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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九章、一寸相思一寸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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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回来之时,深雪域本就阴云密布的天色正将暮。他迈过门槛,披风下摆微湿,周躗身血气才褪不久。
地火躗热着,但明显被手动调整到中档,不会热得太难受,就是睡着的人会有些冷。
重楼悄然拧眉,赤瞳望向床幔。果然,飞蓬安安静静窝在床褥里,抱着被褥,像是蚕蛹般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他急忙轻步上前,就着床头柜上、屋内唯一的烛躗光,瞧了眼光亮旁边的茶盏。
盏中只留浅底,旁边茶壶内温水只剩小半。
重楼若有所思,又用魔识扫了一圈,发觉抽屉空了大半,心头一松,唇畔也有了笑意。
看来,飞蓬今天没亏待自己。既补了不少灵气,又喝了许多热茶,那就算有点冷,也不会有大碍了。
打完仗、开完会在魔宫刚沐浴过,重楼随手解下披风,正欲随便找地方一丢,就发现床旁早已被飞蓬放了一个衣架。他失笑摇头,眉眼却更添柔和,伸手就熟门熟路地挂了上去。
再之后,一只手轻揭幔帐、微掀被角,滚躗烫的魔体滑躗入柔躗软暖和的被褥内。
“唔…”感受到更舒适的热源出现,飞蓬低吟一声,本能地缠了过去。
等了几瞬,确定怀里的热源不会跑,他更是舒舒服服地伸展四肢,紧紧躗贴在烫躗热的身躗体上,汲取更多热量。
“啵。”重楼被缠得心头愈加发软,便低下头,在飞蓬微凝的眉心烙下一个极柔的湿吻。
那一小块儿肌肤轻轻躗颤了颤,蹙起的褶皱细细地舒展开来。长而密的眼睫毛随之舞动,那双澄澈如天际的蓝瞳缓缓睁开了。里面朦朦胧胧的,尤带初醒的水雾。
可是,飞蓬的嘴角已先于惺忪的眼眸睁开而勾起。他对重楼释放了一个亲躗昵的笑,和他们打打闹闹之后,在空间里同床共枕时,一般无二。
重楼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下去,却在触及的那一霎清躗醒过来。他没敢更进一步,只停留在温躗软的唇躗瓣上。
昏暗的烛躗光将幔帐照亮了一小片,半明半暗更增了夜的暧昧。
飞蓬眼前的颜色,便只剩下热烈明艳的红色了。正如他周躗身被床褥包裹的温热,完全比不过相拥的温暖与唇躗间的滚躗烫,和那双血瞳里涌躗出的强烈感情一起,热得他连心都在战栗颤躗动。
我不想看见,这双眼睛弥漫失落。飞蓬浑浑噩噩地想着,盛满水雾、澄如天空的蓝瞳眨了眨,理智来不及阻止情感上的冲动。等他反应过来时,灵巧的舌躗尖已突破本身的齿列,对另一双滚躗烫的唇舔躗了一口。
不好了,这要怎么解释?说我睡昏了头,可以吗?飞蓬脑子一震,总算在重楼已忍不住发躗颤的震荡里清躗醒了过来。但这个时候他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嗯唔…”满头赤色笼罩而来,发躗丝与发躗丝交躗缠着,而相触的唇吞没了一切言语,只有点滴的呜咽才能溢出。
欲躗望一旦打开,确实不容易消弭。但曾经躗痛躗不躗欲躗生的后悔,却能构成禁躗锢兽躗欲的安全枷锁。于是,重楼固然加重了这个吻,可他相当克制,并不想飞蓬回忆起那五天五夜曾经无数次接近窒躗息的痛苦。
“哼额…”被放开发躗麻的舌躗头后,飞蓬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他被重楼抱起来扣在怀里,后腰处的上衣摆被轻轻掀开,一双手在背部抚躗摸逡巡。
重楼却渐渐冷静了下来,那已然等同于一个吻,是飞蓬第一次给自己正面的回应。他平日里确实有旖旎绮丽的幻想,但此刻绝不愿、也不敢给飞蓬任何居高临下或掠夺占有的错误印象,反而更想在欣喜激动之余,令人能够安心。
因此,双手那热切的逡巡,无有丝毫撩躗拨调躗情,反而增加了抚躗慰的意思,变为了一个极温情的拥躗抱。
随后,重楼抽躗出一只手,帮飞蓬顺了顺凌躗乱散开的头发。他清晰地看见,怀中人的耳躗垂涌上了一层晶莹的薄红。
“飞蓬…”这无疑让重楼更舍不得松开了,他将还在衣襟内的那只手往下移了移,贴着飞蓬的后腰搂紧,委婉地阻住怀里不轻不重推拒的力劲,低声道:“让我再抱一会儿,不会做什么的。”
听出重楼音调里的几近于渴求的沙哑,飞蓬偏开正泛起潮躗红的脸,竟也没再抗拒。他沉默片刻,直到颊上的温度平息下来,才开口道:“你还要抱多久?”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重楼顿时直起身,将飞蓬乱躗了的衣衫捋平,便乖乖地松开了手。
他那双晶亮的红瞳闪着关切:“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躗激?”要是换成平时,飞蓬就算怕冷,也会把自己踹下床了,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对他如此亲躗昵地拥躗抱抚躗摸?
“也…也没什么…”飞蓬突然又偏开头,嘴里小声地咕哝了两句,声调也有点儿喑哑,脸上才消弭的绯色又重新涌现。
重楼不吭声,只将对方按回被窝里,把壶内温热茶水又倒了一盏,动作轻柔地送到唇畔去。他的红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饮水的飞蓬,热切地可以将人点燃。
静默便没能持续太久,飞蓬借饮茶平静了一下情绪,总算还是说出了口:“几个小家伙好奇心很强,向我打听旧事。”
“嗯,我就,就…”他耸了耸肩,又莫名耷躗拉下了眉毛:“挑了些不太要紧,但足够有趣的说。”
重楼恍惚间幻视了一条尾巴开心扬起又郁闷坠下,大抵明白了飞蓬的心情,不禁啼笑皆非:“那你到底说什么了,搞得自己心情忽上忽下的?”他说着,把茶盏放回原位,把被角重新压实。
“真没什么,就年轻时候的事情…”飞蓬陷入了沉思,说着说着又纠结地不吭声了。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直到重楼灭去烛躗光、落下床幔,人钻进被窝里,将手臂环住自己腰躗肢,才闷闷地说出了下文:“我被他们一致地…质疑到…有些怀疑神生。”
“嗯?”重楼的声音高了一调。
飞蓬摇了摇头:“我说质疑,非是不敬,我反而该感谢他们。”
魔将们听着听着,从故事开始的早期,便觉察到了重楼的不对劲之处。可惜了,自己不解风情,正如他们无奈所言那样,简直迟钝到人神共愤,委实辛苦重楼了。
“他们说,亲爹妈兄弟姐妹,都不会细心到你对我那个地步。”他不自觉弯了弯眼眉,流露几分回忆的温馨:“更别说,只是敌对立场的朋友了。我联想了后来,觉得确实如此。你的表现其实很明显,为什么我从来没想歪呢?”