供她回乡探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如若杨相要回乡探亲，以防京中有突发事件联系不上他，杨夫人同杨家大公子杨砺寒，得留在京中。
虽信中未曾言明，但杨夫人同杨相都看得出来，皇上是要以杨夫人和杨砺寒为质，要挟杨相。
“相爷您带着翊儿去吧，我和砺寒还有蔓儿留在京中……”杨夫人劝杨相到，“一年后您如若不想回来，那就同翊儿两人，远走高飞，用不着管我们娘仨。”
杨相闻言皱眉：“那怎么行？！”
“那怎么不行？”杨夫人笑了，“阿沅你就是太为别人考虑了，自己才活得这么累……虽说这些年来我一直躲在你的荫庇之下生活，可阿沅你也别忘了，我吴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十六年前那样大的事我都挺过来了，未来还会有什么难关是我过不去的吗？”
杨相还想再说些什么，杨夫人打住了她：“阿沅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只管放心地，带翊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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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翊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明明离京已有十日，她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看着车窗外明媚的天广阔的地，杨翊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她这就出来了？！
她那个皇帝亲爹，这就让她同她的相国娘出来了？！
而且还是……
想着，杨翊的目光转向坐在她对面的身着女装的杨相。
而且还是同回复了女儿身的亲爹（？）一起出来的？！
杨翊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再一次，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哎哟！”
杨翊下手下得狠，掐得自己禁不住痛叫了一声。
疼！真实的疼！！我不是在做梦！！
杨翊眉飞色舞！
目睹了全过程的杨相倍感无语，无语之余，也有几分心疼自己这个傻闺女。
问辛夷要了专治擦伤的膏药，杨相对着杨翊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看你把自己这胳膊都掐成什么样子了……”杨相拉过翊儿的手，挖了一块药膏，给她细细涂抹在掐痕上，“姑娘家的，留下疤痕了，以后怎么嫁人？”
杨翊“嘿嘿”地憨笑着，任由杨相摆布着自己，傻傻地又问了她一遍：“阿娘，我们真的要去江南吗？！”
杨相也不记得这是杨翊这些天里第几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但是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是的，我们要去江南。”
得了杨相的准话，杨翊顿时又安了些心来：“呀~真好~！”
要是人屁股上长着尾巴，杨翊这时候定要把它立起来，冲杨相疯狂地摇上一摇 。
在杨翊赖着杨相撒娇时，前面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马车夫的惊叫，继而马车一颠，停住了。
在意外发生刹那将杨翊圈在怀中护着的杨相在车稳住后，沉声发问：“怎么了？”
而回答杨相的，却是一把陌生的男声：“过路费过路费，交过路费了啊！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听到“过路费”三个字，杨翊先是一愣，继而脑海中莫名浮起一段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处，留下买路财！
杨翊兴奋了！
啊哈？！
过路费……莫非就是……打劫？！
武侠话本子必备的桥段之一的……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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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亢奋的杨翊不同，杨相在听到“过路费”三字时，眉头皱了起来。
过路费……？难不成是有人借着这名目拦路打劫不成？！
想着，杨相轻唤了辛夷一声：“你在车上陪着小姐，我下去瞧瞧。”
杨翊一听，赶紧出声：“阿娘我也要跟你下去！”
这么大的热闹，怎么可以不看！
面对如此亢奋的杨翊，杨相只一个眼神，就把她定住了。
“翊儿你在车上呆着！”
杨相又强调了一遍。
虽说杨相现在身着女装，可杨翊仍不敢挑战她的权威，委屈巴巴地皱着小脸，应了一声，而后万分不甘心地目送母亲下车去。
车门一张一合之间，杨翊赶紧偷瞥了一眼外头，却只见前头排着长长一条队伍，还有一些个拿着大刀的虎背熊腰之人穿梭于队伍之间，不知作何。
杨翊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
杨相才下去，杨翊立马就扑到车窗边上，使劲地往外探头，想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辛夷见状，刚要说一下杨翊，却不想窗外一阵马蹄声响，有一位骑着棕色骏马的年轻男子在杨家马车边上止了步。
“姑娘，你且把头往里收一收……小心别从车上一头栽倒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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